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說的沒錯，我的確滿身鮮血。我跟混混打了一架，門外的杜月笙你見到了，他可以作證。”
杜月笙在黃庭堅家門口足足待了一個月。
餓了回家吃飯，換人守著。
吃飽了跑過來，接著蹲守。
邋遢的小屁孩自然進不了大戶人家的院子，黃庭堅進出門口總能看見。
“你認識胡蝶？”
黃庭堅聽管家解釋過齊東海的情況，既然對上了，沒必要深究。
“不認識。”
“她為什么跟著你回家？”
“我不知道?！?p> “管家說他是被胡蝶打暈的？”
“對，我可以作證。”
“然后你跟胡蝶離開？”
黃庭堅有一種被齊東海戴綠帽的屈辱感。
胡蝶是大世界的頭牌，自然不會干凈。
不過那是以前，既然跟了黃庭堅，就要堅守婦道。
什么時候不玩了，你找哪個男人就管不著了。
“我是被她擄走的?！?p> 齊東海開始撒謊。
“為什么要擄走你？”
“她嫌我妨礙她的好事。那些被我教訓(xùn)的混混就是胡蝶招來的。”
“南宮初晴怎么跟上去了？”
“我喊救命，正好讓她聽見。”
黃家很大，光竹林就占地三畝，別說其它了。下人聽不見是很容易理解的事情。
“你認識南宮初晴？”
“進你家后才認識的。”
“她是什么人你知道嗎？”
“不知道?！?p> 齊東海回答的很干脆。
“明天按時上課，你回家吧?！?p> 黃庭堅下了逐客令。
管家送齊東海離開，然后回到黃庭堅身邊。
“老爺，您覺得怎么樣？”
管家恭敬的問道。
“謊話連篇。”
黃庭堅見過的風(fēng)浪很多，不至于被齊東海幾句話就忽悠住。
他雖然不相信齊東海，但是找不到證據(jù)反駁。
沒有證據(jù)，那就先留在身邊觀察。
“要不要把他辭退？”
管家問。
“不用，繼續(xù)給少爺當(dāng)老師。他的學(xué)問不是假的?！?p> 黃庭堅心胸很大，膽子也很大，不然不會被盛宣懷看中。
“老爺，您讓我找的大夫我聯(lián)系上了。東瀛人，后天有時間來咱家看少奶奶?！?p> 南宮初晴一個月不見好，黃庭堅很擔(dān)心。
主要有兩個擔(dān)憂。
第一：南宮初晴是圣徒高層，話語權(quán)很重，他怕圣徒追究他的責(zé)任。
第二：南宮初晴受傷，誰來保護黃家的安全。
于情于理他都需要南宮初晴馬上痊愈。
滬上的醫(yī)院和名醫(yī)他都試過，中醫(yī)，西醫(yī)全都不見效果。
聽管家說有個東瀛來的大夫?qū)W貫中西，興許中西醫(yī)結(jié)合能夠快速治好初晴的病。
所謂病急亂投醫(yī)就是這個意思。
總要試一試。
“你來安排。”
“是。”
管家剛要走，黃庭堅忽然叫住他。
“胡蝶有消息沒有？”
“沒有?！?p> 管家如實回答。
諾大一個魔都，找個人很難。
找一個死人更難，盡管他們還不知道胡蝶死了。
“齊東海應(yīng)該知道?！?p> 管家補充一句。
“他的話不可信，索性不問?！?p> 黃庭堅說著，擺手讓管家離開。
，
小混混被打跑還不算完，這幫徽州人又來了兩趟，為的就是搶地盤。
杜月笙家的水果攤被砸了兩次，吃飯都成了問題。
齊東海單槍匹馬自然是送人頭，不過他現(xiàn)在有個得力的手下，那便是小鬼葉先國。
既然能夠從鬼域跑到人間，手段不會差到哪里去。
齊東海不想守株待兔，索性直接上門。
早上，齊東海讓杜月笙帶路，領(lǐng)著葉先國搞事情。
“先生，就是這里，他們?nèi)撕芏唷！?p> 杜月笙指了指字畫攤。
這幫徽州人用字畫攤做主業(yè)，順便收保護費，最近跟斧頭幫斗的很厲害。
斧頭幫現(xiàn)如今還是個小幫會，幾十號人馬，雙方實力半斤八兩。
字畫攤是博彩的早期形勢。
類似于刮刮樂等后時代的彩票。
莊家放出賠率，賭徒們買魚，花，或者武松，林沖等標(biāo)的。
每個物品的賠率不同，只要跟大廳上方吊的花籃標(biāo)的相同，就可以拿走莊家的錢。
這是個無本買賣，有很多手腳可以做。
莊家從來都是通吃的。
賭徒們盡管心里清楚，不過僥幸心里害死人，總有人妄想中個大的，然后胡吃海喝。
被齊東海打跑的七個人下去巡邏場子，里面的人沒一個認識齊東海。
“先生里面請，還有一個小時開籃?！?p> 開籃就是把裝有標(biāo)的的籃子取下來，當(dāng)著眾人的面展開標(biāo)的，然后各收各家錢，有人歡喜有人愁。
小弟很客氣的拉著齊東海進大廳。
對他們這些小買賣來說，穿長衫的都是貴客，出手至少一個袁大頭以上。
只要宰一個，兄弟們中午的吃食就有了著落。
齊東海故意拿出十個袁大頭，在手里抓的咯咯響。
小弟殷勤的獻茶，給主事使眼色。
主事立刻上前，對齊東海介紹玩法和規(guī)則。
齊東海第一次來，總要伺候周到。
可以讓他小贏，或者小輸，指望他下次再來。
葉先國趁著齊東海跟混混糾纏的功夫，靈魂出竅，跑到花籃看了一眼。
今天玩水滸傳一百單八將，花籃里放的是吳用。
只要買中吳用，一賠十，10塊大洋換走100塊。
葉先國的魂魄跑回軀殼，俯身在齊東海耳邊嘀咕一句。
齊東海大笑三聲，把10塊大洋往桌子上一拍。
“東家，10塊大洋，獨買吳用?！?p> 主事臉煞時白了，虛汗順著額頭流下來。
100塊大洋是他們?nèi)斓氖杖?，幫會有百十號人要養(yǎng)。
花籃里有機關(guān)，買中的人多，或者有大額買中，可以立刻把標(biāo)的換掉。
這種手段不能經(jīng)常用，不然字畫攤慢慢就沒人來了。
混混也要講做生意的基本原則，要想掙錢，就不能胡亂搞。
不過賠付100塊大洋不是字畫攤能夠接受的。
主事扭頭對手下喊了一句：
“寫上，10塊大洋，無用。給這位大爺上新茶?！?p> 上新茶是句暗號，就是提醒后面趕緊換標(biāo)的。
花籃的標(biāo)的只有主事在內(nèi)的四五個人知道，小弟不知道里面是誰，換標(biāo)的還是懂的。
他不覺冒出冷汗，竟然猜中了，這還了得。
“好嘞，馬上換，客官請稍等。”
小弟一溜煙跑去后堂知會大當(dāng)家。
“吧嗒?！?p> 很細微的聲音，花籃里的吳用換成了宋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