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中的日子很是逍遙懶散,云初不覺就已過了數(shù)日。
“想來接我的人應(yīng)該也快到了吧,應(yīng)該是青一青楓吧?!痹瞥踝匝宰哉Z。屋外的丹歌卻將她的話聽在了耳中。
“你說什么?小師父快走了?”千鳶很是吃驚,這才來谷中幾天啊,就要走了?“這是小師父告訴你的?”千元的語氣酸酸的,丹歌向來受寵一些,小師父走哪里都帶著他,而自己只是偶爾才能跟著一趟。
丹歌沉浸在憂傷之中,并未覺得有什么不妥?!安皇牵俏医袢杖ニ蜏o小師父,無意間聽到的。”
“哦。”千鳶說道,心中也很不舍。雖說云初在谷中時日不長,但對他們真的是極好的,小師父并不像其他師父一樣諸多規(guī)矩,她跟丹歌二人是極其自由的,每回跟素素提起都能引得她羨慕一場。
云初教導(dǎo)這兩個徒弟也算是盡心,至少在千鳶看來是這樣的。小師父教他們時從不藏私,有問就有答,不像有些人,最怕教會徒弟餓死師傅,所以他們從云初這里所學(xué)到的遠(yuǎn)遠(yuǎn)多于其他人。與他們差不多時日被分出去的弟子中,他二人的進(jìn)步是最迅速的,這還是云初偶爾指點的結(jié)果。
想著想著,千鳶做出了決定?!暗じ?,我決定隨小師父一起走。你呢?”
“嗯?”丹歌回過神來,聽到千鳶說了這么一句,“你瘋了,谷中弟子不可隨意離谷,這你是知道的。”
“那我就去求小師父帶著我,只要小師父點了頭就好辦了,明長老那么疼愛小師父,定不會拒絕她。而且,若是小師父走了,我們還是要被分出去的,換個別的師父,立規(guī)矩也就罷了,關(guān)鍵是不會像小師父這樣盡心指點我們的?!苯袢罩螅瑤煾冈谀?,我就在哪。
千鳶一番話,丹歌猶豫起來,是啊,當(dāng)?shù)茏舆@般隨意散漫的,就他跟千鳶了??扇羰歉x去,公子那邊要怎么辦?“嗯”了一聲,就不說話了。
一時無言,二人各懷心思。
此時青一青楓已到陸州,看著行了大半的路程,心中歡喜。終于可以再見小姐了,分別多日,有點想念了。
一男子站在藥仙谷腳下??粗@座大山,一陣激動,馬上就要見到她了,不知小丫頭如今過得怎么樣。不過憑她的機靈勁兒,應(yīng)該還不賴吧。
打個口哨,一只白雕落在身旁,男子撫摸著它順滑的羽毛,“幾年未見,你都長這么大了。走吧?!敝灰娝?fù)手而立,站在雕背上,白衣勝雪,與這青山相互映襯,更顯風(fēng)姿。
“玄兒回來了?!彼幪炜粗壶B盤旋,便知是藥玄。正在搗鼓毒藥的藥西頓時手忙腳亂,云初一陣疑惑,這是干什么?防賊嗎?四下一看,并無人啊,難道是在防我?至于嘛。
“鳥群異動,是搗蛋鬼回來了,我得快些,丫頭,快快,幫我收拾收拾,這里一樣都不能留,快快!”藥西顯得很緊張,就像一只怕被搶了食的禿鷲。
“師父,你干什么?”
“哎呀,別吵吵了,快點收拾?!彼幬髦钡暮暗馈?p> “哦”了一聲,云初配合著藥西收拾東西。正打算去放好,突然覺得被人盯著,回頭一望,一張俊顏映入眼簾。劍眉斜飛入鬢,一雙桃花眼脈脈含情,嘴角幾分笑意溫暖如春。
這樣的眼神好熟悉,可是這張臉并未見過,云初疑惑,不過,這也是個帥哥就是了,很符合她的審美標(biāo)準(zhǔn),就像風(fēng)玄一樣入眼。
風(fēng)玄?云初的思緒漸漸拉遠(yuǎn),真是好久都沒想到他了呢。算了,還是眼前的美景重要?!澳愦蛩憧吹绞裁磿r候?”男子出言問道,這張臉就這么好看,值得你這么欣賞?
“俗話說,秀色可餐,你生的這么好看,自然是要多看看了。若是你覺得吃虧,你也可以看我,我不吵你的。”云初說道,遇到美男,她向來都能化身花癡的。
心中好笑,這丫頭一直都是這幅樣子,迷糊還貪色,真不知怎么好。還未等出言,云初便已開口,“帥哥,吃飯么?我這里管飯哦。”
“嗯”了一聲,找個舒服的地方坐下來,一點不認(rèn)生,一副主人姿態(tài)。云初有點不悅,但看一眼這盛世美顏,就算了。你長得好看,怎么做都行。
“帥哥,怎么稱呼啊?”
“藥玄?!?p> 怎么又是玄?風(fēng)玄又在云初腦子里轉(zhuǎn)了一回。藥玄看著云初忙里忙外,很是享受,這樣的日子真是愜意。
“哦,那藥玄公子,你喜歡什么口味呢?辣的?甜的?還是咸的?”云初很是細(xì)心地問道。
“我不忌口,也沒那么多要求,只是不吃蛇類?!彼幮f道。
嗯?這口味不是跟我一樣嗎,連不吃的東西都是一致。云初心中疑惑更甚,真是太巧合了。
藥西偷偷翻出墻去,隔著墻縫看一眼藥玄,緊緊抱住懷里的東西,不敢撒手。對云初生出一抹感激,心想這丫頭真是個福星。云初在他心中的印象已經(jīng)突破了滿分。云初真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好處,她單純只是好色而已,就是個徹頭徹尾的顏控。
飯后,藥玄離開,讓師父等自己,這還是頭一次,是免不了一頓罵了。云初將一團(tuán)亂的廚房丟給千鳶,又讓丹歌出去獵黃羊。這里的黃羊可是一絕,做成炙羊肉,美味無比。
夕陽余暉落盡,天色漸暗。云初等著藥玄,卻遲遲不見他的蹤影,算了,不等了,半個時辰后天色已晚,云初端著一鍋炙羊肉出來,在燈火的映照下冒著騰騰熱氣。叫著丹歌千鳶一起,三人大快朵頤。
藥玄不知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房里,看著為自己留的碗筷,嘴角一勾,順勢就坐了下來。心中甜絲絲的,剛從師父那里愛的一頓好罵一點兒沒放心上。丹歌收拾好屋子,扯著千鳶就出去了。
“藥玄,你看這是什么?”云初端著一碗藥水出來。藥玄一看,微微一笑,也不答話,被識破了嗎?
看著藥玄的笑臉,云初眼神逐漸轉(zhuǎn)冷,繼續(xù)說道:“你說,是你自己說呢,還是等我潑到你臉上呢?”
“哎,別,這面具可寶貴著呢,毀了就很難找到如此合適的了?!彼幮泵φf道,拿出藥粉輕輕一抹,人皮面具脫落,風(fēng)玄漏出八顆牙,對著云初一笑。
看著這張帥到?jīng)]朋友的臉,云初真是不忍心橫眉冷對,漸漸溫和下來??粗瞥鯘u漸溫和的面容,風(fēng)玄長出一口氣,一雙眼睛緊緊定著云初,“離別多日,我還以為你不記的我了?!?p> 還有,我想你了。只是這句話,我可以對你說嗎?喜悅與憂傷混合,就能生出痛苦的種子,愛就是土壤,你就是雨露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