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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晃人生

搖晃人生

彥姑娘 著

  • 現(xiàn)實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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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0-03-05上架
  • 182790

    已完結(jié)(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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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他鄉(xiāng)

搖晃人生 彥姑娘 8639 2020-03-05 18:12:36

  【初到】

  上海這座城市,真是讓人又愛又恨,愛的是他的繁華,恨的也是他的繁華。

  來到上海已經(jīng)一個月了,搬了三次家,越搬越遠(yuǎn),但幸好這次搬家不用再與人合租了,有了一個四十平米自己的家。

  這是一個老小區(qū),小區(qū)外有個小超市,搬行李過來的時候我在那買過一些吃的,價格公道,這不禁讓我心里踏實了許多,手里所剩無幾的錢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似乎還能堅持一個月。

  我坐在皮箱上掃視著周圍的一切,一邊喝水一邊想著。

  我拖著皮箱一直爬到六樓,因為中介說頂樓便宜,再三跟我保證不會漏雨,生怕我嫌樓層高不租了,其實他不知道,我的需求只有一個,就是便宜。

  上到四樓的時候腳葳了一下皮箱順著樓梯滾了下去,我驚呼一聲去攔還是沒攔住,皮箱的一只轱轆應(yīng)聲落地,我踮著腳撿起掉落的轱轆,咬著牙罵了一句:“他媽的!”。

  拿著鑰匙打開門,眼前的一幕還是讓我倒抽了一口涼氣。

  客廳里有一張沙發(fā),沙發(fā)扶手不知是被什么動物撕咬的已經(jīng)破爛不堪,木地板已經(jīng)有好多處翹起來,凹凸不平。窗戶上的窗簾污跡斑斑,有一側(cè)已經(jīng)掉了下來。沙發(fā)旁邊的木板床有一塊板子已不知去向,空蕩蕩的木板下有一堆垃圾正散發(fā)著陣陣惡臭。

  我掩住鼻子轉(zhuǎn)身去看衛(wèi)生間,發(fā)現(xiàn)門把手是壞的,垃圾遍地都是,木質(zhì)的門因為常年潮濕,門的下方已經(jīng)被水腐蝕的銹跡斑斑,門里面的鎖居然還是二十多年前的插梢樣式,馬桶我試著用手按了一下沖水的開關(guān),轟隆一聲,水流了出來,巨大的聲響嚇得我不禁往后退了一步。

  我回頭看墻上的淋浴噴頭,擰了一下開關(guān),水順著噴頭的縫隙噴涌而出,濺了我一身,我突然笑了一下,沒想到繁華的大上海居然也有這樣的貧民窟。

  我踱回客廳,用力把窗簾拉開,因為用力太猛,窗簾被我扯了下來,灰塵揚到我臉上,我突然不住的咳嗽起來,一邊用手捂住鼻子,一邊順勢扯下另一側(cè)搖搖欲墜的窗簾扔到一邊。

  沒有了窗簾的遮擋,外面的一切事物映入眼簾,我突然楞了一下,發(fā)現(xiàn)窗簾后面居然有扇小門,是通往外面的一個陽臺的,我拉開門站到陽臺上,陽臺有兩平米左右,外面用欄桿攔著,但是不影響視線,目力所及的地方全是高樓大廈,這讓我暗自驚喜,想著若夏天在這陽臺上放把椅子,夜晚坐在這里看星星也不失一種樂趣。

  六月的上海,氣溫不冷不熱,風(fēng)吹在臉上,清涼怡然。

  陽臺的出現(xiàn)讓我一掃之前的陰霾,我點燃了一根煙,這是我一個月前離開家時順手拿的一包中華煙,是我父親活著時最愛抽的。

  僅僅一年時間,卻已物是人非。

  我吸了一口煙,嗆的我咳嗽了幾聲,一年多沒吸了,沒想到卻忘了煙的味道,時間真是能改變一個人的,包括他的習(xí)慣。

  我把煙頭懟在陽臺的欄桿上掐滅,轉(zhuǎn)身進了客廳,我望著滿地的狼籍思忖著下一步怎么辦。

  思考再三,我還是決定用最快的辦法解決目前的難題。

  我拿出手機,找到房子的中介電話。

  “喂,你好,是星星中介嗎?”

  “您好,您找誰?”

  “您好,我是今天和你們簽合同租星海灣小區(qū)的人,顏羽央?!?p>  “您好,有什么事嗎?”

  “我想麻煩您幫我找個家政公司。”

  “您是今天就要收拾屋子嗎?”

  “對,今天?!?p>  “好的,一會我讓他們聯(lián)系你?!?p>  “謝謝?!?p>  我掛斷電話,環(huán)顧四周,想著哪些東西是需要買,哪些東西是可以湊合用的,我列了一個單子,準(zhǔn)備家政公司給我打電話的時候讓他們幫我?guī)н^來。

  卡爾·馬克思說過一句話,“人到了現(xiàn)代社會,一切人類所珍視的東西,最后都會用錢來交換?!?p>  我深以為然。

  半天的時間,家里已經(jīng)收拾的初見成效,維修和更換在我的要求下有序的進行。

  我一共付了兩千塊,這使我所剩無幾的余額更加雪上加霜。

  我把皮箱里的東西一件件拿出來擺放好,這時電話響了,我拿出手機一看,是藍(lán)心的號碼。

  “喂,藍(lán)心?”

  “你還接電話啊,大姐!我這一個月給你打電話不是關(guān)機就是無法接通,你干嘛呢?”

  我笑著打斷了她,我說,“我還活著,放心吧?!?p>  “一個月以前你就說要來上??次遥疫@還盼著星星盼月亮的等著你呢,你倒好,跟我玩失蹤,你現(xiàn)在在哪呢到底?”

  “我在上海?!蔽倚χf。

  “你說什么?上海?你什么時候來的???怎么也不給我打個電話?。?!”

  “我剛來沒幾天,想等收拾好了再給你打電話的?!蔽已悬c疼,索性放下手里的衣服,坐在沙發(fā)上聽她嘮叨。

  “你現(xiàn)在在哪呢?我開車過去找你?!?p>  “明天吧,你給我一個地址,明天我去找你?!?p>  “顏羽央,你大爺!”

  聽著她最后的咆哮聲,我果斷的掛斷了電話,關(guān)機。

  我真的太累了!一個月的奔波讓我身心俱疲,我今天需要好好睡一覺,讓大腦暫停運轉(zhuǎn),休養(yǎng)生息后想想下一步怎么辦。

  清晨八點,我被床頭的鬧鐘叫醒。

  打開手機,我看到了藍(lán)心給我發(fā)的定位,一別幾年,不知她現(xiàn)在是否已經(jīng)變了模樣。

  我拉開窗簾,今天天氣真好,上海的空氣中總夾雜著一點潮濕的味道。

  剛剛洗過的頭發(fā)還沒干,索性那么散著。我穿了條牛仔褲,套了一件白色T恤,外面披一件格子的西服外套。

  下樓的時候不知道誰在樓道的正中間扔了一塊香蕉皮。我邁過去,走了兩步又停住,回過頭從包里掏出紙巾,掐住香蕉皮的一頭扔到垃圾桶里。

  這里住的都是一些外地租客,估計誰都不會把這里當(dāng)成家,我不由得搖了搖頭。

  上海的地鐵四通八達,交通便利,這就是城市繁華的好處。

  無論何時站臺上都人頭攢動,你不知道這些人都來自哪里,去往何處。我看著每個擦肩而過的人,想著他們身上,是不是也有著這樣那樣的故事。

  地鐵上,我倚靠在門的一側(cè),透過幽暗的車窗,想起要見面的藍(lán)心,想起五年前的那個夏天。

  【藍(lán)心】

  藍(lán)心是我高中的同學(xué),父母經(jīng)商,從小家境優(yōu)越,活潑開朗,因為脾氣相投,我們成了最好的朋友。

  高三下學(xué)期的時候她父母把生意做到了上海,很少回家,后來索性我就讓她搬來我家,同吃同住。

  后來,她考上了上海的一所財經(jīng)大學(xué),家也搬到了上海。

  大學(xué)期間我們一直有聯(lián)系,如果不是因為一年前的變故,我想我現(xiàn)在也過著衣食無憂的日子。

  一個月前,我撥通了藍(lán)心的電話,一年沒有我消息的她驚訝萬分。沒與她多說,只是告訴她我會去上海,到時去看她。

  上海,離我的生活如此遙遠(yuǎn),適合忘記過去,重新開始。

  轉(zhuǎn)了三次地鐵,終于到了。

  “富錦花園”一看就是高檔小區(qū),健身房,游泳池,電影院還有SPA會所應(yīng)有盡有,我看到了焦急等待的藍(lán)心。

  “顔羽央,你這一年多的時間到底去哪了?!我找不到你都以為你死了你知不知道?”

  “我這不是回來了么?”我擁抱著她說。

  “你等著被審問吧!”藍(lán)心拉著我進了小區(qū)。

  這是一棟復(fù)式的單元,樓上樓下二百多平米,歐式裝修風(fēng)格,符合藍(lán)心的審美,一直活在公主王子的童話故事里。

  “你喝什么?茶還是咖啡?”藍(lán)心問我

  “隨便?!蔽易谏嘲l(fā)上把西服外套脫下來放到一邊說到。

  “羽央,你以前可不是隨便就能打發(fā)的人?。 彼{(lán)心看著我問道。

  “人的習(xí)慣是會變得?!?p>  “你變深沉了,羽央?!彼{(lán)心憂心忡忡的看著我。

  兩個小時過去,我對藍(lán)心說了這一年多的時間里的大部分事情,只是有些事情我對她撒了謊,我希望在她眼里我一切都沒有改變。

  有些時候有所隱瞞未必就是不真誠,恰恰相反,善意的謊言能讓你在乎的人減少不必要的煩惱。

  晚上我們吃過飯一起去了外灘,上海的夜景很美,看著璀璨的東方明珠塔熠熠發(fā)光,一瞬間我仿佛忘記了一切煩惱,我想就這樣靜靜的讓時間流過指尖,流過一切傷痕,不再記起。

  “對了,羽央,你住哪里呢?”藍(lán)心突然問道。

  “我住的地方有點遠(yuǎn)。”我看著遠(yuǎn)處的燈光輕聲說。

  “你明天搬過來跟我住吧!我這房子大,你過來我也有個伴。”

  “下個月吧,這個月不想折騰了?!蔽曳笱艿恼f。

  我知道,藍(lán)心是真心為我好,雖然幾年未見,但是情誼永遠(yuǎn)在那。但是,情義固然牢固,我們畢竟不是少年了,適當(dāng)?shù)木嚯x更能讓友情長久。

  況且,我更不想成為她的負(fù)擔(dān)。

  藍(lán)心執(zhí)意開車送我回家,被我塞到臥室的床上。

  看著她因為酒精的麻醉而緋紅的臉,我突然鼻子一酸,流下淚來。

  很久沒有過這種溫暖的感覺了。

  人生在世,得一知己,足以。

  分享開心,平擔(dān)痛苦,讓你孤單無助時有所依靠。

  【托付】

  第二天睜開眼已是十點多,頭還有點暈,我拉開窗簾,站在陽臺上,左右扭動雙臂活動活動筋骨,想把昨晚的醉意驅(qū)散。

  我置辦了一些廚房用品,試著自己做些飯菜,干凈衛(wèi)生,最主要是省錢。

  看看時間尚早,我準(zhǔn)備附近轉(zhuǎn)轉(zhuǎn)。

  附近有很多店鋪,賣早點的,美發(fā)的,水果店,居然還有修腳店,我以為是足療店,但細(xì)看不是,就是專門修腳。

  我想我這輩子是不會把錢消費在這家店的了,因為我腳實在是太難看。

  天已經(jīng)黑了,再拐個彎就到家了,天空突然下起了雨,我加快腳步。

  無奈雨越下越大,前面有家店鋪亮著燈,我一路小跑鉆到屋檐下,這可以避避雨。

  我抖落身上的雨珠,外衣已經(jīng)濕了一片,我把頭上的水用手撣開,回頭看了一眼身后門上面的牌匾,上面赫然寫著“云峰書店”四個大字。

  我從這里走過兩次,從外面絲毫看不出這古樸的房子竟然是個書店,若不是今天避雨,即使天天路過也是不得而知的。

  我推開門進入書店,這是一間兩層老式樓房,大約有一百二十多平米,一樓大廳中間有張長長的桌子,上面堆放著人文歷史詩歌等書籍,分類明確,碼放整齊。

  桌子兩側(cè)是對稱的布藝沙發(fā),格子的沙發(fā)罩看著像老上海的古風(fēng)腔調(diào),有點鄉(xiāng)村氣息卻也不失雅致。

  我往里面走,書架上的書很多,大多都是國內(nèi)外的文學(xué)書籍,書架附近有供休息閱讀的沙發(fā)。

  我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人不多,我踱步去二樓。

  二樓書籍少一些,專門劃出來一個區(qū)域做咖啡飲品,一個小姑娘在那正在制作咖啡。我看了一眼吧臺上的小黑板,上面寫著“本店會員,咖啡免費。”

  我沒想到這個小巷子里居然還有這么雅致的地方,以后多了一個去處。

  雨還在下,我下了樓梯,在樓梯拐角處突然看見一本書,詹姆斯·喬治·弗雷澤所著的《金枝》,這讓我很是激動。

  這是一部研究古老習(xí)俗的書,大學(xué)的時候讀過一點,今天再看見,有種老朋友相見的喜悅之情。

  這本書對我有著特殊意義,我把書放在手里翻了幾頁,走向收銀臺。

  我感冒了。

  昨夜的一場雨讓我半夜就渾身滾燙發(fā)起燒來,吃了退燒藥今天仍然感覺渾身乏力,躺在床上頭暈?zāi)垦!?p>  電話響了,是藍(lán)心。

  我努力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坐起身來接電話。

  “喂,藍(lán)心?!?p>  “羽央,你這幾天有事嗎?我想讓你幫我個忙?!?p>  “什么事,你說吧?!?p>  “我在烏鎮(zhèn)有個客棧,我這幾天公司忙,你能不能幫我去盯著幾天?!?p>  “你把位置發(fā)給我,明天我過去?!蔽矣袣鉄o力的說道。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少來!”

  “羽央,我把車鑰匙給你留下,你開車過去比較方便?!?p>  我頓了一下,說:“行?!?p>  掛斷電話,吃過藥,我關(guān)了燈。

  想想明天還要開幾個小時的車去烏鎮(zhèn),不知為什么,心里突然有些焦慮。

  錢已經(jīng)所剩不多了,等藍(lán)心回來我得去找份工作了,可是,什么都沒有的我,又該何去何從。

  一切等從烏鎮(zhèn)回來再說吧。

  【相遇】

  烏鎮(zhèn)比我想象中要小,而且要小得多。

  我把車停在“居家閣”客棧外。

  客棧一共三層,周圍用木柵欄圍著,門前開鑿出一個不大的人工湖,層巒疊嶂,假山林立,一些錦鯉圍繞著湖中的荷花不停游走,靈動盎然。客棧門廊附近有個木質(zhì)的秋千,上面坐著一個八九歲的小女孩正在開心的蕩著笑個不停。

  我拖著皮箱,看著眼前的一切,突然了解了藍(lán)心的用意。

  她讓我來其實是為了讓我散心,那天的相見她一定是看出了我有心事,我沒說,她也就心照不宣的沒問。

  時間改變了一切,但真摯的情感,純潔的友誼,永遠(yuǎn)存在心靈的最深處,隨時盛裝蒞臨。

  藍(lán)心應(yīng)該提前跟客棧里的負(fù)責(zé)人交代過,我站在一樓大廳里,所有的服務(wù)人員都對我表示出了極盡的熱情,這讓我很是尷尬。

  客棧的經(jīng)理小美給我安排了一間包房,五星級標(biāo)準(zhǔn)。

  烏鎮(zhèn)分為東柵和西柵,東柵是居民生活聚居地,還留有一些原始的風(fēng)土人情,我們通常喜歡逛的是西柵,小橋流水,風(fēng)景如畫。

  我喜歡古鎮(zhèn)的淳樸,所以想趁著月色去看看他的燈火闌珊。

  我想每個人心中,都會有一個古鎮(zhèn)情懷,那里流水小橋,煙籠人家,那里春風(fēng)楊柳,杏花春雨,那里青石階下,半斜黃昏。

  或許也可偶遇一段舊時光。

  街角的店鋪正放著一首陳奕迅的老歌,我停下腳步側(cè)耳聆聽。

  多年前聽不懂陳奕迅歌里那句“來年陌生的,是昨日最親的某某”,如今聽回已是曲中人。

  我進入一個小酒館,尋了一個靠窗觀河的位置坐下來,點了一盤不知名的青菜,還有一條清蒸魚。

  烏篷船從幽幽的燈光下劃過窗前,船夫的藍(lán)白相間的花色布衫,伴隨著船槳的前后擺動隨風(fēng)飄蕩,搖曳生姿。

  音樂響起,一首很好聽的民謠。

  “是不是高樓遮住了你的希望

  昨日的雨曾淋漓過她瘦弱的肩膀

  夜空的北斗也沒有讓她找到迷途的方向

  陽光里她在院子中央晾曬著衣裳

  在四季的風(fēng)中她散著頭發(fā)安慰著時光……”

  眼眶有點濕潤,突然想喝點酒。

  我看著酒杯中忽閃忽滅的氣泡,想起一年前也是這樣的夜晚,我和父親席地而坐,把酒言歡。

  父親從警三十余年,破了多少案,負(fù)了多少傷,為了抓一名罪犯他有多少日子無眠無休,我想,其中酸甜苦辣只有他自己知道。

  那時的我經(jīng)常對父親說,我要成為你的驕傲。

  如今,父親不在了,我沒有成為他的驕傲,卻成了他心中最深的痛。

  若父親還活著,我愿意一切從來,愿意放下我的年少輕狂,放下莽撞與執(zhí)念,只求再看他一眼,哪怕只是一眼。

  我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伴隨著一陣嘈雜的聲音,我聽見身后傳來了兩個男人的對話。

  “天哥,我說的就是這個酒館,菜做的特別好吃!”

  “找個地兒坐下吧,吃完趕緊回客棧,我還有個合同要看?!?p>  “我說我的哥啊,我叫你出來是放松的,誰讓你出來辦公來了?!”

  “少廢話,找地方坐?!?p>  酒館生意特別好,一時間這兩個人竟沒有找到空余的位置。

  “你好,美女!方不方便拼個桌?”

  我打量著眼前對我說話的這個男人,衣著講究,雖有點冒失卻也不像是壞人。

  身邊那個男人,三十多歲的樣子,一身黑色休閑裝簡潔干練,手腕上的名貴手表顯示出此人的身價不凡,帥氣的臉龐英氣逼人,我的心動了一下。

  “坐吧?!蔽矣每曜又钢鴮γ娴淖徽f。

  “你好美女,我叫陸豐,這是我哥,徐天揚?!?p>  “你好?!蔽翌^也沒抬,自顧自的夾著盤子里的魚。

  “美女怎么稱呼?”陸豐笑著問我。

  “叫我雷feng就好?!蔽乙琅f沒有抬頭。

  好久沒喝酒了,喝點酒頭有點暈,我從包里掏出一盒女士香煙,抽出一根點著,想抽根煙清醒一下。

  剛放到嘴邊,突然想起來這里應(yīng)該不讓吸煙,我看了一眼坐在對面的兩個男人,他們也正在端詳我,我尷尬的笑了一下,把手里的煙放了回去。

  “吸煙對身體不好。”徐天揚突然對我說。

  我楞了一下,笑著說:“喝酒也對身體不好,沒想到這兩樣我都占了,真不幸!”

  “你不是本地人吧?”陸豐笑瞇瞇的對我說。

  “不是?!?p>  “我們上海的女孩很少有吸煙的。”陸豐剛說完似乎有點后悔了,忙說:“其實也不是,你口音聽著像北方人?!?p>  “嗯?!蔽彝虼巴?,揉著太陽穴緩慢的答著。

  “我猜你是一個人來這里旅游的?!?p>  我回過頭來看著沒完沒了的陸豐,指著他說道:“你的問題太多了!”

  我拿著包站起身來去結(jié)賬。

  “你的賬單我來結(jié)。”

  我看了一眼說話的徐天揚,吃驚的問:“怎么?”

  他笑了笑說:“難得與美女吃飯。”

  我也笑了,沒有說話,徑直走向款臺。

  【重逢】

  清晨七點,我躺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床很舒服,但或許是換了地方,這一夜幾乎沒睡,索性起床。

  門外傳來了腳步聲,客棧里已經(jīng)有人陸續(xù)退房,這么早,我心里暗暗想著。

  我換了一身休閑的衣服,方便干活。

  我走到一樓大廳的時候,看見小美正在給客人辦理退房手續(xù)。

  “二樓206有客人退房了,你去打掃一下?!毙∶李^也沒抬沖著我這個方向交代道。

  我微楞了一下,說:“好的?!?p>  小美抬頭看是我,慌張的對我說:“羽央姐,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是你,我以為是服務(wù)員小張呢!”

  我笑了笑說:“我就是想干活才起這么早的?!?p>  “那怎么行,我們老板回來還不得罵死我!我們老板交代過,讓我一定把你照顧好,讓你只負(fù)責(zé)吃喝玩樂就行了?!?p>  “她可管不了我!”我邊說邊往二樓走去。

  二樓206的房門開著,我掃視了一眼房間,還算干凈。

  我把垃圾打包好放在門口,回身去換床上的床單。

  突然一陣鈴聲傳來,是手機的聲音。

  我尋著聲音在床頭的縫隙中翻出來一部手機,鈴聲還在不停的響著,我猶豫了一下想著要不要接,心想或許是手機的主人打來詢問手機下落的,想到這,我按了接聽鍵。

  “こんにちは”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我突然一愣,是日語!

  “こんにちは,どちらさまをお探しですか?”沉默片刻,我輕聲用日語問他您找哪位?

  電話那頭顯然被我的聲音嚇了一跳,忙問:“徐先生の電話ですか?”

  我知道他問的是電話的主人,連忙解釋:“お客さんの電話は旅館に忘れて、私は彼を探し當(dāng)てて彼にあなたに電話することができます。”

  我告訴他客人電話落在客棧了,找到客人后我會告知他的,道歉過后,我掛斷了電話。

  我拿著電話,跌坐在床上。

  兩年了,自從在大學(xué)自學(xué)了日語課程后,已經(jīng)很久沒有說過了。

  恍惚間我又看到了凌宇俊秀的臉龐,他拉著我的手漫步在校園的每個角落,嬉笑打鬧。

  眼淚奪眶而出,滴落在手機上。

  一聲鈴響,把我從思緒萬千中拉回現(xiàn)實。

  “喂,你好?!蔽夷弥謾C輕聲說道。

  “你好,這個電話是我的,請問您現(xiàn)在在哪里?”電話那頭傳來急切的聲音。

  “居家閣客棧。”我黯然的說道。

  “哦,原來落在那了!幸好?!?p>  “你是回來取嗎?我給你放在酒店前臺。”我拿著電話往門口走去。

  “不好意思,我現(xiàn)在有急事走不開,我給你個地址,能不能麻煩你送一趟?我給你報酬?!?p>  本來想拒絕的,又怕影響藍(lán)心客棧的聲譽,于是說道:“地址。”

  十分鐘后,我來到約定的地點——北島咖啡屋。

  客人不多,電話響了,我告訴他我到了。

  我看見一個男人站起身走向我,越走越近,電話里傳來他的聲音:“門口穿白色運動服的是你嗎?”

  “徐天揚!”我驚訝的說道。

  “我沒想到竟然是你,咱們兩個還真是有緣!”站在我面前的徐天揚接過我手中的手機,無比驚訝的說。

  我笑了笑說:“還真是?!?p>  “你能等我五分鐘么?我送一下客戶,馬上回來?!?p>  “行?!?p>  我也好奇是怎樣的緣分讓我們再次遇到。

  我找個靠窗的位置,點了一杯咖啡。

  五分鐘后,徐天揚坐在了我對面。

  他說的第一句話是:“我真怕你走了!”

  “想著報酬的事兒,沒來得及走?!蔽曳畔驴Х缺p聲說道。

  “看來錢還是有作用的?!毙焯鞊P叫服務(wù)生點了一杯拿鐵。

  他今天穿了一件墨綠色的休閑西服外套,里面搭配一件黑色的襯衫,看著比昨天更加帥氣了。

  “昨天晚上你走后我和陸豐找過你?!?p>  “找我?為什么?”

  “因為你不止付了你的賬單,還付了我們的。第一次讓女人付賬,還是個陌生的漂亮女孩,有點意外?!?p>  “今天咖啡你請?!蔽铱粗χf。

  “那是當(dāng)然?!?p>  “你在那個客棧工作?”徐天揚喝了一口咖啡問道。

  “幫朋友的忙,過幾天走?!?p>  “回哪?記得昨天說過你是北方人?!?p>  “上海?!?p>  “上海?上學(xué)還是上班?看你像個學(xué)生。”

  “以前倒是當(dāng)過學(xué)生?!蔽业皖^看著手里的咖啡說道。

  “你知道嗎?昨天第一眼看見你,我就在猜想你是做什么的?你望向窗外的眼神中透出一股哀傷,這讓我對你產(chǎn)生了一種好奇,猜想著這么漂亮的一個女孩子究竟會為了什么惆悵。我其實很慶幸陸豐拉我坐在你對面,只是沒有機會與你說太多話,你就離開了?!?p>  “對了,怎么稱呼你?昨天太倉促忘記問了,機會也不是總有的?!毙焯鞊P拿著手機問我。

  “顔羽央?!?p>  徐天揚快速的把我的名字和電話號碼輸入手機。

  我的手機響了,我抬頭看他,他示意我記下來,我笑了一下,沒有動。

  從咖啡店離開的時候,我知道了他是一名律師,在上海有自己的律所,成功人士。

  “真不用我送你嗎?”徐天揚在車內(nèi)手握著方向盤,把頭低下來對站在車外的我問道。

  “不用,你走吧?!?p>  “那好吧,以后如果有事情需要我?guī)兔﹄S時聯(lián)系。”

  “希望沒有那一天,拜拜!”我沖他揮手道。

  車剛剛開出十多米我突然想起來什么,在后面邊追車邊揮手示意他停下。

  他看見了我,急忙靠邊停車。

  “怎么了?”他下車問道。

  “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有個男人早晨給你打過電話,是個日本人,剛剛我忘記告訴你了?!蔽艺局鴼獯跤醯恼f。

  “日本人?山岡先生不會說中文,你會說日語?”徐天揚有點吃驚的看著我。

  我低下頭有點不自在的說:“我大學(xué)的時候自學(xué)過一段時間日語,會的不多。”

  “哦,我知道了,謝謝你?!毙焯鞊P若有所思的說。

  我看著他的車離開我的視線,想著以后不要多管閑事了。

  五天后,我回到了上海。

  坐在陽臺的藤椅上,看著滿天繁星,我突然心亂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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