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谷之地所在的山脈叫做鵲山山脈。兩萬年前,曾有一只妖鵲在此地化嬰成神,登臨帝位,這才有了鵲山之稱。
鵲山山脈橫亙在乾國和俞國之間,因為有著王級妖獸的存在,所以也成了兩國的天然屏障。不像乾離兩國接壤,連年征戰(zhàn)。鬼谷之地處于鵲山山脈的中央,周圍有上道宗的陣法守護。陣法之外,宗侯級妖獸遍地皆是。
郁郁蔥蔥的山林內(nèi),一聲巨響后,整座山峰都安靜了下來,方言氣喘噓噓地坐在一塊巨石上,身前躺著一只五米高的熊類妖獸。
七級赤尾熊,堪比武魄境四重的妖獸,此時碩大的身軀被一劍洞穿了心臟。一只兩尺高的銀冠妖鷹拍著翅膀興奮地在赤尾熊上空盤旋著,發(fā)出一陣愉快的叫聲。
時間飛逝,距離方言來到潛元大陸已經(jīng)一年的時間。潛元大陸同樣有著四季更替,只是潛元大陸的年歲更長,有著十六個月。
“《青云劍訣》總算大成了,可惜我境界太低,真氣不夠,還無法發(fā)揮出這套劍法的全部威力!”
方言收劍而立,指尖在劍身上一抹,隨即收劍入鞘。
“你已經(jīng)做得很好了,從你筑基開始修煉的時間不過十個月左右,就已經(jīng)破八脈達到武師八重了,只要再錘煉十二正經(jīng),破開氣海便能邁入蛻凡。只是為師還是要提醒你,雖然你神識已開,但還是少用為妙?!?p> 方言點頭應了一聲,并沒有說出自己自己能夠預判危險的能力,只是跟候老交代了自己神魂已經(jīng)達到了心動境中期。
候老滿意地點點頭:“接下來,我也準備閉死關(guān)了,你是留在谷中苦修還是出谷歷練?”
“出谷吧,我準備去潛元大陸建立一個屬于自己的勢力。一來可以暗地里為上道宗物色一些好苗子,二來我也要想辦法收集到關(guān)于傳送陣的陣法圖解?!?p> 方言的心中其實早已有了打算,谷中的法陣因為自己的出現(xiàn)耗盡了所有的能量,要想修復,只有找到囚龍升天陣的資料,可惜這些都被宗門的一些前輩帶走了,根本不知道分落在何方,要憑自己一個人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集齊,最好的辦法就是暗中組建勢力,以此來網(wǎng)羅消息。
候老見方言態(tài)度堅決,嘆息一聲道:“這可不是簡單的事,宗門那些先輩另立宗門之后,有些屹立至今的倒還好辦,等我出關(guān)后可以陪你走一趟。只是還有些已經(jīng)斷了傳承,想要再找回丟失的東西無異于大海撈針啊!”
“呵呵~”方言輕笑一聲:“我相信我肯定能找到的,殘破的法陣都能將我送到這來,說明天降大任于斯人。倒是師父您······”
“哈哈,若是之前,我氣血衰敗的確連一成希望都沒有,但如今上道宗后繼有人,我心愿已了,心中也再無牽掛。加上有《上清仙經(jīng)》這等帝級功法佐證,為師要還是不能突破,那還不如找棵樹撞死算了!所以你就放心去吧~對了,東西都帶好了?”
“嗯!都在徒兒的儲物袋里!”方言恭敬地行了一禮,跪地磕了三個響頭之后,一臉鄭重道:“那弟子就在乾國等候師父佳音!”
“嗯,放手去做!若是有人膽敢欺你,為師滅他滿門為你出氣!最后,為師再送你一程吧,以你如今的修為還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時候!”
說完,那把蒲扇再次出現(xiàn)在方言面前,載著方言消失在了群山之中。
看著漸漸消失在視野里的山脈,方言心中突然有種說不上來的酸楚。方言無法想象自己獨自一人面對著空空如也的宗門幾百年,會是一種怎樣的孤獨和凄涼,雖然候老總以死地鬼谷之類的稱呼來形容這里,但是在方言看的出來自己師父對上道宗的眷戀。
看著眼前飛速掠過的崇山峻嶺,方言不由感嘆潛元大陸的鐘靈毓秀。前世的山川大澤雖美,但終究少了一股靈氣!
蒲扇將方言帶到山脈外圍之后,調(diào)轉(zhuǎn)方向朝著上道宗的方向飛去。不過,卻給方言又留下了一個儲物袋。
方言打開一看,里面除了幾張通訊靈符以外,還有不少的丹藥和靈器。
“師父這是將上道宗所有的積蓄都給我了??!”
方言心中一暖,將儲物袋收進了懷中,抬頭看了一眼艷陽,確定方向后,眼神堅定地朝山脈之外走去。
這是方言真正意義上開始了解這個世界,那種緊張和期待讓方言的腳步越來越快。
“大叔,你們這是去哪?”
“后生你還不知道啊?離國的軍隊都打過來了,快逃命吧!”
“離國?”
離開山脈之前方言只知道鵲山山脈的周圍有乾,離,俞三國,而自己出谷的方向正是向著乾國。如今好不容易見到人影,誰料正好踏進了兩國的交戰(zhàn)之地。
“那你們這是往哪里去?”
“還能去哪?當然是往北去山北郡了,前方的武越城一旦守不住,很快就會打到這了!這武陵郡早就已經(jīng)成了戰(zhàn)場,像你這樣的年輕人要是被那些軍爺看到,鐵定會被拉去充軍的,趁現(xiàn)在征兵的軍爺還沒來,你也趕緊走吧!”
方言心中不由一聲感嘆,無論何時何地,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會有戰(zhàn)爭。
“如果沒有老師那樣的人在背后負重前行,華夏大地也許還是跟百年之前一樣,遍地烽煙吧!”
方言本想多問幾句,可老人耐不住慌張,自顧往北方逃去。
“算了,跟我又有什么關(guān)系?”
方言搖搖頭,也跟著三三兩兩的難民往山北郡而去。只是還未走多遠,一陣馬蹄聲帶著遮天的塵霾傳入耳中。方言尋著聲音望去,只見三十幾個騎兵追著兩個滿身鮮血的傷兵正好往難民所在的方向追來。
“哈哈,我看你們能逃到哪里去???”
以馬匹的腳程想要追上兩人是輕而易舉的事,但是那隊騎兵故意墜在身后,明顯是在戲耍兩人,玩著貓捉老鼠的游戲。
“一群難民,給老子滾開!”
那些餓的瘦骨嶙峋的難民本就有氣無力,閃躲不及之下直接被領(lǐng)頭的騎兵一刀梟首,殺人之后還不忘舔了一口刀刃上的鮮血,看得方言牙口咬得咯咯直響。
“禍不及難民!這些家伙!”
眼前的一幕讓方言想起了那個從明末開始便禍亂了中國數(shù)百年的東海島國,那些同樣在戰(zhàn)爭中手無寸鐵,卻慘遭屠戮的無辜平民。
“你們這些畜生,有種來殺老子啊!”
同樣怒不可遏的不止方言,見到身后的追兵連難民都殺,被追殺的精疲力盡的那兩個殘兵相視了一眼,眼中帶著赴死的決然,一咬牙反而轉(zhuǎn)身向身后的騎兵沖去。
“倒是有骨氣的兩個家伙!”
方言心中一嘆,哪怕自己不是乾國人,此時看到兩人身上的那股熱血,也不由動了惻隱之心。
領(lǐng)頭的騎兵看著提刀沖來的兩人,一臉的不屑,笑著嘲諷道:“哼,沒趣!算了,也玩夠了,殺了你們兩個正好回去領(lǐng)賞!”
身后的騎兵皆是哄然大笑,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樣。
“畜生!來?。 ?p> 眼見兩人沖上去送死,方言深吸了口氣,腳尖一踩地面,身影爆射而出。
“哈哈~”
領(lǐng)頭的騎兵大笑著揮刀而下,只是瞬間,脆裂的聲音響起,臉上的笑容戛然而止,一絲血線從左眉直到右胸,無比醒目!
“隊長!”
突然發(fā)生的變故讓一眾騎兵反應不及,驚愕的同時,憤怒地騎馬向方言殺來。
“被戰(zhàn)爭挾裹而雙手沾滿鮮血并不是你們的罪過,但虐殺無辜的平民,你們就都該死!”
方言冷聲說完,手中墨玉劍劍光閃動。這些騎兵最強的不過武徒三重天,哪里是方言的對手。
只是幾十個呼吸的時間,方言的墨玉劍便被染的黑紅,來到潛元大陸后,這是方言第一次殺人,也是這輩子第一次仗劍殺人。
隨著最后一聲慘叫,三十多名騎兵已經(jīng)沒有一個活口。看著眼前幾十具尸體,方言并沒有任何不適,仿佛跟在山脈中斬殺妖獸并沒什么兩樣!
“遵紀守法了幾十年,連偷盜都沒干過,沒想到潛元大陸,人命如草芥!”
見方言收劍回鞘,那兩名傷兵這才緩過神來,跪在方言面前恭敬地磕了個頭。
“謝公子救命之恩!”
“我不是因為你們才出手的,所以你們用不著謝我。不過,你們能告訴我乾國的一近況嗎?我是出來歷練的宗門弟子,對乾國的一切都知之甚少。對了,你們叫什么?”
兩人聽說方言是出來歷練的宗門弟子,臉上恭敬之色越盛。其中一個年歲看上去稍大的人開口回道:“回稟公子,我叫王勇,這是我侄子王會,我們兩人是武越城城衛(wèi)軍的探子。在乾國共有三州十八郡,今年年中不知道誰傳出的消息,說是乾王大壽將至,王室之中各位王子明爭暗斗,鬧得整個乾國都不得安寧。
誰知又適逢秋收,離國突然發(fā)兵,一月之內(nèi)攻占了禹陽郡。如今王位一直懸而未決,諸郡郡守和邊防將領(lǐng)根本無心防守,這武陵郡、南水郡大半也已經(jīng)落入離國之手。我乾國危矣??!”
見王勇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方言已經(jīng)能夠想到如今的乾國是何等模樣。
“自古王位更替,少不了伏尸百萬,流血漂櫓?!?p> 方言搖搖頭,雖然見到剛才那樣一面會憤然出手,但自己終究是一個外人,況且兩國之爭,除非擁有像候老一樣的實力,否則以自己現(xiàn)在的地位根本插不上手。
“那你們還要回去嗎?”
“我也不想,可是臨陣脫逃我王勇還做不到。只是厚臉求公子收下我侄子做個仆人,讓他在這亂世之中活下去!”
說完,王勇在地上磕了好幾個響頭,連頭皮都磕出血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