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叮叮,伐木錚錚。
孟浪砍柴的功夫比昨天的更快,林中的樹木一棵棵被他給放倒。
龍傲天和侯君集在林中觀看。
侯君集道:“大哥,這小子會成為我們計劃的阻礙嗎?”
龍傲天撫摸著須髯笑道:“不會!”
侯君集問道:“大哥,何以見得?”
龍傲天回首道:“此子,性格精純。不過是李世東棋盤上的一枚棋子而已,不足為懼?!?p> 侯君集道:“可是?”
龍傲天生氣道:“沒有什么可是。我們兩個人也是李世東棋盤上的兩枚棋子,不過我們絕不甘心只做棋子~
李世東能請我十二生肖客做焚蒼山武道院的師尊,就說明他對我們的來歷和目的還沒有掌握清楚?!?p> 侯君集笑道:“那我們就給李世東來一個將計就計,一邊教這些弟子練功,一邊尋找……”
龍傲天“嗯”了一聲道:“那小子朝著這邊過來了,我們走?!?p> 孟浪向見這邊樹枝粗壯,就向著這邊打柴過來。
孟浪朝這邊望了望,
“剛剛我明明聽到這邊有說話的聲音,怎么突然就消失不見了。
這大白天的,真是活見鬼了!”
“你沒有活見鬼,是我!”
從林中走過來一人,孟浪看得清楚。
那人正是前幾天在真武大殿和師尊李慕白爭吵不休的人。
孟浪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跪在地上道:“弟子孟浪,叩拜國主?!?p> 李世東生氣地問道:“孟浪,你眼力勁不錯。我問你,為何不在武道院習(xí)武,跑來這里伐木?”
國主面前,孟浪不敢扯謊。
孟浪誠懇道:“回稟國主,弟子醉酒犯事,所以師尊他……”
李世東制止道:“好了,你不要再說了。前面是迷霧鬼林,焚蒼山的禁地,你不要涉足,否則性命不保?!?p> 孟浪屈身叩拜道:“多謝國主指點。”
一抬頭,李世東已然不見了蹤影。
孟浪看了看遠處,那片林子,也沒覺得有什么稀奇之處。
三百擔(dān)柴和三十桶水,他只用半晌午的時間就完成了。
就連他自己也不明白,自己何時變得這般力大無窮。
孟浪無事,索性跳進西亭水里游泳。
一個在東界曲海長大的人,大風(fēng)大浪見得習(xí)慣了。
西亭水,又算得了什么?
孟浪一只手游泳,一只手把衣服舉高高。
逆流而上,在水中像一只射出去的穿梭箭一樣,仿佛沒有水流的阻礙一般。
孟浪也不知道自己往上游游了多久,無聊的話就躺在水面上睡覺而不浮沉。
水流又把他給沖到了下游。
“迷霧鬼林,焚蒼山禁地!”孟浪仔細回想國主李世東的話語,“師父從來都沒有說過焚蒼山有什么禁地,莫非是國主騙我不成?”
孟浪從水中跳了起來,游到岸上,穿好了衣服就往迷霧鬼林走去。
這迷霧鬼林并沒有霧,或者說還沒有到起霧的時間。
孟浪從來都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尤其是這大白天的難道還真能見鬼不成。
孟浪把那生銹的鐵刀,再次打磨的光亮。
“我孟浪,百無禁忌?!?p> 孟浪說完,往肚子里咽了口唾沫,他的心里還是有些害怕的,不然為什么雙手緊緊的握住鐵刀。
孟浪向前走了半里有余,覺得國主李世東簡直是小題大做,林中除了往來的白猿,飛走的仙鶴,往來的麋鹿居多外,根本就沒有什么禁忌之處。
孟浪,不似先前般緊張。
吹著口哨,仰著臉,挑逗樹枝上的百靈鳥。
“啊——”
孟浪腳下一空,陷了一只腳在地下。
低頭一看,原來是一個石磨盤把自己的腳踝給裹住了。
孟浪把腳從石磨盤洞口里給薅了出來。
四周的景象,嚇了他一大跳。
四周有五色八面旗把這里給包裹了起來。
何謂五色,青,赤,白,玄,黃。
何謂八面旗,開,休,生,傷,杜,景,死,驚。每面旗幟上各書寫一字,一共八字八面旗幟。
孟浪剝開石磨盤上的雜草,原來這是一個陰陽八卦的圖案,自己腳踝陷下去的地方正是陰分的陽魚。
“沙沙沙——”
這是風(fēng)聲。
“石磨盤下面是空的?!泵侠诵闹邢氲?,“難不成盤磨地下關(guān)押的是怪獸?”
孟浪打了一個冷激靈,往外便要逃走。
淡淡的霧氣漸漸的向孟浪靠攏。
“真是活見鬼了,這大白天的起什么霧?”孟浪心驚不已,“這霧為何是赤紅色的,真是奇怪!”
孟浪換了一個方向,掉頭就走。
那邊突然也起了迷霧,霧氣是淡黃色的。
孟浪喃喃自語道:“難道這就是國主口中的迷霧鬼林,好奇心害死我了!”
眼下四面八方都起了霧,每個方向的霧色不一樣。
漸漸地,霧氣又相互靠攏,相互交織。
薄薄的,淡淡的霧氣變得濃郁起來,把孟浪給包裹在其中。
此時,孟浪就算去看自己的腳,也要把腳伸到臉前。
霧氣太大了,大到你的眼睛已經(jīng)起不到應(yīng)有的作用。
石盤突然旋轉(zhuǎn)。
孟浪的身子死死的貼在石磨盤上。
石磨盤在下沉!
孟浪此時也沒有別的辦法,只好用身子緊貼著石磨盤往下墜。
石磨盤往地下降到一半,就突然停止了。
孟浪睜開眼,往上看。
上面如同一個井口一般,被霧氣給包裹著。
四周卻是一個地洞。
孟浪從石磨盤上往下跳。
也不知道地底下哪來這么多夜光石,把洞里照得是綠瑩瑩的。
孟浪看到懸有半人高的石磨盤下也是一塊石磨盤,只不過它的陰陽魚剛好和上邊那個石磨盤底盤面的陰陽魚恰恰相反。
孟浪也沒有心情欣賞這些,從地上撿了一塊熒光石,摸起來就好像是一塊鵝卵石一樣光滑。
隨手一扔,“啪”的一聲,鵝卵石撞擊鵝卵石的聲音。
“你又回來了??!”
孟浪嚇了一大跳,慌忙靠近石磨盤。
石磨盤突然之間上升而去,堵住了方才那個洞口。
孟浪晚上,就算想“坐井觀天”欣賞星月都已經(jīng)不可能了。
“楚霸天,這一次你又想對我說些什么?”
“叮叮桄榔”的聲音,鐵鏈子摩擦鵝卵石的聲音。
孟浪定睛一看,那人原來被玄鐵鎖鏈子給緊緊的鎖扣住了。
脖子,手腕,雙腳。
這人一定是個窮兇大惡之人,不然為什么被死死的給關(guān)押在這里,還要在脖子上多加一道禁錮。
“剛剛那人說什么來著,‘楚霸天’?”孟浪心中暗道,“看來他是把自己當成楚霸天了。”
孟浪道:“我不是楚霸天,我是孟浪!”
那人撇開蓬松的頭發(fā),看著熒光下的孟浪,笑道:“是楚霸天讓你來的?”
孟浪道:“我不認識楚霸天?!?p> 那人“哦”了一聲,不再說話。
孟浪望了望四周,這不是山洞,分明就是一處地窖。
出口只有一個,就是打開洞口那個陰陽石磨盤。
挖造地窖的目的很簡單,就是為了困住眼前這個人。
孟浪吃驚道:“你被困在這里,為何如此淡定?!?p> 那人笑道:“不淡定又能怎樣?我自己又出不去!”
孟浪不假思索道:“我可以幫你出去!”
那人道:“你就不怕我是一個惡人?”
孟浪道:“惡人說話有這么和藹可親嗎?”
那人又道:“說話和藹可親的就是好人?也許是包藏禍心也許是別有所圖。”
孟浪道:“好人我要救,壞人我也要救!”
那人冷笑道:“為什么?”
孟浪道:“曲海師尊孟滄海曾經(jīng)教育過我,作為一個俠客行走江湖不能見死不救。
至于救得是好人還是壞人,師尊沒有提起過?!?p> 那個淡淡的說道:“原來你是曲海一刀——孟滄海的徒弟,也難怪會有俠義心腸?!?p> 孟浪驚問道:“你認識我?guī)煾盖R坏???p> 那人笑道:“曲海一刀孟滄海曾經(jīng)是曼陀羅國國武院的副院長,我又豈能不認識?”
孟浪說道:“的確。可惜,我沒有機會跟著師父學(xué)到真本事,不然現(xiàn)在就可以幫助你把鎖鏈打開?!?p> 那人搖頭道:“出去了,又能怎么樣?朕的江山已經(jīng)易與他人之手?”
“朕?你是皇帝?”孟浪心中遲疑,“蓋孔雀王朝,四大國的優(yōu)曇花國,火種蓮花國,曼珠沙華國都是自幼登基至今的六七十歲的老國君。
你的樣子似乎也就四十歲左右,莫非你是我曼陀羅國國主李世東之前的國君?”
那人哈哈大笑道:“我就是你們的國主李世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