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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謙難求

第五十章眾口鑠金

一謙難求 橙橙兮 2512 2020-06-15 14:38:08

  熊晏將寫有三人名字的紙疊好放在袖口,這種環(huán)境他待不習慣朝著衛(wèi)謙客氣的抱了抱手便先行離開,衛(wèi)謙一人獨坐在這雅俗居竟有些惆悵,他從無害人之心性格有些乖張獨行,怎的自己總被人暗中拿捏做文章,自己在他人眼中已然無用廢柴不值一提,難道這還逃不開他人的目光視線,還在無形中擋了誰的路礙了誰的事?

  想著心中涌上一抹苦澀與委屈,她本是女兒身自小被祖母母親隱藏著身份,她喜愛音律棋畫,卻總被父親批斗懲罰,躲在房中偷偷畫著花鳥,每每衛(wèi)晝炎前來被發(fā)現(xiàn)所畫的畫作皆是逃不過被撕毀的命運,在院中和衛(wèi)妍衛(wèi)翹一同撫琴,每次都是他的琴被摔毀。

  他不愛武藝騎射,卻被衛(wèi)晝炎天天盯著學習,從小到大遍體鱗傷換不得一句心疼,只道他是廢物爛泥扶不上墻。習武比不得熊晏,做事比不得崔泰穩(wěn)妥,空有好頭腦好悟性高不成低不就,衛(wèi)謙在衛(wèi)軍演武場天天挨罵久而久之他反而不在乎了,心也不會再難過委屈了,當不成爹爹和眾人心中完美的少將軍,干脆做好衛(wèi)家狗屁不通游手好閑的紈绔少爺好了,他開始天天拉著身邊的一群狐朋狗友喝酒游船去劃拳,終是讓衛(wèi)晝炎放棄不成氣候的自己,求了皇上送去了國子監(jiān)好好讀書。

  事情一步步,也在向著自己的預期走,文不行武不行,這次武試落榜爹爹以后對自己應當也就沒那么多苛求,崔泰也是從小跟著衛(wèi)晝炎的,既然兒子指望不上,待爹爹回京他可要好好勸勸爹爹多將精力放在崔泰身上,崔泰年紀輕輕已然正四品官,未來光明前途大好,可是比自己強多了,連熊晏都比之不得,那爹爹也可在熊叔迎面前挺直腰桿了。

  在家躺了不知幾日,衛(wèi)謙耐不住無聊偷偷又溜出去找熊晏,昔日恨不得老死不相往來,這幾日卻是等的度日如年。

  熊晏見他來趕緊將他拉入帳中:“你怎么突然跑過來了?!?p>  “這么久你不找我,我自然過來問問你如何了,這般緊張做什么?!?p>  “這幾日我的人在你家附近發(fā)現(xiàn)有一人鬼鬼祟祟,你早就被人盯上還不自知,我暗中幫你調(diào)查,你如今正大光明來找我,我日后怎的繼續(xù)暗查?”

  “你說我被人跟蹤了?”

  “是有行跡可疑的人這幾日一直在你府外徘徊,你竟不知?”熊晏有些頭大衛(wèi)謙竟連這點警覺都沒有,衛(wèi)謙撓撓頭:“我還真不知,既如此你若有消息就派人送到南街棋社雅俗居,這些時日我不再來找你了,即有人跟著我,那交給我便是?!?p>  言必衛(wèi)謙出了營帳離開了京城演武場故意的走上了街市慢慢的逛起來,街上人來人往絡繹不絕,衛(wèi)謙為制造機會,去了護城河邊的草地靜候那人。

  不多時,果然有一人站在他身后不遠處。

  “衛(wèi)謙?!?p>  “樊兄,好耐心。”衛(wèi)謙回身,眉毛一挑看向那人。

  樊舒同體型壯碩如熊,試子中皆傳言樊舒同一拳能打死一只老虎,兇猛如野獸,輕輕一抬手便能將一成年男子打飛出去。武試開了這么久,二人互相只聽說過相互的名號,一個人人稱贊后生可畏,一個人人咋舌一無是處。

  “就是你欺辱我們布衣試子?”

  “你是在問我?”

  “我不問你我問誰?!?p>  “你都知道了還問我?”

  樊舒同讓他堵得皺起眉頭:“怪不得人人都說你牙尖嘴利,真是好口才。”

  “樊兄過獎,我要是口才好牙尖嘴利,身上這被人潑的臟水,早就還回去了,至于被你這般盤問?”

  “你欺辱人還委屈了?”

  “我為什么不委屈?”

  樊舒同又不知該如何接話,衛(wèi)謙撇撇嘴:“這話都被你們說了,你們自是想說什么說什么,惹不起也躲不起,如今還不能委屈了,你們布衣好生霸道,一句草民一句出身低微,輸給我就是我欺負人,我雖贏了比試但也輸給你們的嘴了,我這還不如不贏?!?p>  “不論你怎么說,當街痛打趙歷疆眾人目睹確是你所為?!?p>  “樊兄,比試和打,可否相提并論?”

  “你什么意思?”

  衛(wèi)謙擺擺手笑了笑:“沒什么意思,所有人都說我衛(wèi)謙當街欺辱試子,眾口鑠金我一人難敵眾人,你們以弱凌強,乃是我輸了?!?p>  樊舒同見衛(wèi)謙身形高瘦單薄,河邊風拂過柳樹柳條搖曳衛(wèi)謙的發(fā)帶也隨風飄起,一句乃是我輸了,驀然生出中無奈凄涼之感。樊舒同未曾見過那趙試子在街頭被衛(wèi)謙羞辱毆打的場面,皆是試子人群中口口相傳有甚者數(shù)人跑到他面前生動的描述著。

  試子中,僅他一人出身貧寒布衣百姓,衛(wèi)謙身份高貴這點本就是人人艷羨的一點,公然在街市欺辱人還專挑毫無背景的布衣試子,的確像是公然對布衣進行宣戰(zhàn),所以他今日才會出現(xiàn)在此處,本是來宣戰(zhàn)的樊舒同不知為何只想對質是非,不想在出手。

  “樊兄今日來找我,我猜應當不只是找我聊天的。”

  衛(wèi)謙又恢復了沒正行的嬉笑沖他一挑眉:“對么?”

  樊舒同點點頭:“沒錯?!?p>  “從鄭橋洪臺上提及此事向我宣戰(zhàn),我就猜到了,你我早晚有此一戰(zhàn)?!毙l(wèi)謙說完掀起前襟塞進腰封中,左手后背對著樊舒同又禮貌一笑:“那就來吧?!?p>  “等等?!?p>  樊舒同在原地絲毫未動:“我看過你的每場比試,趙歷疆的確打不過你,說實話,他們的話我不信。”

  衛(wèi)謙霎時有些意外,樊舒同看到了衛(wèi)謙面上和眼底的不解繼續(xù)說道:“你沒有理由去欺辱趙歷疆,他二試本就是輸了你,輸贏憑本事,你衛(wèi)謙若真是個草包,不會一路順利入小圈,而且草包也不會有你這樣的身手,所以傳言是假的,你不是草包。”

  衛(wèi)謙哭笑不得聽著他字里行間里的草包竟有些意外的又膈應又順耳。

  “你出身顯赫,本就容易被人做文章,加之性格乖張,就算你有問題,那趙試子也不見得是好人。當街欺辱試子一試,就算你認了,大家也不能將你如何,你也沒必要躲躲藏藏,傳言你很聰明,但是如果你真的聰明就不會選擇當街欺辱試子,將把柄落給眾人手中編排你?!?p>  衛(wèi)謙聽完高興地跑過去拍了拍樊舒同的肩膀:“樊兄真是出乎我意料的透徹?!?p>  樊舒同皺著眉頭后退了一步很是嫌棄衛(wèi)謙突如其來的熱情,衛(wèi)謙毫不在意:“沒想到,你竟然相信我?!?p>  “我不相信你,我只是不喜歡被人當傻子騙,當了誰殺人的刀。”樊舒同說完看著他:“我來找你,的確是旁人同我說了你太多過分的行徑與言辭,今日一見,不攻自破也是假的?!?p>  “那樊兄可還要同我在比試比試,且試試我是不是真正的草包?”

  “你我之間必定會有比試,若今日你的表現(xiàn)讓我失望,我會代表天下千千萬萬布衣試子好好教訓你一頓,但是,我想把這次機會留到小圈的比試臺上,如果你想證明,就打敗我?!?p>  “你這是高抬貴手放我一馬?”

  衛(wèi)謙見他也是講理人笑著調(diào)侃道,樊舒同沒理會他:“你我本就沒關系也沒交集,今日碰巧遇見閑談兩句,希望你別讓我失望?!?p>  衛(wèi)謙看著樊舒同離開,有些無奈的搖搖頭很是意外樊舒同竟然站在了自己,不……準確來說是中立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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