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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南朝

第三十八章 曼殊沙華

一念南朝 可幾卿 2499 2020-04-26 12:29:00

  許念朝聞言滯了滯,甚至努力在記憶之中搜刮了一下,眼前的少女是否真的喜食酸食。

  在一旁關(guān)注了全程的阿綾,早就有所不滿了。

  聽到此,她再也忍不住,甩了甩手上的清水,一臉質(zhì)疑的問道。

  “......你不是只喝露水嗎?”

  許念朝有些錯愕,當即便從怔忪的狀態(tài)回過了神,細細的打量著身邊的華兒,可是任她相看許久也并未發(fā)現(xiàn)有什么異常。

  張麗華輕巧的抓著手中的酸果,就著許念朝方才咬過的地方優(yōu)雅的咬了一口,果肉入口,酸澀有之,但更多的還是極致隱秘的甜意。

  她微揚著眉眼,聞言笑的愈發(fā)嫵媚。

  “喝露水是仙女的標志,阿綾怎會懂?”

  阿綾愈發(fā)不滿,索性又沾了一捧水,憤懣的揮灑到了張麗華的臉上。

  許念朝看著張麗華的動作微微紅了臉,連忙拉住了還想再撒一捧水的阿綾,佯裝板著臉教訓(xùn)道:“阿綾怎可如此?”

  “我們是好友,該處處為對方著想的?!?p>  “青天白日,大庭廣眾,這樣失禮的行為可不在好友的范疇之中?!?p>  阿綾委屈的撅了撅嘴,只好將濕潤的手心在自己的前襟擦了擦,才不情不愿的同張麗華道歉。

  “好吧,我看在朝兒的份上,勉強不與你計較?!?p>  張麗華笑意未減,甚至因為許念朝的維護而更加深了幾分。

  這邊幾人正兀自聊的歡暢,沒有注意到另一邊馬車之上的動靜。

  隨著馬車簾被陳叔陵掀開,一柄箭矢劃破了半空中祥和的空氣,精準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他襲去。

  陳叔陵反應(yīng)極快的側(cè)身躲過。

  只是還不待他開口指揮防守,隨即越來越多密密麻麻的弓箭,便鋪天蓋地的向他們這處襲來。

  半天之中的弓箭,猶如前幾日建康的連夜未歇的大雨,帶著些黑云壓城城欲摧的氣勢,叫人心中不免生畏。

  許念朝幾人自然再也顧不上閑談了,各自吃力的閃躲著凌越半空之中的長箭。

  那些原本在烤魚的少年們,亦然在瞬間敏捷的作出反應(yīng)。

  他們紛紛拔出了腰間的寶劍,腕間用力,紛紛扭轉(zhuǎn)出一個個令人眼花繚亂的劍花。

  少年們一邊使劍抵擋住箭雨的攻勢,一邊分出兩隊,分別往陳叔陵與許念朝那處靠近,欲去保護他們。

  但即便他們抵擋的再好,也是免不了會受一些擦傷的,何況對方人多勢眾。

  故而,形勢越發(fā)不妙,他們這方防衛(wèi)的愈發(fā)吃力。

  箭雨過后,便是數(shù)不勝數(shù)的黑衣殺手從樹林上方倏然間降落。

  場面一時間混亂血腥至極,凌厲的劍光于此地此起彼伏,摻雜著鏗鏘刺耳的兵器交碰之聲,肅冷無情的殺意瞬間便充斥滿了這片原本的凈土。

  許念朝在現(xiàn)世學(xué)了一些簡單的跆拳道,此時也算是派上了一些微末的用場。

  跆拳道的討巧之處在于——那些生于古代的殺手,從未見過這般如此古怪的招式。

  她摒棄了那些花里胡哨的前搖,直接“快狠準”的旋踢出腿。

  少女裙袂翩躚之間,使用胯間巧勁踢倒了一個正準備靠近她們的黑衣人,同時她一個靈巧的轉(zhuǎn)身,規(guī)避了另一個黑衣人的利爪。

  近身襲擊的那個殺手一時不察,隨著自身沖力向前踉蹌了幾步,一時之間竟無法止步。

  至于,那個被許念朝踹倒從而跌落在草地上的男人,則一時傻的怔在了原地。

  他的自尊心碎了一地,只能呆呆的望著少女愈發(fā)遠離的身影,暫時忘記了他還要追擊這件事。

  “快!華兒,阿綾,我們先走!”

  許念朝雙手分別拉住了身邊的兩位少女,三人纖瘦的身軀竭力避開了戰(zhàn)圈,靈活若游魚一般向著最近的寺廟跑去。

  那被踹飛的黑衣人終于反應(yīng)了過來。

  他憤怒的斬殺了離他最近、想要阻攔他的車夫。

  隨著車夫無辜的死去,他立刻便飛身躍起,追逐朝著著三名少女逃脫的方向,出劍而去。

  三人本就腹中空空,沒什么力氣,何況那黑衣人如今正處盛怒的情緒之下,他的速度竟然快了也不止平時的一倍,很快便有要追上幾人的趨勢。

  許念朝回首探查之間愈發(fā)急躁,更別談目睹了那名善良車夫的亡故。

  那個樸實的男人辛辛勞勞的駕了一路馬車,就在方才甚至還想扶她下車......

  她覺得自己渾身的氣力被瞬間抽空,猶如干涸的戈壁沙漠,再也擠不出一滴水珠。

  隨著幾人的距離被不斷縮短,就在此際,三人皆以為將要山窮水盡之時。

  一把長劍精確無比的刺入了那殺手的心臟,隨著血液若小型噴泉一般噴薄而出后,劍身隨即又侵入了幾分,甚至就著那力道,狠狠的攪動了幾圈。

  黑衣人無力抵抗,最終只能隨著劍身的抽出而倒落在地。

  許念朝完全目睹了這一幕,胃酸上涌,腿腳發(fā)軟,隨即便有些想吐。

  隨著黑衣人完全倒下之后,許念朝終于看清了身后出劍的人。

  少年身著一襲張揚的云錦所制的紅袍,衣衫半開。

  大片屬地于地獄的曼殊沙華盛放在他的胸肌乃至腹肌之上,其衣?、烏發(fā)則在烈烈狂風(fēng)之下飄揚擺動,沙沙作響。

  他容貌極美,美得有些雌雄莫辨。

  只是,與之違和的是——那張惹眼的臉龐上,是詭異至極的神情。

  尤其是嘴角的那抹發(fā)自內(nèi)心的扭曲笑容,更是叫人心底發(fā)怵。

  蔣嘉顧舔著嘴角不知何時沾上的血漬,眼中迸發(fā)著愈發(fā)狂熱的喜意,目光死死凝視著被護在中間位置的許念朝。

  許念朝無意與這樣瘋狂的神情相視,愈發(fā)腿軟的同時,只覺得心中崩潰。

  蔣嘉顧無法克制內(nèi)心莫名油然而生的歡喜之意。

  這叫他禁不住召出更多的影衛(wèi),只想替這刀光劍影之中的唯一一抹顏色,掃平一切障礙。

  “別怕,我是來救你的?!?p>  隨即,他又靠近了幾分,露出一個自認為和善的笑容,向許念朝伸出手心。

  伴隨著少年開口說話,以及他展露的可怕笑容,許念朝瞬間清醒了過來。

  隨后,她拉著擋在她身前瑟瑟發(fā)抖的阿縵和看似鎮(zhèn)定的張麗華,不予回應(yīng),轉(zhuǎn)頭就跑。

  即便她們都不剩下幾分力氣了。

  蔣嘉顧的笑容逐漸淡了幾分。

  但他并沒有忘記來此的正事,轉(zhuǎn)首之間復(fù)又刺殺了一個逐漸靠近的殺手。

  隨著蔣嘉顧的人不斷加入戰(zhàn)圈,場中的形勢再次形成一邊倒的壓制,幾乎是瞬息之間,那些刺客便被盡數(shù)被絞殺在了刀劍之下。

  陳叔陵清點完傷亡人數(shù),便連忙上前作揖,同蔣嘉顧道謝。

  他雖然面上是一副感激不盡的模樣,心中卻對眼前之人充滿了猜忌。

  無關(guān)其他,主要是眼前這批人出現(xiàn)的時機太過巧合了,叫人不得不懷疑。

  “此番要多些閣下出手相助了,救命之恩,無以為報。”

  “不知您府上何處,擇日在下好去登門拜謝。”

  蔣嘉顧雖懶得同他虛與委蛇,但畢竟任務(wù)在身,何況作為一城之主,一些場面話他還是能說的滴水不漏的。

  “不必多謝,在下只是要上山拜佛,想要尋找了無圣僧,恰巧遇見了您罷了,只是舉手之勞,您不必放在心上?!?p>  他回了個揖,語氣淡淡。

  見眼前的少年氣度不凡,且確實是一副無所求的模樣,陳叔陵漸漸放下了一點心。

  他本想再說些什么,好打探些更多的消息出來。只是卻忽然發(fā)現(xiàn),許念朝竟然不知何時不在他的視線之內(nèi)了!

  陳叔陵隨即面色一變,連忙吩咐剩下的六名侍衛(wèi)前去找尋。

  “郡主不見了,你們干什么吃的?不知道好好保護郡主嗎?”

  蔣嘉顧聞言眼中多了幾分晦暗之色,只是極快便又恢復(fù)了原樣。

  他狀似好奇的詢問道:“不知......有什么是在下可以幫到閣下的嗎?”

  陳叔陵本不想泄露自身的信息,但此時涉及到許念朝或許失蹤了,他也顧不上別的了。

  “本殿下是當朝二皇子,今日本是帶皇侄女出門拜佛的,不曾想遇到這般禍事,如今皇侄女竟然與我走散了,這可如何是好?”

  談及此事,陳叔陵不禁面露難色,旁人看起來,那可真是像極了一位關(guān)心侄女的叔父。

  蔣嘉顧不假思索的便吩咐身邊的影衛(wèi)協(xié)同尋找,同時開口安慰道:“二殿下請放心,郡主殿下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會有事的?!?p>  他理了理自己的衣袍,眉眼間多了幾分并不明顯的躁郁。

  “其實說出來也怕殿下笑話,其實此番在下是來找了無圣僧的。是為了醫(yī)治在下胸前奇怪的花紋,它已經(jīng)快要長到脖頸上了?!?p>  陳叔陵聞言將視線落在了少年所指的花紋上,眼中多了幾分詫異。

  他記得......被當作妖物焚燒至死的生身母親,似乎身上也有這樣的圖案。

  “這花紋......倒是很美?!?p>  蔣嘉顧端詳著眼前之人一副驚愕卻欲言又止的模樣,心中多了幾分諷意,語氣中卻帶著淡淡的惋惜。

  “美則美矣,可惜是詛咒?!?p>  “殿下可知......因著這怪異的紋路,我自小便被家族放逐到石頭城?!?p>  “聽說我有一位姑母也有與我相同的紋路,只是她似乎進宮做了皇妃......殿下可曾知曉一二?”

  陳叔陵聞言已經(jīng)是震驚了,他幾乎快要脫口而出,那個一樣紋路的女人就是他的生身母親!

  當年他那父皇秘密處決了所有參與焚燒的宮女太監(jiān),故而,世上除了極少數(shù)高位者,便無一人得知......他的生身母親是一位被燒死的妖精。

可幾卿

已修,寶貝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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