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斐拿著合同滿心歡喜走出鼎峰,第一時間趕緊去租房,因為翡翠假日一晚的房費已夠她一個星期的工資。
今天凌霄昏天黑地在開會,她樂得一個人散步在寶石麗大道上。短短十分鐘的路,看了幾間中介卻沒有合適的公寓,她不知不覺便走回寶石麗一帶。一個中介介紹她看中天建業(yè)后巷的一處教職工公寓,說有個大天井,聽起來不錯。她便跟中介小哥來到那座大樓前。
這座教職工大樓有三十年樓齡了,像梅洛大廈一樣外墻斑駁,與CBD周圍嶄新的高樓極不協(xié)調(diào)。沈小斐與中介小哥走進老舊的綠皮電梯,好不容易爬升至頂樓,房東已經(jīng)在電梯門外等她了。
原來是兩個頭發(fā)花白的老人,是交通院校的退休老教師。看起來感情深厚,一直手牽著手。他們看見沈小斐極為喜歡,帶她參觀完待出租的房子,來到天井里聊天。這座大樓一梯兩戶,頂樓兩個公寓都是大爺?shù)模先苏f他姓趙,年輕時當老師,用分房指標要了頂樓這邊的職工房,愛上對門的單身女老師,就結(jié)婚生孩子了。女兒長大后留學法國不回來,兩老也想回遠郊的鎮(zhèn)上養(yǎng)老。所以他們留了一個公寓給自己,另外一個出租,條件是要照顧好天井里的大桂花樹。
老奶奶摩挲著桂花枝滿眼憐愛,“舍不得哪,這樹比我們孩子還大咯。”
趙大爺看妻子的眼神依然很寵溺,摸著趙奶奶的白發(fā)說,“侄子在祖屋的小旅館要幫忙打理,桂花樹交給小斐也能放心啊?!?p> “放心回去,我一定好好照顧桂花樹的?!鄙蛐§忱w奶奶的手微微笑。
趙奶奶拍拍她的手說,“我們再收拾幾天就回去了。到時這個大天井就是你一個人的啦。有空要來鎮(zhèn)上看望我和趙爺爺?!?p> 沈小斐滿心歡喜地挽著趙奶奶的手簽了租約?;氐娇头浚柘霭l(fā)信息說還在開會,她想著自己一天之間既找到工作,也租下了帶天井的房子,心情不知多開心,便開了香檳自己喝著慶祝。才喝了兩三杯便醉了,索性脫了通勤襯衣套上睡裙睡了。
不知過了很久,房門外有人輕輕敲了幾下。
她扶頭醒來,聽出是凌霄的聲音,心里有點思念,便爬起來去開門。房里一片漆黑,窗外霓虹漫天,她沿著墻迷迷糊糊走去開了門給他,醉意還在旋動,一下子站不穩(wěn)摔倒了。
凌霄眼疾手快,鋼一樣的手臂攬住她的腰。低頭一看,她竟穿著細薄的吊帶睡裙,貼著薄衣裳觸碰到她又軟又熱的肌膚觸,像觸電一樣。
她半瞇著的眼瞼睫毛又長又濃,像鴉羽一樣蓬松柔軟,微張的嘴唇呵氣如蘭。他鼻息間全是她發(fā)間的清香,夾雜著誘人的酒香,情難自禁,便掩了門把她抱進房間,靠在沙發(fā)上低頭吻她。
沈小斐昏頭轉(zhuǎn)向,軟軟地靠在他懷里,一時不知發(fā)生什么事。迷糊間聞到熟悉的檀木氣息,以為是在夢里,便閉著眼迎上了他的吻。房間一片漆黑,窗外曖昧的霓虹燈光投射進來,零落地散落一地,他們接了一個悠長的吻,直到兩人快要窒息。
不知過了多久,他們的唇終于分開,喘著氣休息。
凌霄已不記得有多沒為女人心動過,沒吻得窒息過。他抱住沈小斐不舍得放開,溫柔地捧著她的臉打量。
沈小斐漸漸清醒,想起剛才的接吻臉上一紅,想把他推開。
他柔聲責備說,“怎么不聽話一個人偷偷喝酒了?”說完又忍不住低頭吻在她柔軟的唇上,呢喃道,“都說了女孩子不能喝酒,我會心疼的。”
她又推了一下,還是推不開,才怯怯地紅著臉說,“我只是慶祝自己找到了工作?!?p> 唔,這還說得過去。凌霄這才舒開眉頭,陸娉婷下午已匯報說她已當場簽了鼎峰,看來她可以一直在翡翠里住下去了。
凌霄心里不知多高興,以后可以每天都陪她到頂樓吃飯,晚上一起散步。他又吻了她一下說,“以后要慶祝也只能和我一起喝,知道嗎?”
“那你現(xiàn)在陪我碰杯慶祝一下吧?”她調(diào)皮一笑。
“好。”凌霄正想放開她,低頭卻借著霓虹光看到她只穿著細吊帶睡裙,一側(cè)肩帶已歪歪斜斜地掉到手臂上,露出半邊雪白柔美的身子。他的欲望一下子燃了起來,剛松開的手又抱住了。
沈小斐順著他熠熠發(fā)光的眸子往下看了看,才驚覺他的視線所在,正是自己滑落了半截睡裙的鎖骨下,嚇得趕緊拉起睡裙,滿臉通紅地掙脫了他的懷抱。
凌霄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失態(tài),轉(zhuǎn)過身去背對著她,等她扯了一條裙子套上。
蒂凡尼吊燈啪的一聲被沈小斐開了,房間里頓時明亮起來,把剛才的曖昧尷尬一掃而空。兩人各坐在沙發(fā)另一端,一時間低下頭不知說什么好。
“小斐,剛才我吻你了?!?p> “我喝醉了,剛才好像是做夢吧?”她支支吾吾地推搪。
凌霄拿她沒辦法,“又說和我碰杯慶祝?”
“對,我今天喜事連連?!?p> 凌霄微微一笑,看來她除了找到新工作之外,還有另外值得高興的事,便拿出兩個杯子斟了酒,遞給她一杯假裝不知道她已簽約,說,“和我分享一下好消息?!?p> 沈小斐說,“第一件高興事是鼎峰簽了我。那里幾十個商住項目,我有很多機會接觸開發(fā)的和營銷的各方面。”
凌霄和她碰杯慶祝,呷著香檳聊起鼎峰幾個在建項目。沈小斐聽得出神,尤其當他說到“海豚灣旅游度假區(qū)”時更是興奮,那是遠郊一條綿長的海岸線,漁民和泳客常目睹有海豚出沒,政府指定鼎峰開發(fā)整個旅游景區(qū),把海水引到海濱小鎮(zhèn)的中心,讓海豚在鎮(zhèn)里與游客們一起逐水戲浪。
“好浪漫的構(gòu)思,如果我能參與這個項目就好了。”她無限向往,忘掉了剛才肩帶滑落的失態(tài)。
“那也不是沒可能?!?p> 她搖著空杯子對他深深一笑,“我這幾天幸運得連自己都覺得有點過分了。”
凌霄又給她斟了小半杯,怕她容易醉,倒給自己滿滿一大杯一喝而光,把酒瓶里剩余的都倒在自己杯子里。
“那你其他好消息呢?”
“第二個好消息就是,——我租到房子啦,馬上就可以搬過去住了!”
凌霄一聽,幾乎嗆得把酒噴了出來。他突然覺得入肚的酒苦澀極了,咳嗽了一番平復下來問她,“你不繼續(xù)住翡翠了嗎?”
“我不想多打擾你,所以盡快搬出去?!?p> 凌霄皺起眉,像剛?cè)计饋淼捏艋鸨粷娏艘慌铔鏊?。怎么我就開個會沒接你回來,守少了半天你連房子都租下了。
他抬頭看著剛才吻過的唇,心里難過極了,低聲說,“你還是要離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