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那邊的人飛鴿傳書過來了!”綠蘿歡歡喜喜地取下鴿子腿上綁著的書信,遞給白芷。
“快讓我看看。”白芷心急地接過,迫不及待地打開看。
自從知道陛下派了這么個破差事給子偕哥哥,她就一直坐立難安,生怕他出了什么意外。
好在太醫(yī)院里有他們白家的親信,能為她傳來最前線的消息。
書信中提到他們已經(jīng)順利到達宋城,一切平安。白芷還沒來得及松一口氣,就看到了“徐思七”這個礙眼的字眼。
“這個不要臉的東西竟然也跟去了!”白芷氣得將手中的紙揉作一團:“難怪本小姐這兩日都找不到她的蹤影。”
自從上次在宮里發(fā)了誓要教訓徐思七之后,她就一直在找機會,沒想到那女人竟跟到子偕哥哥身邊獻殷勤了!
“綠蘿,你去寫一封回信,讓二伯想個辦法,叫那徐思七也染上蟲毒?!?p> 綠蘿思考了一下說:“可是白太醫(yī)一直醫(yī)者仁心守原則,他會這么做嗎?”
“這有什么難的?你也不想想他姓什么?!卑总普Z氣里帶著高人一等的驕傲:“我那表哥不是想著加官進爵嗎?你稍微在信里提點幾句,二伯自然會懂的?!?p> 綠蘿唯唯諾諾地應了句“是”。
要說這當今天下,白這個姓氏是何等尊貴,他們白家也是唯一一個能與孟家比肩的家族。
當今陛下能有如今的成就,誰敢說沒有仰仗她父親白賢的功勞?
想到這里,白芷的肩膀挺得更直,跟她搶子偕哥哥的人,只能被她當做螻蟻踩在腳下。
?。?p> 走了約摸一兩個時辰,終于到了蘇若卿口中那個怪朋友居住的地方。
徐思七本以為他會像許多高人一樣住著茅廬種著菜地,卻沒想到是一棟十分鋪張豪華的宅子。
于落塵聽說蘇若卿這個古靈精怪的小丫頭來了,興沖沖地迎出來,看到她身后站著的徐思七、孟子偕、林愿寧三人時又不樂意了。
他湊到蘇若卿耳邊輕聲說:“你知道我不隨便交新朋友的,帶這么多人來我這做什么?”
于落塵本是一名大鹽商,跟蘇父是志同道合的朋友,年過半百之后,突然將自己手中的產(chǎn)業(yè)丟給獨子,跑到這城不城郊不郊的地方蓋了座大房子享受生活。
他性格古怪乖張,不算生意上奉承他的那些人,幾乎沒什么朋友,他倒也樂得自在,也不在意別人的眼光。
“前輩,我們這次來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請您幫忙!”徐思七誠懇地說。
“要我?guī)兔Γ俊庇诼鋲m淡淡看了她一眼:“我可從不做虧本的生意,想要我?guī)兔?,可是要付出代價的。”
“您有什么要求盡管提。”孟子偕說。
誰都沒有想到,于落塵古怪地瞧了他一眼,不悅地說:“年輕人,老夫在和這小姑娘,不要隨便插嘴?!?p> 林愿寧默默擦去額角快要滴落的那一滴冷汗,剛想上前解釋孟子偕的身份,被孟子偕攔住。
既然這個人是個皇帝來了都不會送出南幽草的人,想必也不會畏懼他王爺?shù)纳矸荩F(xiàn)在貿然公布身份,倒顯得是他有些掉價了。
蘇若卿撒嬌似的搖搖他的手臂,于落塵才輕咳一聲,繼續(xù)問道:“你們來找老夫何事?”
被“點名回答”的徐思七趕緊接話:“想必前輩應該也聽說了宋城鬧毒蟲吧?我們的解藥現(xiàn)在缺一味南幽草,聽若卿說前輩這里養(yǎng)了些,就來跟前輩求一些救救宋城的老百姓?!?p> 于落塵犀利的眼光先殺了蘇若卿一刀,蘇若卿趕緊裝作看風景把頭扭向另一邊,仿佛這件事情和她無關。
“老夫剛剛也說過了,不做虧本的買賣,你們既是來尋南幽草的,必定知道它何其珍貴,想要得到它,就要拿你最重要的東西來換?!?p> 徐思七以為他說的是錢:“前輩,這是救人命的大事,不管你要多少錢,我都會想辦法籌給你的?!?p> 于落塵看她一本正經(jīng)的跟自己說籌錢,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老夫一世從商,你覺得老夫會稀罕你的銀子?”
徐思七一怔,這老頭子的脾氣是真的奇怪,明明都已經(jīng)說了事關全宋城人的性命,就幾顆草藥真的就那么拿不出手嗎?拔了后院幾棵草就能要了他的命?
當然,這些話她是不能在嘴上說出來的,只敢在心里默默吐槽。
“這樣吧,把你身上最重要的東西拿出來給我瞧瞧。”
于落塵饒有興致地靠在了門框上等待她的答復,但是絲毫沒有請這一群人進屋說話的意思。
徐思七下意識地看了一眼一旁的孟子偕。
最重要的?可不就是他嗎?但是這叫她怎么拿出手?
于落塵見她一臉為難:“怎么,不愿意了?剛剛不還一副想要拯救天下蒼生的表情嗎?現(xiàn)在又舍不得滿足我的條件了?”
徐思七沉默了一秒:“前輩,就算我想給,我這最重要的你也帶不走啊?!?p> “少廢話,先拿出來。”
徐思七見他堅持,索性就豁出去了,反正也沒有別的人看見。
她朝孟子偕跨過去一步,輕輕拉住他衣袖的一個小小的角:“就是他?!?p> 她的聲音像是哼鳴,含含糊糊的,但是所有人都聽清了。
空氣有一瞬間的安靜,于落塵沒想到她會來這么一招,一時間也沒想到應答之詞。
孟子偕被她拉住衣袖的那只手僵住,甚至忘了要甩開她的手。
這個女人,做的事真是越來越出格了,是不是真得找個機會好好教訓她一下了?
“前輩,您看這樣可不可以,”徐思七下了好大的決心,才咬著牙齒說出這句話:“第二重要的行不行?我可以,把我的頭發(fā)剪下來給你?!?p> 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更何況她一向很愛惜自己的頭發(fā),要不是為了那些無辜受害的人,她絕對舍不得剪掉她的頭發(fā)。
現(xiàn)下不僅要解決蟲毒,還要找到那個百姓口中披著斗篷手拿大蟲的罪魁禍首。光是第一步,就已經(jīng)迫在眉睫。
于落塵第二次被眼前這個小姑娘噎住。
年紀輕輕就有這種覺悟,倒是值得人欽佩。
“你當真愿意?”于落塵又問了一次。
徐思七一臉視死如歸:“是我自己來,還是前輩親自動手,前輩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