是夜,三個黑影摸到了城墻邊,影影重重里傳來了悉悉索索的交談聲。
“老兄,你們寧津縣怎么連守門的都沒有???”
“我也不知道啊,我們出城的時候,人還不少呢,難道來晚了,他們已經(jīng)返京了?”
“別慌,進(jìn)去看看再說。”
正是宋子義、左千戶和那個大膽的漢子,剩下的人停在城外山崗,畢竟如果城內(nèi)真有妖物,人再多只能是累贅。
左千戶摸到城門口,向內(nèi)一望,借著月光竟能直觀城內(nèi)。
“城門都沒關(guān)?!?p> 左右望了望,小心謹(jǐn)慎地對摸過來的二人說道
“注意觀察,小心有詐。”
城內(nèi)竟透露著層層謎團(tuán),街上靜悄悄的,只有三個人在月光照射下前行,每個屋子都是黑洞洞的,既無犬吠,也無夢囈。
宋子義觀察四周,忍不住拽過那個漢子問道。
“我說,整個縣城就你們那一行人了?”
那漢也納悶道。
“不可能啊,我們縣少說也有一、兩萬人,怎么可能就空成這樣了。我?guī)Т蠡锍鲩T的時候,還有不少人在家呢啊,最起碼王財主、李財主家不能空著啊?!?p> 說話間,前方路口竟隱隱透著火光,左千戶向后壓壓手,一馬當(dāng)先的向前探路。只見前方一個大院門口,竟燈火通明,十幾名衙役站在門口放哨,門口落著一頂轎子。
宋子義招招漢子,問道。
“這是個什么所在?”
那漢子仔細(xì)辨別了一下,吃驚的說到。
“這不是王財主家嗎,怎么站著這么多衙役啊。”
三人安靜的看了會兒,從內(nèi)院走出一個身穿官袍的人,上了轎子,“吱呀吱呀”的帶著衙役們撤離了,只留下兩個衙役看門。
眼看已經(jīng)看不到那頂轎子了,宋子義向左千戶使了一個眼色,左千戶會意,伸摸出兩柄飛刀,手一抖,兩個衙役應(yīng)聲而倒。
“走,進(jìn)去看看?!?p> 宋子義拉起還一臉懵的漢子,跟著左千戶進(jìn)入王財主家里。
地主老財家里果然奢靡,竟然有幾十間屋子。內(nèi)院外院加起來,足足頂十個宋玉叔家那么大,宋子義不禁感嘆,清官難做啊,還不如回家做個富家翁。
奇怪的是,入內(nèi)后,竟然沒有了守衛(wèi),不禁令人撓頭,難道里面其實沒什么,那兩個門衛(wèi)只是故布疑陣?
打開了幾間屋門,確實是安安靜靜,沒有一絲人氣,就在宋子義都有點懷疑自己時,那漢子打開一扇門,竟引來一聲驚呼。
“什么人!”
在這極為安靜的院子里,格外刺耳,嚇了宋子義一跳,回頭望去,竟又是兩個衙役持刀閃出。
那漢子連連后退,半空銀光一閃,兩名衙役倒地,還好左千戶及時趕到。
宋、左二人對視一眼,潛入房內(nèi),左千戶點亮油燈,發(fā)現(xiàn)床上竟綁縛著一人,嘴里塞著麻核桃,眼上蒙著布條。那漢子正好趕進(jìn)來,見到床上之人,大吃一驚。
“趙大人!”
喊完便撲上前去,替那人松綁。
“此人是誰?”
宋子義問道。
“這就是我們的縣令趙大人。”
那人被扯開眼罩,先用手遮了遮眼,看來不是剛被綁縛在此的,張口說到。
“我這是在哪兒?”
慢慢適應(yīng)了眼前的光亮,看向前方的三人。
“左千戶?”
左千戶詫異的問道:“你認(rèn)得我?”
“卑職進(jìn)京趕考時,有幸見過千戶一面。”趙縣令朝他拱了拱手。
那漢子急切道:“大人,你怎么被綁在這里了?”
“你是?”
“我是城外周獵戶啊,大人?!?p> 趙縣令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突然猛然想起什么似的,對左千戶說道。
“左千戶,快去縣衙,那妖人白甲今日就要帶著百姓回京了!”
宋子義插嘴道:“這到底是什么情況?”
“再晚了就來不及了!”趙縣令卻沒空再解釋了。
左千戶看到這個情況,只能起拉上兩人,向衙門處走去。
“那我們邊走邊說,快!”
在路上,趙縣令向三人講述了事情經(jīng)過,原來,當(dāng)時聽說圣上派賑災(zāi)錢糧來時,趙縣令還是很開心的,畢竟是受災(zāi)縣,能有國家的救濟(jì)糧,能讓自己賑災(zāi)更加及時。沒想到來的卻不是往常的京官,而是一個四品名叫白甲的轉(zhuǎn)運(yùn)使,帶來的錢糧也并不充足,那白甲卻說,寧津這次災(zāi)情并不嚴(yán)重,所以帶來的并不多,大筆錢糧都送去重災(zāi)區(qū)了,這為數(shù)不多的錢糧,先分給最需要的人。
但結(jié)果卻和趙縣令想的不一樣,接到糧食的人都莫名其妙的消失了,而縣衙后的雞卻越來越多,直到有一天,趙縣令看到了那一幕,接到糧食的百姓在瞬間便變成了一只只雞。趙縣令頓時明白了為什么就那點糧食為什么一直發(fā)卻發(fā)不完,縣衙后卻有越來越多的雞,手腳冰涼的他去找白甲理論,卻被放翻了關(guān)在屋內(nèi),今天才被轉(zhuǎn)移出來,因為白甲他們已經(jīng)把剩下的人都變完了,今晚便要回京了。
左千戶聽完,疑惑的問道。
“那他為什么要留你一命?”
“大概是需要有個人來背鍋吧,畢竟一縣之人消失不見,可不是小事兒?!?p> 宋子義卻說道。
“我看不盡然,就算背鍋,難道沒人審問你了?那人也不一定是轉(zhuǎn)運(yùn)使白甲,他留下你的意思,也許就是讓你咬定是真白甲把人弄走的,不然他何必讓你知道是他?!?p> 說話間,幾人以趕到縣衙后門,左千戶如法炮制的將門口衙役放翻后,四人鬼鬼祟祟的摸到了后院。
果然一地雞籠,大大小小的,不下幾千只雞。
周縣令看到這一地雞籠,嘴唇顫抖著說不出話來,都是他治下子民啊!
宋子義頭大如斗:“這么多雞,怎么整?”
左千戶反問他:“子義,你沒有辦法把他們先變回來嗎?”
宋子義撓了撓頭,表示沒辦法,要是一個兩個還能研究一下,這林林總總不下幾千的數(shù)量,累死他也沒招啊。
“要不先運(yùn)出去吧,脫離了掌控再說?!?p> 宋子義和左千戶正上前準(zhǔn)備先提起雞籠往外運(yùn)的時候,異變突生!
那漢子突然飛起一腳把準(zhǔn)備上前幫忙的周縣令踹倒在地,然后仰天大呼。
“白大人,快來!有人偷雞!”
一聲喊叫,頓引得四周火把四起,那個在王財主家門口身穿官府的白面人,從人群后慢慢踱步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