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徽受合歡宗季塵所邀前往蜀中青城派幫一位前輩鎮(zhèn)魂。
蜀中物華天寶,乃中洲不可多得的修行圣地。
蜀中數(shù)千宗門,以青城派馬首是瞻。
數(shù)月前,天降流火砸在蜀中大地。
青城派鎮(zhèn)壓數(shù)千年的陣法損毀,數(shù)萬被鎮(zhèn)壓的惡鬼邪修逃出。
青城派號令蜀中數(shù)百仙門截殺數(shù)月才將多數(shù)妖魔鬼怪殺的殺,壓的壓。
青城派遭鎮(zhèn)壓千年的惡鬼邪修瘋狂報復(fù),元氣大傷。
八位元嬰長老重傷,近百個金丹真人隕滅。
青城派此危急存亡之際,得六大宗門和劍靈派鼎力相助才穩(wěn)住局面,繼而騰出手來修復(fù)陣法。
鎮(zhèn)壓邪修惡鬼的金烏動靈陣乃上古秘法。
數(shù)千年前由中洲鼎勝的二十道門聯(lián)合鎮(zhèn)壓。
劍靈派亦是其中。
當(dāng)年,金烏動靈陣的陣眼由無情劍道大能掌控,以暴戾的殺氣以殺止殺。
青云宗劍圣修的不是無情道。
整個中洲大陸,無情劍道造詣最深的當(dāng)屬容徽。
季塵得知容徽即將閉關(guān),特趕在她閉關(guān)前特邀同行。
李顏回聽完前因后果,突然覺得嘴里的紅燒肉不香了。
“師父,去鎮(zhèn)魂的修士修為幾何。”
容徽慢條斯理的放下碗筷,“最低也是元嬰中期?!?p> “不行不行,千萬不能去。”李顏回當(dāng)即摔碗,俊秀的臉拉得老長,“季美人是讓你去送死!你一個金丹小渣渣去當(dāng)陣眼,怎么不去找青云宗的劍圣?”
金丹真人混在一群元嬰真君中,太刺眼了。
堪稱移動活靶子。
入門半年,李顏回徹底領(lǐng)略到了修仙界的殘酷。
容徽嘴角一勾,“他不行?!?p> “男人不能說自己不行?!崩铑伝負u頭,“他一個一千歲的老妖怪都不行,你一百多歲的小寶寶能行?”
“陣眼這玩意一般都是讓人獻祭的?!?p> “所以你別跟著去湊熱鬧了?!?p> 縹緲峰的傳承需金丹以上修為方能繼承。
李顏回現(xiàn)在還是煉氣渣中渣。
萬一師父身死道消,縹緲峰豈不斷了傳承。
想到這兒李顏回愁得飯都吃不下。
“絕不能讓縹緲峰就此絕后!”
李顏回看著老神在在的容徽,“你若去了,我就只能卑微的繼承你的遺產(chǎn)了。”
想想有點小激動。
容徽輕松一笑,“你跟著一起,倘若你不幸夭折為師定會告知記你家人,讓他們給你收尸,劍冢里的老祖宗在地底下會好好督促你修行,成為劍靈第一人,加油!”
只是想想就好激動!
李顏回笑容凝固。
帶他下山長見識。
就這?
呵呵!
“師父我認真的?!崩铑伝厥掌鹜嫘?,正色道:“蜀中地勢復(fù)雜多瘴氣,它靠西南邊陲,與妖族為臨,又與魔族接壤。
近些年常有金丹期以上的邪修魔修出入,切莫以身涉險?!?p> 不是李顏回怕。
活了兩輩子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將膽子切小一點。
李顏回不想容徽涉險。
容徽白皙細長的手指搭在白玉桌上輕輕一扣,“劍靈派開山立派的門規(guī)為何。”
李顏回深邃的黑眸一暗,“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xué),為萬世開太平。”
“然也?!比莼湛粗W躲的眼神,知他擔(dān)憂自己,浮上心頭的怒意頃刻煙消云散,“顏回你記住,茍利道門生死以,豈因禍福趨避之。”
“修無情道者非冷血無情?!?p> “茍一時之安可免一時之災(zāi),但唇亡齒寒的道理應(yīng)該牢記于心?!?p> “青城山乃中洲抵御妖族和魔修的屏障,一旦失守妖魔兩道席卷而來便是天下大劫?!?p> “你父母尚在,家國猶存,倘若因妖魔鬼怪導(dǎo)致生靈涂炭骨肉分離便是我等道門之責(zé)?!?p> 容徽怕他走以前的老路,語重心長道:“為己修道渡己,為人修道渡萬物蒼生,為師望你能想明白,切莫放縱?!?p> 李顏回被訓(xùn)得一愣一愣的,“師父,你去吧?!?p> 他看著容徽離開的背影,雙手一攤:“我只是不想讓你送死而已?!?p> 怎么扯到修行大道上了?
須臾間,李顏回反應(yīng)過來。
師父說這一通大道理是想讓他接受她必須去,自己也跟著去送人頭。
虧他剛才為自己思慮不周,心思狹隘而羞愧難當(dāng)。
上當(dāng)了!
師父,您新東方千層餅專業(yè)畢業(yè)的嗎?
套路一套接一套的。
——
蜀中距劍靈派有十萬里之遙,王石奢侈了一把,乘仙船去。
容徽優(yōu)哉游哉的坐在船頭。
八仙桌上坐著容徽,王石,祈花峰的一個小弟子,還有與合歡宗走散的季塵。
仙船上放著一張白玉桌,桌上是一副麻將。
麻將的制作玩法由李顏回提供,并教了一大批虔來峰的同門。
玩法從開始至今才幾個月便風(fēng)靡九州,王石瞅準時機開賭坊,生意做得紅紅火火,月入十萬靈石。
縹緲峰得了一面“麻將發(fā)明之峰”的錦旗,以資獎勵。
至于分紅。
想都別想。
容徽伸手抓住一縷浮云放進紅色果酒里,“師兄,嘗嘗流云酒?!?p> 王石端坐在玉桌另一端,他推開沒過頭頂?shù)馁~本,輕啄一口,“口味醇厚綿長回味無窮,就是有點涼,有點辣,有點醉人。”
浮云霞光從容徽身上略過,給她渡上一層金光,晃得王石眼花。
王石眼一花,便沒注意給容徽爆點的李顏回。
“和了。”容徽白皙的手一推,“清一色,師兄,季長老,小師妹給錢?!?p> 王石摸著越來越癟的錢袋,不甘心的給錢,“今天手氣好背,小師妹你說是不是。”
代替璇璣摸牌出牌的祈花峰弟子捧著一面鏡子。
鏡子中璇璣瞪大了眼睛看自己的牌,嘆息道:“不是五師姐太強,是師兄你太菜,動動你的腦子算算牌嘛。”
王石喉嚨一哽,“胡言亂語,我這顆是金腦袋,懂?”
季塵微微一笑,乖乖給錢。
容徽推牌洗牌,贏得盆滿缽滿。
王石在輸光全部靈石后,悠悠轉(zhuǎn)頭,看著他們身后踩跑輪提供動力的李顏回和元朗,陰測測道:“跑快點,小麻雀都比仙船飛得快了?!?p> 元朗老老實實道:“好嘞,師父?!?p> 李顏回扶著橫桿,飛快蹬跑輪。
此刻,他覺得自己就像跑輪上的倉鼠,凄凄慘慘戚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