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醫(yī)院里住了一個月的時間。
手術(shù)做的很成功,或許是心理作用,即使吃過止痛的藥物,每日夜深人靜的時候,疼痛仍舊籠罩著我。
徐天揚將手中的一切事物放下,在這一個月的時間里,終日陪伴著我,寸步不離。
我想起了在日本他被刺傷的那次,我的心情是如何的焦急,精神也是如他現(xiàn)在這般緊張。
除了父母,還沒有人如此對我好過。
我很幸運。
與我一個病房的是一個七八歲年紀的小女孩,大家都親切的叫她小瑤。
也許與我從小沒有母親的關(guān)愛有關(guān),我不太知道如何與孩子打交道。
我單純的認為只要給他們買一些糖果他們就會很開心,后來我知道,每一個孩子需要的東西都是不一樣的。
有些時候,她們需要的往往是愛與關(guān)心。
住院的前幾天我每天都被疼痛和噩夢纏繞著,常常半夜驚醒,根本無暇去關(guān)心和注意身邊這個病床上躺著的人是誰。
后來我跟醫(yī)生要了幾片安眠藥,臨睡覺前吃一片,做惡夢的情況才漸漸有所緩和。
有一次夜里,吃過安眠藥的我剛剛睡著,隱約中聽見似乎有人在低聲啜泣,開始以為我自己在做夢,又過了幾分鐘,我確信我不是在做夢,我睜開了眼睛,轉(zhuǎn)頭看向哭聲的方向。
透過皎潔的月光,我看見一個七八歲模樣的小女孩坐在病床上,懷中抱著一個洋娃娃,肩部一聳一聳,似乎害怕她的哭聲驚擾了我,我看得出她正在刻意降低自己的哭聲。
我慢慢坐起身來,方才想起來這幾天似乎忽略了身邊這個小人兒。
我印象中來看這個小女孩的人并不多,我有些好奇,這個小女孩怎么了,也與我住在這間病房里。
我穿上拖鞋,輕手輕腳的下了地,借著月光,我走近了她的床邊。
小女孩圓圓的臉蛋上鑲嵌著一雙明亮的大眼睛,眼睫毛格外的長,此刻,她正用這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看著我。
我很自然的沖她笑了一下,這么可愛的孩子,我想任何人都不會吝嗇自己的笑容。
“你為什么哭啊?”
我坐在她的床前,盡量將語氣變得柔和,輕聲的問道。
小女孩看了看我,又低下頭,一顆豆大的淚珠滴落在手中娃娃的臉上,淚水如她的眼睛一樣,清澈透明。
“我想媽媽了?!?p> 我又笑了一下說:“明天你媽媽就會來看你來了?!?p> “不,她不會來了?!?p> 小女孩低下頭異常低落的說道,接著她又說:“她已經(jīng)死了?!?p> 我怔了一下,沒想到她這么小的年紀,竟然就失去了母親。
“你爸爸呢?”我緊接著問。
“我爸爸,他,他在監(jiān)獄里?!毙∨⒂幂p的不能再輕的聲音說道。
“什么?”我有些驚訝。
“那你是哪里受傷了嗎?住在這里?”我繼續(xù)問,顯然她的話勾起了我更強烈的好奇。
“我砍柴的時候不小心從山上摔了下來,摔斷了胳膊。”小女孩抬頭看著我說,緊接著又笑著補充了一句,“不過村支書李伯伯救了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事了?!?p> 我驚訝的看著她那天真無邪的笑容,好奇她這么小的年紀為何會去砍柴,好奇她發(fā)生過什么事情。
那一晚上,我坐在她的病床上,與她盤膝而坐,我知道了她的名字叫鐘瑤,今年八歲。
我們伴著月色,聊了很多,很多。
后來,我從護理她的那個村支書的口中,知道了一些關(guān)于她的事情。
她的遭遇讓我震驚,也讓我心疼。
彥姑娘
外面又下雨了!陰雨連綿的時候總會讓我想起一些悲傷的故事。今天寫小說,把自己寫哭了。我突然想起來福樓拜在寫《包法利夫人》的時候,寫到女主角服毒自殺的那一刻,他嚎啕大哭,哀嚎自己筆下主人公悲慘的結(jié)局。 其實我并不相信,作者會被自己筆下杜撰出來的人物牽扯情緒。寫的多了慢慢發(fā)現(xiàn),筆下的每一個人物一顰一笑都會隨著時間的流逝深深刻在腦海中,或喜或悲。每一個人物的上場退場,你都會有著些許不舍,無奈,喜歡或者討厭。無非刻意,只是情之所至。 寫著寫著,在某一個時刻,自己也會動情,也會心碎,也會淚流滿面。從而我得出一個結(jié)論,在你沒有真正了解一個人或者一件事情的時候,永遠不要輕易的下結(jié)論,因為也許下一秒,推翻這個結(jié)論的,就是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