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你不能這樣對我!我好歹是花橋國來的公主,你不能這樣對待我!”
陰陽先生背對著我,裝作沒聽見。
我又向王后求助,“王后娘娘,橋兒不想被捆著……”
沒想到,王后一改往日的和善,陰沉著臉,打斷了我的話,“放肆!先生是我們夏國的福佑,先生說什么便是什么,豈可容你在這兒搗亂!”
突然間,我明白了,他們是想把我整死在這兒!
夏寧依舊目視著前方,沒看過我一眼,也沒見他說過一句話。
不管是兩年前的狩獵儀式,還是今天,沒有一個人能救我,從來沒有……
此刻,宮人們把繩子拿了上來,將我死死捆在了凳子上。我沒有反抗,因為反抗有用的話,我此刻也不會在這里坐著了。
煙熏得我不斷咳嗽,陰陽先生圍著香爐轉(zhuǎn)了幾圈,突然將一道符定在我額頭上。額上的疼痛感讓我一怔,沒咳嗽了。
臺下的人以為是符止住了我的咳嗽,不斷稱好,我被這眼前的一幕逗得哭笑不得。
夏寧“噗哧”一聲笑了出來,我看了看他,他又恢復(fù)了往常的冷漠。
一會兒,煙熏得我又咳了起來,頭也漸漸變得昏沉沉的。陰陽先生的嘴皮不斷翻動著,輕聲念著聽不懂的咒語,然后開始撒起了米酒。
頓時,煙夾著酒味撲面而來,我快撐不住了,我快被嗆死了……身體歪來歪去,要倒了一般。
臺下的人見狀,不斷問著:“這怎么回事?怎么還越來越嚴重了?”
陰陽先生突然指著我,說道:“大膽妖孽!還不快快現(xiàn)身!”
突然,他拿起長劍,在我面前比劃起來,稍不注意,就能刺向我。
我被嚇得叫了一聲,便一動也不敢動,刀劍可不長眼睛。
陰陽先生見我叫了一聲,便把長劍指向天空。這時,兩旁宮女手上端著的盒子突然一齊打開了,里面的長符竟紛紛立了起來。
陰陽先生閉著眼睛,嘴里不斷念著咒語,一會兒,長符竟飄起來聚在了長劍上。他兩眼一瞪,向后一躍,又把劍指向了我。這些長符竟紛紛貼在了我的身上。
這功夫了得,只是不知,師出何門。
接著,他又把長劍指向天空,畫了一個圈兒,然后扔出長劍,那劍竟立在了香爐頂上。
他轉(zhuǎn)過身,對著夏王和王后說道:“啟稟王上,啟稟娘娘,小的已將附在公主身上的妖孽控制住了!”
夏王一聽,連忙問道:“什么?公主真的被妖邪附身?可有什么辦法?”
夏岑摸了摸鼻子,笑出了聲,王后輕生呵斥道:“不得無禮!”
陰陽先生又說道:“公主體弱,很容易被陰邪之氣所附。除非,日日在額上貼著符,否則,難保不會被陰邪之物再次找上?!?p> 什么?日日貼著符?有沒有搞錯!那我不成了僵尸了??
夏王聽了,沉著臉說道:“這成何體統(tǒng)!”
這時,夏岑突然大笑起來,“兒臣……兒臣……實在是……憋不住了……哈哈哈哈!陰陽老頭兒,你想把本王……笑死嗎?哈哈哈哈!”
陰陽先生往后退了幾步,說道:“小的不敢!”
“放肆!”王后對著夏岑說道:“要么閉嘴,要么下去!”
夏岑兩眼向上一番,捂住了嘴巴。
王后說道:“王上,這可怎么是好,公主剛來我們夏國,便受了此事,花橋國,定會認為是我們欺負了公主?!?p> 夏王思索著,問道:“難道……就沒有其他的辦法?”
陰陽先生說道:“還有一個辦法,只要找到這妖孽是何物,將它降伏,也是可行的?!?p> “先生可知,是何妖物?”
陰陽先生看了看長劍,依舊一動不動地指著天空,說道:“小的現(xiàn)在只是猜測,還在等……”
突然,“呯怦”一聲,長劍掉落下來,劍頭指著我的側(cè)后方,身上的符也紛紛掉落。
“不好!它跑了!”陰陽先生不斷晃著手中的搖鈴,嘴里念著咒語。
臺下的人見狀,紛紛向后退了幾步,生怕這所謂的“妖魔”會找上自己。
“西邊!它向西邊去了!快來人,快去祈靈宮!”陰陽先生篤定地說道。
“祈靈宮……這……”
臺下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一人前去。
陰陽先生說道:“王上,快下令吧!晚了可就來不及了!”
“快來人!前去祈靈宮查看!”夏王吩咐道。
一行侍衛(wèi)這才向西邊走去。
他們究竟要搞什么鬼?
夏寧依然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前方,仿佛周圍的一切都跟他沒有關(guān)系。
他在想什么?
不對!我為何要猜測他在想些什么?現(xiàn)在的我們早已形同陌路,再不相干了。
不一會兒,前去查看的侍衛(wèi)回來了,領(lǐng)頭的侍衛(wèi)慌張地說道:“王……王上……祈靈宮的宮門開了,是苓……苓妃……娘娘……”
“什么?又是她!”夏王大怒。
“王上息怒,不妨聽聽先生怎么說?!蓖鹾髶嶂耐醯谋痴f道。
這時,陰陽先生說道:“王上,小的判斷沒錯,果然是苓妃!這苓妃的孽魂遲遲不散,總是出來惹事,這次竟還找上了公主!不過還請王上放心,小的定將祈靈宮死死封住,讓苓妃這孽魂再無逃出之機!”
原來,那處廢舊宮殿是祈靈宮。往日只是夜晚前去,看不清宮門上的字,原來,它叫祈靈宮!
只是,那日醉酒回來后,我不記得是否把宮門關(guān)上了,若是沒關(guān),豈不是讓他們鉆了空子?
安橋啊安橋!你這是在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若是你不貪玩,每天規(guī)規(guī)矩矩的,也不至于被人這樣捉弄??!欲哭無淚!
我癱坐在凳子上,哭喪著臉。這才發(fā)現(xiàn)有一雙眼睛正看著我,瞧了瞧,是夏寧!
時間瞬間凝固,我突然緊張了起來,正了正身子。
他嘴角微微上揚,像是嘲諷?像是挖苦?又像是不屑?就像在看著一出好戲。
他什么意思?他為何看著我?
夏王的怒氣還未消,不知道他為何這樣抵觸聽見“苓妃”這兩個字。
他陰沉著臉,在場的人見狀,沒一個人敢大聲出氣。
我依然坐在凳子上,不敢起身。
夏岑站在王后身邊,低著頭,腳尖磨著地上的石子。
夏寧靜靜地站著,依然在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