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前,寒冬。
整個鹿江,都被白茫茫的一片所籠罩。
在這樣的季節(jié),鹿江的百姓并未倦怠家中。相反,整個鹿江的百姓全都活躍在白府。
因為這一天,是白家二小姐白依依的十歲生辰。
白老爺對白依依疼愛有加,平日里少在家中,趁著這次生辰,想盡可能的多給她一些關(guān)愛。
白家作為鹿江的醫(yī)學(xué)世家,白老爺平時沒少為這里的百姓免費治病,所以名望頗高,全鹿江的人都前來為白依依慶生。
在那正席旁邊,一個蒙著面紗低著頭,模樣十分乖巧的女孩,就是白依依。
每個人都在歡快交談,只有她始終低頭不語。
因為丑陋的相貌,她一直都十分自卑,不喜歡與人交流。
忽的,門外沖進來一個長相甜美的女孩,那女孩比白依依高個一公分左右,她就是白依依的姐姐,白傾雪。
她抱著一個黑漆漆的盒子歡快的跑進來,跑到白依依面前,把盒子遞給她,認(rèn)真的說道:“依依,這是我最喜歡的東西了,送給你,我們和好吧,別再鬧別扭了好不好?”
聽見是白傾雪的聲音,白依依終于緩緩抬頭,偌大的眼睛里,有些驚疑不定的神色。
她伸出稚嫩的小手,將盒子打開,就看見一個十分精美的白玉佛雕。那佛雕握在手上嫩滑無比,溫軟異常,在這寒冬臘月,有這么一物件,是上好的驅(qū)寒之物。
一旁的賓客有識得此物的人,立刻上前贊嘆:“哎呀,這莫不是傳說中的白玉佛雕?。總髀勚羞@東西可以驅(qū)寒避祟,我一直都未曾見過,今日在這里看到,真是大飽眼福?。 ?p> 此人話音落罷,周遭許多人紛紛上前圍觀。
因為知曉了這物件如此貴重,白依依并未收下,緩緩?fù)平o白傾雪,弱弱的說道:“太貴重了,我不能要?!?p> 白傾雪卻很堅持,硬是要給她,“不行,你必須收下,你不收就是不原諒我,那我也不理你?!?p> 看見兩個小孩子這般賭氣似的,周圍眾人紛紛大笑。
更有人羨慕的看向白老爺說:“白老爺,您真是好福氣呀,兩個千金這般和睦,小小年紀(jì)就這般懂事,將來必是不凡?!?p> “哪里哪里,各位謬贊了?!卑桌蠣斣诎變A雪面前蹲下身,認(rèn)真詢問:“傾雪,你可想好了,白玉佛雕千金難求,你真的要送給依依嗎?”
白傾雪猶豫了一下,認(rèn)真回道:“我確定,白玉佛雕只有一個,可是妹妹也只有一個。”
聽及此話,周圍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好!”
“傾雪小姐說得好!”
這一天,白依依和白傾雪玩鬧了一整天,前所未有的開心喜悅。
這個生日宴,也是無比成功的,在場的每個人都喜笑顏開。
但是到了晚上,白依依睡下之后,房間外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婦人,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的進了房間。
因為白天玩得太瘋,白依依沒有被吵醒。那個婦人進來,都沒有發(fā)現(xiàn)。
白玉佛雕就放在桌子上,就這樣被那個婦人抱走了。
第二天,白傾雪一早起了身,正準(zhǔn)備去找白依依。結(jié)果剛打開門,就看見門外放置一個黑漆漆的盒子,上面還有一張紙條。
白傾雪心里納悶,這不是自己昨天用來裝白玉佛雕送給白依依的盒子嗎?
她拾起字條一看,頓時臉色大變。
字條上書:這都什么破爛物件,也能當(dāng)禮物?一摔就碎,以后別再送了,本小姐不稀罕!
看見這些刺骨的文字,白傾雪的心宛如受到萬般針扎。她雙手顫抖的打開盒子,就看見一堆碎片,白玉佛雕破碎的碎片……
……
白傾雪一邊跑下山,回想著八年前發(fā)生的那件事。
那個生日宴之后,裝著破碎白玉佛雕的盒子。
之前在寺廟里白依依的反應(yīng)讓她想到了一個重要問題。
當(dāng)初那盒子并非白依依親手還她,更關(guān)鍵的是,上面字樣工整異常。但是那個時候的白依依,未曾讀書,因為容貌緣故,都沒出過白府大門的她,又怎么可能寫出那樣的文字呢?
白傾雪想到了一個人,她現(xiàn)在必須回去問清楚一切。
她必須證實,自己是不是一直在被欺騙!
她火急火燎的回到了白府,白府的下人丫鬟看見她歸來,紛紛行禮。她也不理會,直接質(zhì)問:“我娘呢?她在哪里?”
下人惶恐回應(yīng):“夫人……她好像受了驚嚇,在房間休息……”
白傾雪也不答應(yīng),飛奔跑向周氏的房間,也不敲門,直接推開而入。
適時周氏正在喝水,大門突然被打開,也是嚇了一跳??粗约号畠哼@么急躁的樣子,擔(dān)憂的問道:“怎么了傾雪?是不是那幫人又回來了?”
白傾雪搖了搖頭,直接問她:“我問你一件事,你老老實實回答我!”
周氏還是第一次見自己的女兒這般對自己說話,感覺跟變了個人似的,“傾雪,你這是怎么了?你別嚇娘親啊……”
“你告訴我,八年前,白玉佛雕是不是你摔的,是不是你嫁禍給了白依依?”
此話一出,周氏的臉色驟變。目光也變得有些閃躲,嘴里有些不自然的否定:“你……你在胡說什么呢,娘怎么可能做這種事呢真是……”
“真的不是你嗎?你看著我的眼睛回答我!”白傾雪來到她面前,與她對視。
這么一靠近,周氏就更慌亂了,一時說不出話。
看她這樣,白傾雪都懶得再問,心里冰冷異常。原來真的猜中了,那件事,真是她干的!
“你為什么這樣做?騙我很好玩嗎?這么多年你一直教唆我把白依依趕出白府,她到底哪里招你惹你了?八年前她還是個不懂事的孩子!”白傾雪第一次這樣對周氏動怒。
周氏知道事情敗露,也不打算隱瞞了,苦口婆心的解釋:“傾雪,娘這都是為了你好啊,你不想想,你爹對那個小賤種多好,有她在,這個家還有你的地位嗎?”
“呵呵,賤種……”
聽見這話,白傾雪覺得很羞愧。自己誤會了白依依八年,欺負了人家八年,如今八年過去,娘親還說出這樣的話。
白傾雪也懶得說什么了,轉(zhuǎn)身就走。
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又被周氏叫?。骸暗纫幌?!”
“等一下……”周氏極不情愿的說道:“傾雪,我知道你不贊同娘親的做法,并且這一次,也多虧依依救了我,我……我錯了……”
“這話你不該對我說。”
兩人陷入短暫的沉默。周氏詢問:“不如這樣,你去叫她回來,娘親自下廚,做一頓飯賠罪,你看好不好?”
“真的?”白傾雪回過身,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
“真的。”
“這還差不多。”白傾雪表面上淡定,可是轉(zhuǎn)身之后,那臉上的竊喜,就再也繃不住了,歡喜離去。
只是,她隱藏了內(nèi)心一面,周氏又何嘗不是呢?
在白傾雪走后,周氏在抽屜里找出一瓶珍藏多年的毒藥。看著它,心中暗道:
白依依,這次,你必須死!這個家,沒有你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