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鄴城

　　“你說的我一個字都不信。我們五石米教絕對不是你說的這么不堪?！?p>　　秦川拯救了老鬼的臉。

　　“我現(xiàn)在就回鄴城。你說的話我會一一核實。一句假話一劍。我會讓你后悔今天的狂言?！?p>　　秦川這時候一臉平靜，開始打量周圍的大樹，顯然準備從樹梢起飛，飛回鄴城去。

　　路遙對那老鬼實在無法產(chǎn)生信任。聽他扯了那么一通后，不知道怎么處置才好。他是頗為灑脫的人，既然感覺怎么都不妥當，那就不處置了。干脆先跟秦川走一遭，等看看這個世界究竟是什么情況，再做打算。

　　他主動提出同去鄴城，秦川十分開心，又有點苦惱。

　　路遙那么強大，他一路同行，那是什么問題都應該能迎刃而解。不過，飛天神翼雖然神奇，卻是個人飛行器，兩個人是無法同時使用的。偏偏此物用靈性金屬打造，使用時會被真氣侵染，其他人亂用，就會相互影響，容易操縱失靈；簡直是天生自帶認主功能。路遙就算搶了一號的，飛起來也頗危險。如果兩人從地面同行。一來森林里太過危險：一號也是積年的宗師，還是被疾風豹偷襲受傷；二來太過耽擱時間，也許一號沒有撒謊，他們?nèi)ミt了，一切都無法挽回。

　　她的這些顧慮，在路遙看來都不是事。他就是缺乏點思路。如今根本不需要輔助，完全可以靠自己在空中飛行。他稍做嘗試后，懸浮在空中都能輕松自如。他前世是有無人機的，結(jié)構(gòu)如今對他來說也并不復雜。其實就算走地面，對他也是輕而易舉的。那些野獸在別人面前可能形同怪物，在他面前，跟家禽也差不太多。反正都是一擊就死。他還能劃出范圍，留下氣息，讓那些畜生們不敢靠近呢。

　　路遙也不廢話，他抓住秦川小手，兩人拔地而起，直沖高空。這是火箭的噴氣式原理。兩人在他那些能量的包裹下，如同在飛船艙室里，十分安全舒適。到了合適高度，他還能懸?？罩校f話做事都不受影響。整個人的畫風，直接從詭怪武俠轉(zhuǎn)向科幻武俠了。

　　其實要帶人一起飛行，路遙只要靠近就可以，完全不用抓住別人。不過，畢竟是第一次，安全起見，還是攜手同行比較妥當。再說了，秦川既然讓他負責，那培養(yǎng)一下彼此的關系不是很棒嗎？要是這么好的借口，都假模假樣的離人一尺遠，那估計這一生只配做單身狗了。

　　兩人在高空辨別了一下方位，路遙就直沖秦川指著的城池沖去。

　　他們沒有在空中耽擱。風景什么的，有的是時間觀賞，如今要做的是早早到達鄴城。

　　路遙直接降落在城中心最高的木樓頂上。秦川說這就是清風樓，通體用鐵木耦合而成，就是宗師在樓里拼殺，也不會破壞樓體，十分堅固耐用。

　　果然是武俠世界，大家對酒樓的關注首先居然是堅固程度。

　　清風樓樓頂，是一個約能容納百多人的平臺。平臺中間有一座八角小亭，那里有直通樓下的樓梯。通常那里會有人輪流值守，任何時間有宗師降臨，都能得到最妥善的服務。如今，樓頂并沒有人存在。清風樓如果正常營業(yè)，這可是最大的失職，就是頂樓的掌柜都可能因此丟掉性命。

　　“底層有十多個人，其他地方都是空的。”

　　路遙聽到樓下那些人有人在呻吟，有人在痛罵，還有人一言不發(fā)。不過無論在做什么。他們聽起來都不太緊張。

　　“我只發(fā)現(xiàn)上面兩層沒人聲?！鼻卮ㄓ悬c沮喪地說。鐵木可以隔音，能聽清兩層的聲音已經(jīng)很了不起了，但路遙平常像個手腳輕靈的普通人，有需要時卻又顯得十分妖孽，對比之下讓她不由自主的產(chǎn)生了錯覺。似乎大家都是同一層次的人，就是自己不夠努力，表現(xiàn)不如別人好。

　　路遙也不去安慰她。這種時候，假裝什么都不明白才好。秦川一直都沒有從他手里掙開，他就假裝沒發(fā)現(xiàn)。多握一會兒小手。

　　兩人也不耽擱，走進清風樓。

　　樓梯很寬闊，足以容納七八人并排行走。整座樓梯沿著樓體正中的一根巨柱盤旋向下。

　　清風樓里裝飾不多，墻上有幾副彩繪，都是些武人與巨獸搏殺的圖案。每幅畫左右兩側(cè)，都掛著數(shù)件兵刃，正是按照畫中人使用的兵器打造。

　　每層樓內(nèi)都沿著巨柱分成兩部分。東面是大廳，如今都是桌椅凌亂，餐具滿地，到處血跡斑斑。西面是包間，從包間開著的門縫望進去，也能不時看到濺射的血跡。不用說，這樓在秦川離開后，經(jīng)歷過一次火并。

　　兩人也不在樓上駐足，沿著樓梯直下一樓。

　　一樓十多個人都正在忙碌。

　　面向大門的柜臺后有兩人在噼里啪啦撥著算盤，時不時還交談幾句?？赡茉诤怂銚p失。

　　柜臺前十幾個伙計，有人在擦拭扶正桌椅，有人在清洗血跡，還有人在修理倒在地上的巨大屏風。

　　有幾個人身上帶傷，不小心扯到傷口時就呻吟幾聲。

　　其他人也是一臉晦氣，嘴里偶爾不干不凈地罵幾句。都沒有具體對象。像是單純發(fā)泄。

　　兩人在樓梯上看了一會兒，居然都沒人發(fā)現(xiàn)?？梢娺@些人都情緒低落，只專注做自己的事，其他的事情都不去理會了。

　　“李掌柜！”

　　所有人都是一停，抓緊手中的器物，同時望向兩人。

　　兩人都看起來很年輕，手拉手也不像是來找茬，大部分人又放松下來。

　　柜臺后的兩人反倒更緊張了。

　　一人立刻繞過柜臺，一溜小跑奔向兩人。越靠近腰就越彎下去。靠近他們后，停在兩米遠處，臉已經(jīng)看不著了，整個人像在鞠躬。

　　他就保持著這個姿勢，討好地說：“秦姑娘，歡迎！歡迎回來！小店剛遭了劫數(shù)，招待不周，請您多多包涵，多多包涵！”

　　這人想必就是李掌柜。秦川嚇了一跳，她上次來的時候，這人表現(xiàn)可沒有現(xiàn)在這么夸張。

　　令一個掌柜動作更快，這么點時間，已經(jīng)從后面托出來幾碟干果糕點，一壺茶水。他輕功著實不錯。

　　兩人配合也很默契，短短時間就做好了招待的準備。用小跑拖延時間的表現(xiàn)更是精彩，既顯出絕不拖延對客人十分重視，又不讓客人多一刻鐘等待。

　　這時，幾個手腳輕快的伙計也已經(jīng)扶正了一桌兩椅。擺放位置也是恰到好處，坐下后可以避開地面混亂，又離樓梯不是很遠。

　　“請！兩位請！”李掌柜伸手示意，仍然小心翼翼。

　　清風樓的人如此謹慎，多半聽到了什么消息。

　　鄴城變故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