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到來了,趙嘉也還是按照原定計劃出門去找牧惜雪。兩人今天并未在城里,還是去了城外樂家的莊園游玩。樂家莊園,在薊城外不足二十里處,一部分土地為樂家所有,一部分土地是租用王族官地,莊園內(nèi)承租耕種之佃戶數(shù)量適中,放眼望去倒也是生機盎然,與遠處莊園外的那一片片蕭條形成了鮮明對比。
趙嘉隨牧惜雪初入莊園之時,看到如此景象,若有所思。不過很快,隨著牧惜雪的驚呼嬌詫,兩人便很快開始游玩賞景起來。不久之后,更是追逐嬉鬧,仿若孩童。拋開那些煩煩惱惱,兩人到也忘卻了這是在演戲,真就寄情于其中,享受著閑暇美好時光。
在遠處監(jiān)視之人看來,仿佛是兩人感情更濃,似有如膠似漆之感,未曾發(fā)現(xiàn)兩人有任何不妥。如同前幾天一樣,每隔半日就將這些情況報于他們統(tǒng)領(lǐng)之后,他們繼續(xù)小心翼翼的跟蹤監(jiān)視。
直至傍晚,兩人才游園完畢,回到薊城城內(nèi)。在酒樓大吃了一頓后,兩人便出了酒樓,攜手走在街上,薊城牧所派暗探,亦在街道路邊偽作擺攤售賣之人。
趙嘉和牧惜雪又裝了一陣郎情妾意之后,假裝微醉道:“惜雪,如今天色已晚,今晚就不要回去了,就同我往客棧去休息一晚吧?!?p> “公子,不行的,回去太晚,家人會責罰的?!蹦料а┭b作嬌羞道。
“怕什么,他們知道你是和本公子出來,難道還會說什么不成嗎?”趙嘉也裝作奸笑道。
“真的不行啦,等什么時候公子向我家人提親后,奴家陪伴你到什么時候都是可以的啦~”牧惜雪嗲嗲的說道。
聽了這話,就是趙嘉心里知道這是在演戲,也骨頭一酥,差點便站立不住,勉強忍住,接著說道:“惜雪我對你可都是真心的,我不是早和你說過嗎,等我回邯鄲以后,就會請求大王恩準,明媒正娶你做我的夫人。只是我太過于愛你,等不了那么久了,你就隨我前去客棧吧!”說罷,竟然開始摟抱起牧惜雪,一副將要強行將她帶去客棧的樣子。
牧惜雪一邊極力掙脫,一邊說道:“公子你喝醉了,不要這樣啦~”
之后兩人便是不斷的推拉糾扯,男子的規(guī)勸聲和女子的拒絕聲交錯不停。不多會兒,只聽見嘶啦的一聲,原來是牧惜雪的衣袖被扯破了,然后就是啪的一聲,這是牧惜雪給了趙嘉一巴掌。
牧惜雪憤怒道:“流氓,不要再糾纏我了,不然我就大喊了?!闭f完,轉(zhuǎn)身便走。
趙嘉捂著臉,也是狠聲道:“給臉不要臉!哼,這天下間的女子多的是,還真以為自己傾國傾城不成~”說罷,往前搖晃了幾步,往前走去。一路跟著他,發(fā)現(xiàn)不多久后,他竟走進了一家青樓。遠處隱藏的男子對身后的人說道:“你繼續(xù)盯著,我親自回去向大人匯報?!?p> 不久,城守府內(nèi)密室中,黑袍男子向薊城牧報告道:“啟稟大人,那人飲酒微醉,想攜樂家姑娘前往客棧風流,被樂家姑娘拒絕后,有點惱羞成怒,現(xiàn)在跑去青樓了?!?p> “呵呵,還真是像有些風流王族子弟的做派,勾搭良家女子不成,便前去青樓發(fā)泄了,你叫人在青樓外面守候即可,不要驚擾到他?!彼E城牧呵呵笑道。
此時,這名男子突然想到,好像昨晚高不成也去了這家青樓。不過轉(zhuǎn)念一想,高不成之前從不曾連續(xù)兩天都夜宿青樓,所以他和那人不可能碰上的,再說了自己所作一切,都未違背大人命令,這個時候又何必再生枝節(jié)?所以他便說道:“大人若無其他吩咐,屬下就先告退了!“
“嗯,你先下去吧,在青樓外盯緊那人?!彼E城牧又吩咐一次道。
兩人先后離開,密室也恢復了黑暗。
趙嘉進了青樓后,仍裝作醉意,囂張的點了名叫青青的知名姑娘陪自己,很快便被領(lǐng)到了青青的房間,而高不成早已等在屋里多時。
“人我可是領(lǐng)來了,你要我做的事情我可全都做了,錢呢?”這名叫青青的女子說道。
“我們可是老相好了,還怕我少了你的錢嗎?”那高不成放蕩不羈道。
“不要說那些沒用的,相熟歸相熟,沒有錢,我才不會幫你呢?!鼻嗲嗖灰詾橐獾恼f道。
“好吧,這位大人,你既然約我到此,這錢就都由你來出吧?!备卟怀赊D(zhuǎn)頭對趙嘉說道。
趙嘉本來正在饒有興致的看著兩人,見那高不成竟然將話引到自己頭上,也不甚在意,取出大把刀幣給了那女子,并說道:“你下去吧,到天亮以前都不要讓人來打擾我們。”
青青一把接過這些刀幣,喜笑顏開的說:“小爺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我保準讓一只蒼蠅也飛不進去。”說罷,便高興的關(guān)門退出房間。
房間里只剩了趙嘉和高不成,趙嘉便開口說:“重新介紹下自己吧。”
高不成卻有些自得道:“不急,嘉公子可不如我以為的那般聰明,竟然要這么久才來找我?!?p> “薊城牧趙碩此人,雖然和我說的凈是假話,有一點到不曾說錯,你這人還真是自視甚高之輩?!壁w嘉也不客氣的說道,眼見高不成還想說些什么,趙嘉卻繼續(xù)說道:“你以為我能像你這么整天無所事事,縱情聲色嗎?你以為趙碩會放任我自由出入,好調(diào)查薊城政令得失嗎?你以為我繞開趙碩那些耳目,讓他毫無懷疑的見到你很容易嗎?”
聽完這一段話后,高不成似有所悟,正色像趙嘉行了一禮后道:“公子恕罪!高不成唐突了?!?p> “我不會與你計較,你詳細介紹下自己吧。”趙嘉道。
“我本名高成,故燕國高氏之后,自小聰慧,于這薊城內(nèi)也算小有名氣。及冠之后,一心想為燕地之民解憂,故并未像其他原燕國大族才智之士那般隱匿,而是選擇投效朝堂,在這薊城當了官。小試牛刀之后,便升任了這薊城牧之下的薊城丞一職。不過之后,因為我一心想為這燕地百姓謀利,而這些趙國本境調(diào)來的官吏皆是為己謀私之徒,便逐漸與他們發(fā)生爭執(zhí)。又因為我自視甚高,不懂得與他們虛與委蛇,遂被他們排擠打壓,官職也一降再降,直至微末小吏。在我察覺回天無力之后,便整日縱情聲色,并且將名字改為了高不成?!备卟怀伤坪跸萑肓嘶貞?,將過去很多年的事緩緩道來。
“我有一事不明,既然如此,他們?yōu)楹尾粚⒛銖氐宗s出官府衙門呢?”趙嘉懷疑的問道。
“也許是覺得我已放縱沉淪,不會壞他們的事情了吧。不過更可能是趙碩保了我,畢竟早年因為某些機緣巧合之事,我曾經(jīng)救過他性命?!备卟怀纱鸬馈?p> “這樣說來,就解釋的通了?!壁w嘉點了點頭道。
“現(xiàn)在該我請教公子了,敢問公子此行,只是例行巡視探訪,還是別有要責?”高不成道。
“你也不用再試探,你已然知曉,不然你也不會用酒醉胡言那種方式引起我的注意了。我此次是受大王之命,前來調(diào)查燕地治理情況。自燕境歸入我趙國以內(nèi),大王減免賦稅,鼓勵農(nóng)耕,興修水利,一心想把燕境治理的更好。誰知事與愿違,燕地竟然每況日下,百姓食不果腹者大有人在。此次前來就是要徹底查清究竟是何原因,而我本人結(jié)合種種情況分析,恐多是各城官員胡作非為,燕地百姓不能耕織之故。所以就從薊城開始調(diào)查,只是連查幾天都毫無進展,這薊城官場猶如無形之中有了銅墻鐵壁一般。只好前來找你,愿你助我一臂之力?!壁w嘉也說了長長一段話。
“多謝公子坦誠相告。若公子真是為了這燕地萬千百姓,我自當盡心盡力襄助公子,只是公子何以證明?”高不成反問道。
“證明?我何須證明。我乃趙國公子,一旦大王無子崩逝,按照禮法,便當由我繼位。我若為君,凡我趙國之民,不分燕境趙境,都是吾之百姓。況且當今天下列國互相攻訐,征伐不斷,若燕地不得妥善治理,我趙國莫說爭奪天下,就是只圖自保,在內(nèi)有掣肘、外有強敵的情況下,都是極為艱難之事。我只是提前做好我該做的事情而已?!壁w嘉說道。
聽了趙嘉一番言論后,高不成心中頓起波瀾,肅然對趙嘉說:“公子志向遠大,眼光深遠,且一心以民為重,不成折服,愿為公子效犬馬之力!”
“哈哈,好!看來你也不是目空一切之輩,我正想多多招攬你這樣的才智之士,不畏險阻,共盡全力,在這亂世治國強軍,謀求結(jié)束這紛亂之世的契機。不過眼下,你還是先將薊城情況先告知于我?!壁w嘉笑道。
“是,公子。我本薊城丞,后又被連貶數(shù)職,對這薊城城守府知之甚詳。況且對他們這些人所為,我早已收集證據(jù)以作備用,這些雖然不能揭開趙碩那幫人胡作非為的全部面紗,但是治他們的罪是足夠的了?!备卟怀傻馈?p> “好,你將他們的罪證收集整理,再多回憶相關(guān)細節(jié),明天我們就可以采取霹靂行動了?!壁w嘉一臉興奮道。
之后,兩人又談了很多事情,直到天空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