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源歌走在路上,踢著路邊的石子,有些心不在焉。
他當然不是關(guān)心聶舟會怎樣,那么強的一人,估計天底下沒有多少人能留得住他。他擔(dān)心的是自己,現(xiàn)在聶舟不在身邊,要是真跳出來一個刺客自己絕對要GG。
在城內(nèi)逛了逛,李源歌打消了立刻出城的主意,在街上隨意找了一人,問了下邊州地圖的出處,在那人的指引下來到了一處小攤前。
“道友想買點什么?”攤主是位中年人,長著兩撇八字胡,眼睛極小,手中把玩著一塊玉佩,儼然一副奸商樣。
“隨便看看。”李源歌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要是一開始就攤明目的,不被宰個頭破血流才怪。
李源歌在那人的攤上挑挑揀揀,東翻一串佛珠,西看一枚玉佩,期間還討了幾次價。
那人看著李源歌挑挑揀揀,有些不喜,但看了看他左手戴的戒指,還是忍了下來,笑臉相迎。
在一番找查無果后,李源歌用神念飛速地在攤上物品里掃過,用神念的能力探查物品是在路上與聶舟交流時得知的。
本來李源歌以為自己的神念能力足夠強,可以輕易探查到想要的東西,可這來回幾次下來,毫無收獲,好像那人沒把地圖放在攤上一樣。
那人見著李源歌用神念探查,眼神一凝,好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但卻什么都沒說,不露痕跡地摩挲手中的玉佩。
終于,快到李源歌忍不住開口直接問的時候,那人說話了:
“道友是新來的吧,可是為了買周遭的地圖?”
“咳,是的?!崩钤锤枰仓乐白约旱男袨橛行┎煌?,便點了點頭。
“那感情好,在下有個朋友,專門販賣地圖為生,對這周圍的地形極為熟悉,若道友感興趣的話,在下可以帶路?!?p> 李源歌遲疑了一下問道:“我剛才在路上問人哪里有地圖賣,他們說是在你這,怎么又到你朋友那里去了?”
“嗯……說實話,我是替我朋友賣的,他實力有些不夠看,怕被人強搶,這才讓我?guī)退u地圖?!?p> “這時間一長,人們都知道我在這賣圖,可真正精通周遭地形的還是我那位朋友?!蹦侨烁尚陕暋?p> “沒實力還敢到周遭轉(zhuǎn)悠,你這朋友挺有趣的?!崩钤锤栊闹幸呀?jīng)起了警惕,便嘲笑道。
“呃……這人總有一兩項絕活吧,他實力確實不怎樣,可他腳下功夫卻是一流,還有我賣了這么多年的圖,道友若是信不過我,大可以去問問周圍的人我的人品怎樣?!?p> 那人拍了拍胸口,自信地說道。
李源歌愈發(fā)有興趣了,他用神念看了看,對方實力不是很高,歸元境二層,而自己已到了七層。
他在聶舟走之前還討要了一本隱氣的法決,用上后,尋常修士看他只是筑基境中期,這是殺人劫寶的節(jié)奏嗎。
“好,就信你一次,帶路?!崩钤锤璋l(fā)了話,那人收起攤子放入一個儲物戒指中,做了個請的手勢,然后帶著李源歌出了城。
李源歌走在路上,有意沒意地跟旁邊那人聊著什么,經(jīng)過交談,李源歌知道到對方叫壟韜,這城叫邊江城是邊州與江州的一些小修士交易的場所,故有人長居于此。
“還有多久到?”
“快了,半個時辰就到?!?p> 李源歌看閑著也是閑著,拿出了聶舟給他的那本小冊子,做工還很精美,紙張不知道用什么做的,很厚,摸起來很順滑,邊角用金線穿在一起,讓人一看就覺得價值不菲。
打開第一面,上面寫著“聶氏生存手冊”,再翻了一頁,上面寫著五宗大比那次重大損失的過程,李源歌翻了翻,發(fā)現(xiàn)這個東西將近占了冊子的一半。
李源歌撇了撇嘴,不過這顯然符合老東西的性格,再翻了幾頁,正文開始了。
李源歌仔細盯著上面的文字,寫著“野外生存必須遵守的條例如下”。
第一條,永遠不要相信陌生人的好意,比如自告奮勇地將你帶到別處去買東西。
李源歌偷偷瞅了一眼旁邊的壟韜,繼續(xù)看下去。
第二條,永遠不要以為別人看不穿你的隱氣術(shù),別人可能只是裝作沒看穿,等你上鉤。
李源歌這下冒出一身冷汗接著看下去。
第三條,上面兩條占野外生存條例的一成,只要你實力夠強,以上兩條可以自動忽略。
李源歌滿頭黑線,他終于知道那次大比的弟子沒有遵守的是哪一條了。不過看了看現(xiàn)在周圍的環(huán)境,越來越偏僻人煙越來越稀少,李源歌不禁有些懼怕。
唉,還是太年輕。李源歌在心頭默默嘆了口氣,對旁邊的壟韜說道:“壟道友,在下突然發(fā)現(xiàn)還有一事未做,可否……”
“馬上就到了,就在前面,道友忍心功虧一簣?”壟韜收起了職業(yè)性的笑容,陰沉著臉對李源歌說道。
靠,不妙。李源歌剛想回頭,一道刀芒向他的腦袋斬過來,李源歌猛地仰面,腰背后彎,以一個詭異的姿勢躲開。
刀身從他的面門拂過,勁風(fēng)刮在他臉上,吹得他生疼。李源歌瞬時后跳,拉開與壟韜的距離,一個翻滾重新站起身來。
“看來道友早就算計好了?!崩钤锤枥湫σ宦暎尫懦鰵w元境的氣場,默默地散開了神念,尋找著對方身上的破綻。
“嘿嘿,小鬼果然太年輕,真當我只有歸元境?”壟韜陰險一笑,暴露出了靈寂境的修為。
“為了以防萬一,我還叫了我的隊友一起來殺你。”壟韜拍了拍手,從他身后走出兩個黑衣人,儼然都是靈寂期。
李源歌瞳孔一縮,不禁跳腳大罵:“你一個靈寂欺負我歸元就算了,還找了兩個,你特么要不要臉,修真界的臉都被你丟光了?!?p> 壟韜絲毫不在意,他的兩個隊友也開始設(shè)置陣法,一瞬間李源歌就被困在一個小院大小的法陣里。
李源歌大腦飛速地運轉(zhuǎn),想著解決之策,壟韜的那一刀十分狠辣,看樣子做過很多類似的殺人滅口之事,他還說那兩人是他的隊友。
隊友?
李源歌好像明白了到底是誰在針對自己,對方有組織有紀律不是那種隨隨便便的散修,是殺手組織的人,柳江研!
壟韜可不會給李源歌那么多時時間,其中一名黑衣人和壟韜打配合,各自掐出一道法訣,向他的上身和下盤射去,接著扔出幾把泛著幽光的匕首封住李源歌去路,另外一人沒有出手,好像在維持陣法的運轉(zhuǎn)。
李源歌從戒指中抽出一把長劍,揮舞了幾下,按照印象中的樣子釋放了一道劍決,勉強抵御住了下盤的攻擊,接著雙腿發(fā)力,左腳鏟起一陣沙土好像要隱藏自己的身形。
壟韜等人被這搞笑的一幕逗笑了,神念開啟還有誰會被這種低級的障眼法所蒙蔽。
“還沒完?!崩钤锤杞又坏诺?,撲下來跪地滑行,躲開了上身的法決。手上的劍不斷挑撥著周圍飛過的匕首,眼看著幾把落空的匕首即將刺中李源歌,先前被李源歌一腳踢起了沙土爆散開來,一道風(fēng)決被藏在其中,將匕首吹了個七零八落。
“好家伙!”壟韜等人看著這一幕有些驚奇,更加堅定了快速殺死李源歌的決心。
“不過你也到此為止了?!笨粗鴦x不住車向他們沖來的李源歌,壟韜蓄力,準備給他最后一擊。
李源歌急中生智,將手中的長劍大力扔了出去,靠著這反彈之力,李源歌又是驚險地躲過這一擊。
沒有任何的遲疑,李源歌雙腳蹬地,向著操控陣盤的黑衣人沖去,一打一都有些吃力一打三絕無勝算,要是真的被那人將陣法穩(wěn)定下來,自己只有等死的份,想要逃出去只有打斷他的施法。
拼了,李源歌一咬牙,又抽出一把長刀,瘋狂運轉(zhuǎn)起太清功法,準備用自己至今掌握了最強大的一個法訣來給自己博出一條生路。
“烈風(fēng)逐步斬!”李源歌雙腿上的青筋宛如虬龍扭動,強大的氣浪將李源歌腳下踩的土地震得開裂。
他高高跳起,雙手舉刀,刀背上的青芒刺的人眼疼。
能成,李源歌的余光瞟到了壟韜那邊,離自己還有數(shù)十米的距離,這么短時間內(nèi),他絕對趕不過來。接下來自己只要打亂那個人的施法,然后就可以借著太清功法的玄妙逃之大吉。
李源歌現(xiàn)在心中甚至有點小驕傲,自己還是個新手,卻在三個靈寂手下逃出生天,他仿佛看到了那黑袍人不可置信的眼神。
“當”想象中的場景并沒有發(fā)生,李源歌的刀劈向黑衣人,那人抬手,兩根修長的手指接住刀刃,接著手指一轉(zhuǎn),順勢一帶,奪走了他手中的刀。
李源歌感受著手臂上的痛處,確認了自己不是在做夢,自己的決殺一擊居然被輕描淡寫地擋住了?
不對,李源歌后退兩步,感受到了身體上的不對勁,自己體內(nèi)的靈氣好像慢慢消失,小腹傳來一陣劇痛,眼前的場景不斷昏花閃爍。
李源歌失去了站立的力氣,慢慢的跪倒下來,雙眼死死的睜著,看著眼前的黑衣人走上前來,抓起自己的頭發(fā),將自己的頭狠狠地向地面上拍去。
李源歌感受著滿腔的腥味,失去了知覺,一縷幽香飄入他的鼻子,他徹底地昏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