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宣興從學(xué)院回到了李宅他打算也準(zhǔn)備一下白鄂迷藏需要的物品。路過轎廳時,他發(fā)現(xiàn)里面多了一輛黑色的轎子,轎身上裝飾有交叉蛇矛的紋飾。
“郡守府的轎子?郡守怎么來這了?!崩钚d看到這紋飾立馬辨認(rèn)出來了,這是郡守的官轎。
安觀國以武立國,不論文武官員其官服皆以兵器紋飾裝飾,這交叉著的兩只蛇矛正是郡守的標(biāo)志。
“少爺,郡守大人似乎是為了林氏武館的事來的?!鞭I廳看守回答了李宣興的疑惑。
聽到看守的回答,李宣興也是明白了。雖然平日里郡守很少出面,但這次林氏武館出了幾十條人命,顯然已經(jīng)不是小事了,嚴(yán)重點甚至可能鬧到王城里去。
想到這,李宣興加快了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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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臨樓正堂
李世恒和一個中年胖子坐在長桌兩側(cè)的玫瑰椅上,丫鬟明珠正在為兩人沏茶。
“郡守大人,路途遙遠(yuǎn),您來一趟也是辛苦了?!崩钍篮闩跗鹆瞬璞蚩な剌p輕舉起。
郡守輕輕撩起袖子端起茶杯,他也向李世恒舉了起來。
郡守抿了一口,然后把茶杯輕放在桌子上,這才開口:“這茶舉杯清香四溢,入口醇濃且有沸水烹煮過板栗的香氣,莫不是北境烏能國的特色茶?”
“正是烏能國的陽峰綠茶?!崩钍篮阋娍な刭u起關(guān)子,也不急著追問了,他向郡守探討起茶道的精髓起來。
一來二去,兩人從品茶用的瓷杯談到陶壺,生生繞了兩圈也不見提起正事。
終于,一壺茶下肚,郡守這才慢慢悠悠地談起到訪的目的來。
“世恒老弟啊,林氏武館的事情已經(jīng)鬧到王城去了,這可是皇上登基以來少有災(zāi)禍啊?!?p> “的確,自從皇上登基,安觀國就風(fēng)調(diào)雨順河清海晏,如此說來,林氏慘案確實是頭一遭。”李世恒點了點頭。
“所以,此事雖然沒有驚動皇上,但是御監(jiān)院卻是直接接管了這個案子?!笨な?fù)u著頭說,“御監(jiān)院替皇上監(jiān)察天下,這種惡劣的案子他們定是要追查到底的?!?p> “御監(jiān)院出動了?”李世恒聽到這個名字臉色微變,他知道御監(jiān)院代表的是什么,那將是雷厲風(fēng)行。一旦御監(jiān)院出手,無論什么樣的案子都將查探到底。
“世恒老弟,你給我透個底,這林氏慘案到底和你們李家有沒有關(guān)系,要不然我怕我這個頂烏紗帽都難保啊。”郡守拍了拍自己的官帽,無奈地說。
“郡守大人,這林氏武館和我們無冤無仇,確實不是我們動的手?!崩钍篮愕溃澳茄癯龉頉],出手狠毒,您應(yīng)該去追查他才是?!?p> “老弟你不要著急,我沒有懷疑你的意思?!笨な貏恿藙佣亲樱瑩Q了個舒服地姿勢,他聽到李世恒有些不快,趕忙解釋道,“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只要老弟沒做過那大可放寬了心。”
這時,李宣興走了進來。
“見過郡守大人,見過爹?!崩钚d沖郡守恭敬地抱拳。
“這位就是賢侄吧,果然是人中龍鳳啊。”郡守看著李宣興贊嘆道。
“伯父過譽了。”李宣興抱著拳低頭。
“你先坐下吧?!崩钍篮阕尷钚d自己尋了個座位聽著,也是在對郡守說可以不用避諱他。
“果然是虎父無犬子?!笨な貨_李世恒擺擺手,繼續(xù)說道,“御監(jiān)院密令,三天后會來忘來郡查探林氏一案,到時候你我二人可都要好好配合,稍有不慎這可是抄家滅族的事?!?p> 李世恒聽到御監(jiān)院竟然來的這么快,他臉色一變,回應(yīng)道:“郡守大人請放心,我一定會把各位密使照顧周全的?!?p> “我已經(jīng)把那天的目擊平民全部找到了,為了安全起見我已經(jīng)把他們暫時軟禁起來了,我們就靜靜等待密使到來吧?!?p> “郡守大人還是懷疑我?”李世恒皺著眉頭,語氣有些不快。
“倒不是懷疑你,如果有人買通了那群平民,對我們也是禍端。如果真有人暗中想對你或者對我這個郡守栽贓,這群平民就是最大的突破口?!笨な亟忉尩馈?p> 聽到郡守的話,李世恒像是有些慚愧地說:“郡守大人費心了,是我考慮不周?!?p> “行了,也沒有什么大事,只要不是老弟做的我也不會被牽連到,接下來我們就等著吧?!笨な嘏呐墓俜?,從玫瑰椅上站了起來,“你先忙著,我回去了?!?p> “興兒,和我一起去送送郡守大人?!崩钍篮憧蠢钚d還坐在椅子上,他招呼道。
“不必了,你還是和你兒子好好商談下吧?!笨な嘏牧伺睦钍篮愕募绨?,然后挺著肚子搖搖晃晃的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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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郡守來只是為了通知下我們御監(jiān)院會派來密使嗎?”李宣興有些不解。
李世恒拍了拍自己兒子的頭,語重心長地說:“看事情絕不能看表面,密使固然重要,郡守那個死胖子最后的話才是最要緊的?!?p> “怎么說?”李宣興想了想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
“你還是太年輕啊。”李世恒嘆了口氣,“那個胖子是在威脅我們,要我們趕緊向他打點打點,要不然那些平民的嘴就是我們的災(zāi)禍?!?p> “他不是說軟禁起來只是防止他們被收買嗎?”
“最容易收買人心的就是那個死胖子,俗話說民不與官斗,我出再多的錢,有時候都不如郡守一句話有用?!崩钍篮懵柫寺柤纾斑@個死胖子每年克扣的油水比我們街市營收還要多,這次他等著我大出血呢?!?p> “父親,都怪我非要跟上去,如果不跟上去我們也沒有這么多麻煩了?!甭牭礁赣H所言,李宣興羞愧地說道。
“哪里啊,林氏全族從李宅出去就暴斃了,還死在我們管轄的街市下,我們李家怎么都脫不了關(guān)系?!崩钍篮忝钚d的頭,語重心長地說,“有些事情你要學(xué)會動腦去判斷,以后切勿意氣用事,聽到了嗎?”
“知道了?!?p> “明裴!”李世恒叫來了一直在東臨樓守著的護衛(wèi),“你傳我口令,去賬房那支一百兩銀子,今夜悄悄送去郡守府,還是跟之前一樣的說法。”
“是。”穿鎧甲的護衛(wèi)抱拳應(yīng)聲,然后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