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公子,這話未免也太天方夜譚了,根據(jù)別人的想法變幻自己的形態(tài),聞所未聞,聞所未聞!你又是怎么知道我與她相遇的事情?莫非你當時正在湖邊偷看?”山神難掩內(nèi)心的震驚,可他還是壓抑著情緒。
“我當時要是在就好了!就不會讓她淪為精怪!你知道這條路有多么的不容易嗎?我可以很認真的告訴你,這個世界上,妖修還很不成氣候!唉!怎么就被你給遇上了?非要說人家是精怪!非要說人家是精怪!唉!”賀履冰越說越氣,但他發(fā)現(xiàn)山神的臉色已經(jīng)很難看了,便又緩和了語氣:
“也罷也罷!我能理解,你們山神走不出山脈,所以想培養(yǎng)些山中精怪替你們散播威名。其實,還不如醞養(yǎng)靈氣,然后吸引人類到你們山上修仙來得容易。唉唉唉,不說這些了,總之,你惹了一個大麻煩!你完全不知道驚鴻是怎樣的一種存在!”
“什么樣的存在?”
“她是這個時空的創(chuàng)世神祇??!”
“???放你娘的屁!”
山神直接破口大罵,他這幾天可一直都在艱難的維持儒雅隨和的形象,可一聽這句便直接破了功。這是什么煞筆話?創(chuàng)世神祇?創(chuàng)世神祇你二大爺!好你個濃眉大眼的賀履冰,沒想到你竟也是個傻子?。ㄆ婀郑覟槭裁匆谩耙病蹦亍?p> 賀履冰立馬慫了下來,可片刻又恢復了鎮(zhèn)定,他語氣堅決,“山神!既然如此,我便讓你親眼見上一見!”
賀履冰摘下了自己戴在眼部的那個框架,把左邊銀線箍住的琉璃薄片摳了下來,他用手舉著琉璃薄片,放在了山神眼前。
山神十分嫌棄的正欲躲開,賀履冰伸出另一只手就去按山神的腦袋,強迫山神看向琉璃薄片。
按理來說,就賀履冰的那點小力氣,根本不可能對山神造成任何威脅,可就在賀履冰把手搭上來的那一瞬間,山神突然感到了一陣麻痹。
整個腦袋就好像被無數(shù)的貓爪撓著,甚至在扯自己的腦漿。眼前的景象也突然大變,就好像置身于一個不真實的世界。
可這畫面實在是太真實了,真實的讓山神渾身顫抖:
只見四周一片混沌,原來漆黑也可以被感知。沉淪在深淵,猶如一條溺亡的魚,窒息感撲面而來,是遠處傳來的一句話為垂死掙扎的自己渡了一口氣。
“要有光?!?p> 漆黑倏而退場。隨之出現(xiàn)的是驚悚的色彩,無規(guī)則的幾何。幾何里睜開一只眼睛,眼睛里伸出一只胳膊,胳膊長出手掌,手掌翻手為雨。整個空間被潦水充斥,光暈在膨脹,節(jié)奏在嘶吼。色彩無規(guī)律的在迸發(fā),猛地被一片血紅吞噬,然后血紅長出糜爛的獠牙,密密麻麻,密密麻麻,密密麻麻。
……
“嘭!”
獠牙化作點點火光,爆炸一般四散開來。整個空間躍動著行進的光斑。一瞬間化為了燦爛星河。
其中的一顆藍星在變大,并且飛快的砸向自己,嚇得山神不自覺的就閉緊了雙眼。
……
“汩汩……”
耳邊突然傳來流水的聲音。山神再一睜眼,只見四周換了景象,到處鳥語花香,一片欣欣向榮。又見一蛇尾人身的女子踏上岸來,褪去尾巴變出了雙腿。
她對著水面看了好一會兒,然后從山頂折下了一根粗藤條,將藤條甩到泥沼地里揮舞了起來。泥巴從藤條上甩落下來,一著地就變成了活蹦亂竄的小人兒。
……
“吶吶吶?!?p> 小人兒越來越多,他們高興的大喊大叫,女子也十分歡喜,捧起一堆堆的小人兒將他們送往遠處各地。忙完這一切后,女子似乎是累了,隨手把剛才的藤條扔在了一邊,然后倚著高山昏昏睡過去了。
她一動不動,仿若一座雕像。然而被扔在地上的藤條卻活了起來,化為一條類似赤練蛇一般的巨獸,呲溜一下鉆到了山里。
山中無甲子,寒歲不知年。
只知道白雪一次次的覆蓋她的身軀,秋風不曾停歇的吹擾她的發(fā)絲,枝芽為她戴上了桂冠,驚雷時來叨擾。
……
“轟隆隆?!?p> 這一日,日月不見其輝。好多小人聚了過來,沖著女子大喊,“嗚呼,天降喪!賊人不道,抗我后,我后躬行天討,戰(zhàn)于郊,天不祐德,我?guī)煼醋撸液箅家载适子|方戟之山,折天柱,絕地維,我后亦殂落。嗚呼,是實惟……”
女子被吵醒了,她下意識的仰頭望天,只見一條極深極闊的裂紋割裂了天空!再一低頭,又見地不周載,火爁炎而不滅,水浩洋而不息。
女子皺著眉心,思量了一番后便飛向了西面燃著大火的一座山。她將火舌全引到了自己身上,大風從四面涌來,火柱旋轉(zhuǎn)著發(fā)吼。風和火勢糾纏著她的頭發(fā),瞳孔映出了撕咬著的火光最后的掙扎。
……
“嘶嘶嘶”
紅色的焰火漸漸消失,女子身后只留下一堆灰。燃燒的是什么?她失去了自己的秀發(fā)。她彎腰去捧那灰,一捧一捧的填在地上的大水里,灰還未冷透,蒸得水嘶嘶的沸涌,灰水潑滿了她的周身。大風又不肯停,夾著灰撲來,使她成了灰土的顏色。
這副灰色的身軀仍不停歇,她穿梭于無數(shù)的山川,似乎在尋找著什么。
……
“滋滋?!?p> 白、綠、碧、赤、黃五種顏色的石頭在煉爐里碰撞,一如她與巨鰲以及黑色異獸搏斗時的掠影。
不知煉制了多少個日夜,石頭終于可以去完成自己的使命——去擁抱破損的天空。而此時的她,也展開了雙臂去擁抱,擁抱亙古最后的荒蕪。
“吁!……”她吐出最后的呼吸來。
上下四方是死滅以上的寂靜。
……
“噗噗噗?!?p> 畫面轉(zhuǎn)回到了一個熟悉的地方。
微風習習,山色湖光。
一群鴻雁拍打著翅膀猛然驚飛。
她回來了,縱使變了模樣。
這時,一青衫公子發(fā)現(xiàn)了她,公子向她微微拱手,“敢問姑娘可是山下豐鎮(zhèn)人士?”
“可是山下豐鎮(zhèn)人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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撲街日記:
我特別喜歡顧城的詩,想要分享給網(wǎng)友,可就是發(fā)布不出去,氣的我就去打投訴電話:“為啥顧城的詩發(fā)不出去?。俊?p> 客服回答說:“不應(yīng)該啊,是不是有敏感詞被屏蔽了?”
我立馬急了:“我就寫了一句話:黑夜總會過去,光明才是永恒的。你說說哪個詞敏感了?黑夜,光明,還是永恒?”
對方特別淡定的回答:“是夜總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