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尷尬倒是也沒持續(xù)幾秒。
“現(xiàn)在時辰也不早了,你們要回去嗎?”謝皓卿卻是問道。
“是該回去了,放完河燈就沒什么事了?!甭迤娇ぶ鼽c頭。
楊苒苒這才想起,自己剛才發(fā)了半晌呆,自己的河燈都還沒放呢。
幾個小姑娘也終于都把注意力重新轉(zhuǎn)移回了放河燈這件事情上。
楊苒苒蹲下身,將那個她寫了字的河燈粘上蠟燭,放入河里,然后慢慢看著那只河燈漂遠(yuǎn),心里默默祈禱著自己的家人可以迅速從自己離開的陰影中走出去。
有的人不只放了一盞,大家都是想著一個人就放一盞河燈,楊苒苒這邊本來折了好幾個,最后卻只放了那一盞。
其他幾盞燈都被楊苒苒交給了蕊兒,讓蕊兒幫著多放了幾盞,算是給身邊其他丫頭的家里已經(jīng)去世的人。
河燈在河水上照映著河水星星點點的,煞是好看。這樣一個場景,一時間像是把周圍所有的喧囂都抵消了,一切都顯得是那樣的靜謐。
楊苒苒看著河燈遠(yuǎn)去,收起心事,欣賞起來了此刻的風(fēng)景,結(jié)果最后卻還是忍不住嘆了口氣,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這么好看的場景,卻沒有相機(jī)可以把這些拍下來,可真是令人難受啊。
聽到了這聲嘆氣的謝皓卿往這邊看來,一看又是楊苒苒,不禁有些奇怪,這么一個小丫頭片子,成天又沒有什么事情要操心,怎么總是顯示出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眾人都沉默著,直到看著自己的河燈徹底變成了河上的幾個光點。
洛平郡主這才說道“走吧,回家了姑娘們!”
一轉(zhuǎn)視角謝皓卿還站在那,便又問了句“這位兄弟什么打算?”
“我也該回去了,我先送你們。”謝皓卿淡淡的說道。
楊苒苒又呆住了,謝皓卿的聲音和謝嘉林的簡直一模一樣,永遠(yuǎn)都是那么淡淡的味道,恰到好處的不那么冷漠也不會那么熱烈,讓人聽著很舒服,有種如沐春風(fēng)的感覺。
“那倒不必了,你看這一群,都是我?guī)У淖o(hù)衛(wèi),不會出什么事的。你呀,還是把你自己的安全顧好才是最重要的?!甭迤娇ぶ饕慌闹x皓卿的肩膀。
“好吧,那還是一起走吧。”謝皓卿也沒再有什么表示。
一路上,洛平郡主和謝皓卿走在最前面一直聊著天,不是討論道院的事就是討論皇子的事。后面的幾個丫頭也是嘰嘰喳喳地說下次再見面怎么樣的話,倒是中間的幾個姑娘十分安靜。
柳如筠幾次想張口問楊苒苒幾個問題,卻都是沒問出口。
楊苒苒卻是還看著前面的那個人的背影,想到謝嘉林,想到朱思瑤,想到以前的世界,滿腹心事,不住地嘆著氣。
幾家的府邸卻都不在一個街區(qū),楊府和柳府、林府在歲錦街,胡府、梁府、于府、張府在百花巷,寧王府卻遠(yuǎn)在鹿鳴街,至于謝皓卿,現(xiàn)在卻是暫居雪廬巷,但洛平郡主絲毫不介意多繞幾個街區(qū)。
謝皓卿住的雪廬巷反倒是離這河邊最近的一個,但也要繞一段路。
洛平郡主卻是因為這個和他爭論了起來,謝皓卿要先把眾人送到家,洛平郡主卻堅持把他送回家。
“你不明白嗎?你的安全才是重中之重,你不知道現(xiàn)在有多少人希望你死嗎?”洛平郡主義正言辭道。
“我知道,但是我身手不差,旁邊還有左林呢,不會有什么問題的?!敝x皓卿只是笑笑。
“不行,現(xiàn)在必須先送你回家。”洛平郡主堅持。
“好,你不讓我送你們,那我也不需要你們送,我那里還要繞段路呢,幾個小姑娘本來大晚上的就不安全,還要多走段路,這可不行?!敝x皓卿退讓。
“那好吧,那你路上小心點。”洛平郡主最后也只好同意,謝皓卿的身手她還是知道的,她也覺得帶著一群小姑娘大晚上在街上繞來繞去的確不太好。
接下來最近的就是歲錦街了,楊苒苒是第二個到家的。
一回到自己的房間里,楊苒苒就直接躺在了床上,這一天可真的把她累死了,此刻什么都不想干,只想直接睡覺。
卻還是被幾個丫頭拉了起來又是洗漱又是拷問的。
“姑娘,今天晚上那個謝皓卿是像誰???你從來也沒見過那么一個人呀?!比飪簡柕?。
“哦,可能是累糊涂,夢里見過吧。”
“不是中邪了?”
“什么中邪了?那是迷信,不可?。 睏钴圮酆鹜暌院髤s又覺得心虛,畢竟自己是穿越過來的,很多事真的沒辦法講清楚。
楊苒苒就這樣睡下了,卻又想到今天認(rèn)識的那個謝皓卿,一下腦子里又亂七八糟一大堆念頭,連著打了好多個哈欠卻還是翻來覆去睡不著。
一直這樣到了后半夜,正半夢半醒間,卻有丫頭過來叫她“姑娘,醒醒,出事了?!?p> 楊苒苒本來也沒睡踏實,此時立馬起身問道“怎么了?”
“姑娘,洛平郡主不見了。”卻是蕊兒的聲音從外面?zhèn)鱽怼?p> “怎么回事?”楊苒苒納悶,洛平郡主不是有那群護(hù)衛(wèi)護(hù)送嘛,怎么會失蹤?
“不知道呀,就是現(xiàn)在府尹派人來,叫我們過去問話?!?p> 丫頭們立刻拿了衣服過來,楊苒苒不習(xí)慣讓她們幫自己穿,就一把接過來三下五除二就自己穿上了。
到了府衙,幾家的姑娘和謝皓卿都已經(jīng)在這里了。
“怎么回事?郡主姐姐怎么會失蹤?!睏钴圮垡贿M(jìn)門就問道。
“幾個護(hù)衛(wèi)的尸體被護(hù)城隊的人發(fā)現(xiàn)了,洛平她一直都沒回王府?!睅讉€丫頭此時都嚇得不敢說話,卻是謝皓卿回答了她,神情十分凝重,最后還帶著幾分懊惱地說道“早知道我應(yīng)該堅持送你們。”
“這和你沒關(guān)系的,你怎么能保證就算有你送,你就不會落得和那些護(hù)衛(wèi)一個下場呢?”楊苒苒卻是安慰他道。
“那現(xiàn)在有頭緒了嗎?”楊苒苒繼續(xù)問道。
眾人都搖搖頭。
那府尹卻道“知道這件事可能和幾位姑娘和這位公子都沒有關(guān)系,但這是例行公事,半夜把各位叫過來,還請理解。楊姑娘,你也說說你今天的經(jīng)歷吧?!?p> 楊苒苒就把今天晚上的事都說了一遍,旁邊的書吏記錄著。
楊苒苒說完后,那府尹看了一眼說道“幾位說的基本都一致,沒什么嫌疑了,都可以回去了?!?p> “等等?!眳s是一道威嚴(yán)的聲音響起“本王覺得只問今晚的過程就說這幾個人沒有嫌疑是不是太草率了?”
一個中年人從后面踱步出來,正是洛平郡主的父親,閔朝如今的寧王殿下。
“那殿下的意思是?”那府尹疑惑道。
“今天晚上最熟悉月兒的行蹤的就是他們,這里一定有人泄露了月兒的行蹤,所以還是要查。”寧王說道。
難道今天要在牢里度過了?楊苒苒覺得有點扯,不過她又覺得寧王的懷疑的確有一定的道理。
此時在姑娘丫頭們里,已經(jīng)有人被嚇哭了。
柳如筠的雙手也是緊緊抓著楊苒苒的衣袖。
“那寧王殿下是準(zhǔn)備怎么審問呢?”謝皓卿卻問道。
“你有什么好方法嗎?”寧王卻是反問道。謝皓卿的聰明一向聲名在外,此時他也想見識一下。
謝皓卿想了想“我現(xiàn)在的確是有個方法,麻煩殿下移步?!?p> 兩個人走到一旁,謝皓卿在寧王耳邊說了幾句話,寧王聽了以后,轉(zhuǎn)過身來說道“那今天就先到這吧,各位都可以回去了。”
看得眾人都十分好奇,謝皓卿到底和寧王說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