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對策
“我們怎么辦？”吳衡問方先生，這個自己最得力的助手和謀士。
方先生靜靜站在那里想了一陣，“現(xiàn)在還不到開戰(zhàn)時候，我們再觀望一段，先把所有不利因素都清理干凈了。”
“嗯，和我想的一樣，如果他們是一伙的話，我們也要尋找些助力進來。”吳衡說，“另外，顧風這里，看來是個缺口?！?p> 上官宇清本來并不想進中門町的，站在門口時候聽到里面有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大呼小叫，他不由好奇走進去瞧瞧，還在門口，就看見正中央一張桌子旁，左五左擁右抱兩個東洋美女，一雙腳翹在桌子上，面前放著一瓶酒和酒杯，散落著一些撲克牌。
左五見到上官宇清進來，興奮地喊叫：“上官大人，上官大人，你也來這里啊，這里他娘的比同?？蜅：猛娑嗔恕！?p> 上官宇清心下有些反感，朝他點點頭算是招呼，又開始打量大堂內的陳識，“這不是上官大人嗎？”美智子和竹脅、松阪三人正從樓上下來，見到上官宇清在自己店里，三人一陣興奮，美智子高興地招呼，清音如鈴。
上官宇清見三人向他走來，不好意思地問：“幾位認識我？我們好像初次見面呀?！?p> 竹脅跨上一步，向上官宇清抱拳作揖：“上官大人英名遠播，小的們才來鎮(zhèn)上就知道上官大人在此地頤養(yǎng)，只是在下都是些小民，沒有人能夠斗膽來拜訪大人，今天大人親臨蔽處，實在是蓬蓽生輝?！?p> 上官宇清見這個東洋國的商人竟然說得如此流利的官話，不由臉露嘉許。
“聽聞你們這里新鮮玩意兒挺多，我過來瞧瞧。”
“來來來，大人，請允許我們?yōu)槟憬榻B?！比齻€人陪著上官宇清開始介紹起店內的各種游樂牌戲，上官宇清也是好這口之人，聽得饒有滋味。
左五搖搖晃晃地走上前來，松阪見他要靠近，用自己肥胖的身軀將他擋開，避免他過于靠近上官宇清，左五推不動松阪，只能在那邊嚷嚷：“哎，哎，你讓我過去啊，你這個胖子，我和上官大人老熟人了?！?p> 見實在擠不過去，他只能隔著松阪和上官宇清下戰(zhàn)書：“上官大人，你這些天輸給我好些錢，我現(xiàn)在要挖礦去，晚上回來我們就到這里再來怎么樣，用他們這里的牌和玩法?！?p> 上官宇清還未答話，美智子已經(jīng)在邊上快活地說道：“好呀好呀，你不要小人得志，昨天在這里贏了一個晚上，今天你再來，上官大人一定殺得你片甲不留?！?p> 上官宇清略帶為難：“你們這些個我不會玩?！?p> “哎~，這有何難，等下美智子陪著大人通通玩一遍，有美智子作陪，大人不必掛懷。”竹脅大聲說道，又把上官宇清引到一桌前，拿出一個玻璃酒瓶，為上官宇清滿上一杯，“上官大人，這是我們帶來的西洋酒，也叫威士忌，您可以嘗嘗看?！?p> 幾個人就在大堂里喝酒暢談，酒和賭都是上官宇清割舍不了的東西，加上竹脅幽默風趣的談吐，美智子旁邊巧笑倩兮美目盼兮，這個上午沒有了楚天紅和小意的陪伴，上官宇清有說不出的輕松和自由，這個才是來養(yǎng)生的正確方式啊，他想。
與此同時，街角對面的鳳儀客棧大堂里，卓玉堂和緣心也坐在一張桌前，對面坐著吳衡，三個人為后街那店鋪，正展開新一輪的談判。
“首先，我為上次的態(tài)度向你們兩位說聲抱歉?！眳呛夂苷\懇地看著面前兩位年輕人，是他讓方先生將兩人喊來的，現(xiàn)在這樣的時候，他不想在鎮(zhèn)子里多樹敵人，眼前兩人雖然是上官宇清的朋友，但似乎在鎮(zhèn)子上開門做買賣并不是上官的主意。
“你們也知道，這個鎮(zhèn)子里的人全是外來的，亂得很，越國在這里的管理也很薄弱。”吳衡講的都是實話，“想要在這里謀生，我們大家都需要一個穩(wěn)定安全的環(huán)境，我來這里比較早，三年多前，鎮(zhèn)子剛開始時候，我就到了這里。”
吳衡似乎陷入了對過往日子的回憶中：“你們知道，這里當時是個蠻荒地方，誰他媽的有力量誰就說了算，門前這條街上，”他用手指了下外面：“天天都有死人，今天打死別人，明天被別人打死?！?p> 方先生讓小二拿過酒來，吳衡親自為面前兩人倒上：“嘗嘗，這西洋威士忌，最近很流行，我請客。”
卓玉堂將手擋住推過來的酒杯，眼神沒有離開吳衡的臉，“我上午不喝酒?！?p> 緣心舉起酒杯對著光線，觀看玻璃杯子里的金黃色液體，然后放在鼻子底下聞了聞。
吳衡自顧自拿起酒杯抿了口，“好，年輕人，難得?！?p> “現(xiàn)在這里的局面基本穩(wěn)定，或者說各方面的力量基本平衡，我實在不愿意有新的不明勢力進來，這么說吧，我要保護我自己的商業(yè)利益。”吳衡話講得很慢，好像在尋找什么樣的詞句來說這些。
緣心要開口，吳衡做了個手勢意思讓他聽自己先說完，“你們兩個的情況我也了解清楚，你們原來是北地的賞金獵手，想到這里分杯羹?！?p> “可你們來了后就鬧騰了許多事情，我對這個當然要關注，然后我上次說了，你們要開什么公義堂，什么伸張正義，這都是想干什么啊？”
卓玉堂淡淡說道：“這有何錯？”
“何錯？哈哈，錯得離譜?！眳呛庾龀隹鋸埖谋砬椋骸澳銈円詾檫@里是荒蠻之地嗎？官府是干什么的？官府不伸張正義嗎？你們要置官府于何地？還是你們眼里就沒有官府？”
緣心問：“那吳老板意思，我們就不能在這里做買賣了？”
“瞧您說的，這算哪里話?！币宦暻宄旱穆曇粼谧坑裉煤途壭膬扇松砗箜懫?，兩人不由回頭望了一眼，從后院的院門處，薔薇徑直走了過來，但見她今天穿了件時新的藍色袖襖，上面暗堆細花紋，下著深青色長裙，頭上黑髻玉簪，斜斜插一枝翠花兒，打扮得清麗端正，天然妙貌，連吳衡都不由心底暗喝一聲彩，“果然是當年越國內的花魁，名至實歸?！?p> 薔薇款款走到三人桌前，吳衡站起來拉出一張椅子扶著她坐下。薔薇笑嘻嘻地看著卓玉堂和緣心：“怎么，這兩位就是鎮(zhèn)上在傳的江湖少俠？”
卓玉堂依舊不說話，緣心有點不好意思：“姑娘，快莫要那樣說，我們只是闖蕩江湖而已?！?p> “叫我薔薇就行?！彼N薇微微側轉頭，看著緣心，臉上顯出淺淺的酒窩，緣心從沒有這么慌張過，躲避不了薔薇似乎四面八方射來的視線。
似乎發(fā)覺桌子上人都不說話，薔薇打破僵局，“哎，你們幾位繼續(xù)說啊，別讓我掃了你們談話的雅興，是吧?！彼醚劢怯置榱搜劬壭模缓笊爝^手拿過緣心面前的杯子，又將酒加滿了點，“來，邊喝邊說。”
“嗯，這樣，我已經(jīng)明白你們的想法，我來給你們個建議，”吳衡又接著剛才的話說下去：“你們開你們的買賣，還繼續(xù)做你們的賞金獵手，反正這里是不缺少這種生意的，你們的名字要改一改，不要讓人誤會。”
“改成什么名字？”緣心趕忙收回被薔薇擾亂的心緒正色問，“工具店？五金店？”
“你們啊，做的這些事，又是打探啊又是查找啊又是抓人啊，我聽聽都覺得厲害呢，”薔薇輕輕說著，三個男人又被她吸引過去：“我看啊，不如就叫偵探社吧?！?p> 吳衡和緣心兩人楞了幾秒鐘，同時叫一聲：“好名字。”
卓玉堂坐在那里沒有表態(tài)，但他心里也覺得這個名字有點意思，而且挺洋氣，看來這個叫薔薇的女人不簡單。
吳衡：“我們約法三章，我把店鋪借給你們，也不漲你們費用，還是最早說的一錠銀子。”
他這樣態(tài)度出乎卓玉堂和緣心兩人意料，本來是想和他來好好談判的，真談不攏只好另尋地方，沒想到今天的吳衡釋放了很大的善意。
不過卓玉堂還是跟了一句：“條件呢？”
“條件很簡單，你們不能做有損我的事，否則你們就立馬走人?！?p> “比如？”
吳衡一口喝干了自己杯中酒，干脆地說：“比如，和對面那家中門町有什么合作，或者，”他頓了下，“和你們的老師有什么合作?！?p> “不行！”卓玉堂的回答也斬釘截鐵。
吳衡失望地往后一靠，眼看又要談崩，緣心連忙張開雙手進行安撫：“大家都先別急，我覺得和中門町不合作是不合作，但他們有生意我們要做，這是兩回事，至于我們老師，他是來這里養(yǎng)病的，他已經(jīng)退出六扇門，因此我們之間的交往和合作也沒多大關系?！?p> 薔薇一旁解釋道：“吳老板的意思，大家以后會有競爭，你們不能聯(lián)合起來對付他，這個你能做到嗎？”她一邊說，一邊不經(jīng)意地伸出手去，好像懇求地將自己手放在了卓玉堂手上。
卓玉堂連忙抽回自己放桌上的手，緣心在旁說道：“這個應該沒什么問題吧?！?p> “簽字畫押！”
“簽字畫押。”緣心也說。
方先生從長柜臺后拿出早已經(jīng)準備妥當?shù)奈臅?，幾個人在桌前簽字，然后各執(zhí)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