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兩馬一貓,告別平靜的村子,走在沙石不平的路上,路過到處枯葉白茅的黑澤深潭。
“喂,你背一塊‘為民除害’的牌匾,做錘子哦,你累不累啊?”楊纓頗為不解。
“他們送得,我要還給他們。用這塊牌匾除了他們那些害人蟲?!碧煜楸持粔K紅花梨木的牌匾,奔向遠方。
“我看你是廟里放屁——太精(驚)神了?!笨粗h去,楊纓白了一眼,暗罵道。
二人向著芹林山黑風寨進發(fā)前,先前往振平縣打聽消息,距今已過去十天,府衙空虛,街道上幾乎沒有巡邏的衙役。如此看來他們兩縣的官兵,并未找黑風寨的寶藏。
除了兩匹馬是天祥的,楊纓出錢購買沿路所需的口糧以及住店開銷。天祥是一分錢難倒英雄漢,一心想著復(fù)仇,沒有帶多少錢兩。
這些錢楊纓也是來之不易,沿路靠著自己甩槍弄棒,紫金貓賣才藝攢得。一路數(shù)落天祥,就你清高,三錠銀元寶不拿,來吃我小姑娘的伙食。
天祥的妖手,每天需要浸泡清水,不然會奇癢難耐。紫金貓告訴他,那是因為池妖,長期生活在江河湖泊中,自然需要浸泡皮膚,保持濕潤?;蛟S時間長了,這樣的情況會減少。
一天后。
“前面就是黑波林了?!睏罾t說道。
“等會,我來打頭陣?!碧煜樯肀臣t花梨木大牌匾。
本姑娘才不會冒冒失失往前沖了,是你瓜娃子報仇,我是來救人問線索的。若是有寶藏,也是可以撿漏,一路賣才藝也辛苦,不拿白不拿白。
六人駐守黑波林營地,扼制進芹林山的路口。自從上次黑毛巨獅,闖入營地后,他們謹慎地輪流周邊巡邏,守夜。
二人將馬匹藏匿好,天祥背著大牌匾穿梭在叢林中,隨后楊纓提著花籃。不知情的人看見這樣的行頭,絕對不知道他們是出來尋仇的。
楊纓見他如此陣仗,暗自捏一把汗,我是看出來了,你小子沒有錢買兵器,拿一塊牌匾當武器。
一身著灰塵棉襖的少年,身背紅花梨木牌匾,氣勢如虎,雙眼放火,站立在營地入口。
兩名衙役站在松木制作的防御欄網(wǎng)內(nèi),二人面面相覷,一臉驚疑地望著來犯的少年。
二人不耐煩地呵斥幾聲,見他不走,二人走出防御欄網(wǎng)。
“那里來的毛頭小子,不知死活,快滾?!币蝗搜靡哿R道。
少年脫下牌匾,旋轉(zhuǎn)有幾分沉重的牌匾,立于右手之下,四個熠熠生輝的金字‘為民除害’。
二名衙役見小小年紀卻氣勢洶洶,一時間心中一愣。
“小子,你在那里耍大牌了。再不滾官爺打得你屁滾尿流?!币幻靡壑钢亲恿R。
“官爺,我先扒了你的褲子,再扒了你的皮?!?p> 另一名聽了哈哈大笑,擼起袖子向少年揮拳。
少年一腳踢起紅花梨木大牌匾,握著牌匾捅向輕視他的衙役。
砰。
重重砸中揮拳的衙役胸口,飛出一米開外,少年順勢握著牌匾,華麗轉(zhuǎn)體一圈,狠狠拍在倒地的衙役身上。
一拍,二拍,三拍。。。直到?jīng)]有反抗,咳血不起。
旁邊的衙役看了讓人發(fā)毛,活人如同被拍蒼蠅蚊子一樣。
怒不可惡,猛得拔刀斬向正在瘋狂拍人的少年。
少年以牌匾撐地,二腳凌空飛起,雙腳如鐵錘,二步踏在持刀相向的衙役的胸口。
衙役逼退兩步,三步后穩(wěn)住身子,雙手持刀劈開而來。
一寸長一寸強,掄起重匾如一把長刀橫劈過去,臉部印出一個長方形的紅印,滿地找牙。
少年憤怒地抓去牌匾一頓狂拍拍,伴著慘叫聲,發(fā)泄心中怒火。
在后面觀看的楊纓,也直呼喊疼,當蒼蠅蚊子一樣活活拍死。
天祥背后推著血淋淋的金字牌匾,一步一步走進營地。
其他人聽到動靜,八字胡捕快朱六帶著二名衙役,圍靠過來查看,以為是黑色巨獅來了。
只見一人一身血漬拖著血淋淋的紅木金字牌匾,緩緩走來,眼神如同惡鬼殺紅眼。
“是你,怎么可能?”八字胡捕快又驚慌又恐懼。
“不可能,你明明已經(jīng)死了,那么重得傷,而且我聽見食鬼蟲群的啃食聲了?!卑俗趾犊祀y以置信地說著。
天祥把染有鮮血的紅木金字牌匾重重在立三人眼前,塵土飛揚,勢如惡鬼。
嚇得三人不敢向前一步,定睛一看,牌匾上四個大字‘為民除害’。
“我們上,他就一個人?!卑俗趾犊彀纬鎏煜榈哪前褜毜?。
二人舉刀沖喊,天祥雙眼一抬,如餓狼目視獵物,刷刷二下,投出鐵制飛鏢,命中二人的喉嚨,一起跪地,握著鮮血噴射的咽喉。
天祥掄起牌匾來回一人一下的猛砸,‘為民除害’四個大字,真得在除害。
八字胡捕快見二人活活被拍死,握刀的雙手發(fā)顫,頓感大事不妙。
“救命啊,蔣壯士!”一邊逃跑一邊呼救。
天祥一把抹掉臉上的血漬,裹著黑布的妖手,被噴濺的鮮血浸濕,干燥的皮膚感覺格外舒服。掄起有些裂痕的牌匾直追八字胡捕快。
忽然,一把巨斧如飛禽撲來,幸好有紅木牌匾抵擋,大牌匾碎成兩瓣。
一個身材壯碩,肌肉結(jié)實,一臉橫肉的壯漢走過來,腳步撼地,兇狠地眼神注定地上破成兩瓣牌匾。
“好一個為民除害?!眽褲h冷笑鼓掌說道。
“怎么是你。你怎么在這里,胡姑娘了?”天祥吃驚地問道。
這位壯漢便是振平縣街頭與胡姑娘掙錢銅錢的男子。這一切從一開始就是一個騙局,從一開始的銅錢丟失天祥解圍,西郊別院暢談,登山前的邀請。。。都是為了引誘天祥帶人登山,然后再殺人滅口。
可謂是殺人誅心。
“閉嘴,胡姑娘,不是你能叫的。”壯漢似乎比天祥更加惱怒。
地上二人衙役的死壯,不得不讓他提防,壯漢狠狠地注視眼前這個身形比自己小一圈的少年。小小年紀出手狠毒,殺起人來不眨眼。
二人久久對視,誰也沒有貿(mào)然出手。
這個壯漢氣勢如野牛,身材壯碩,體型自帶得壓迫感。剛剛的飛斧,少說也有五十斤,耍起卻一點不費力,直接將天祥的牌匾硬生生震開了。
躲在營帳后的八字胡捕快額頭滴著冷汗,偷偷窺探兩人。
這個少年太恐怖了,被刀捅成篩子,還活下來了,而且他怎么會有兩只手,太詭異了。若平日生性膽小謹慎,他早就見閻王了。
天祥打算先發(fā)制人,銀色光芒落右手,嗖得一聲,飛鏢如一支快箭射向壯漢。
壯漢早已警惕著少年會飛鏢制敵,雙眉一緊,輕飄飄地一個側(cè)身,靈活躲閃。
連發(fā)兩枚,如銀火飛竄,趁機沖向長柄的宣花斧頭,奪取他的兵器。
不好。難怪他會將巨斧飛出,如此沉重,光揮動就令人吃力,更別說用來殺敵。
好,我用不了,你也別想用,只見天祥抓著斧頭轉(zhuǎn)兩圈。嗖的一下,將它甩入身后叢林中。
“天祥,你個瓜娃子,看準一點丟,你要殺人吶。”楊纓破口大罵
長柄宣花斧正好拋在十米開外楊纓身邊,紅衣少女氣呼呼地向上吹動前額的劉海。
險先吃了暗虧的少女躲得遠遠的。
壯漢見自己的兵器被扔掉,氣得野牛沖撞他,天祥一個翻滾躲開,抄起地上衙役的牛尾刀,左手持刀與之相搏。
牛尾刀,刀身寬而薄,且手感較輕,舞動毫不費力。快而密的揮刀,鋒利的刀花綻開,壯漢被剮了二刀后,不敢強行靠近,連連敗步。
“蔣壯士,接刀?!卑俗趾犊煲娝幱诹觿?。
兩人來回對拼,天祥揮舞牛尾刀,刀法輕巧靈動;壯漢鋼刀代替三十六路宣花斧斧法,也是剛猛異常。
論刀法,壯漢還差了一些,屢屢被刀鋒所傷,連退數(shù)步。
壯士斷腕式的劈開,不顧天祥的刀鋒,仗著自己皮糙肉厚,環(huán)首刀大口大和。天祥躲閃之間,他抓住時機,握住他的持刀左手,欲打掉他的兵器。
天祥反應(yīng)極快,也抓住他持刀的手。
二人互抓手腕,雙眼兇狠盯著對方,一開始二人身體一上一下地比拼力氣,論力氣,肯定是壯漢占優(yōu)。
天祥像木箱一樣被推動,手腕被抓得已經(jīng)紫青了。
可是萬萬沒想,天祥的右手如剛爪一樣,深深扎入壯漢的手腕,鮮血滴落。
二人都痛得掉落兵器,也沒有松手,二人汗珠直流,天祥被推著走,靴子嵌入泥土中。忽然,一聲清脆的骨折聲,天祥的左手腕硬生生被掰骨裂。
二人疼痛難耐,雙方突然松開手。
“哈哈哈,手都廢了,看你怎么耍刀?!眽褲h撕下衣布抱扎好流血手腕。
天祥咬牙強忍著疼痛不出聲,以免敗了氣勢,紫青的手腕舉不起來,如同霜打的茄子蔫了。
壯漢握緊拳頭打出一道道剛勁的拳風,依然虎虎生威。反觀天祥,只有一只本不屬于自己的妖手可用。
壯漢勝券在握的樣子,較為輕松,閑庭信步走向十幾米開外,拾起五十多斤重得黑線條紋的宣花斧頭,打算幾斧子劈了這小子。
“最見不得你和師妹,卿卿我我的樣子?!眽褲h將宣花斧扛在肩上,冷冷言冷語地說道。
“我要將你劈成兩半,以解我心頭之恨。”
左手被折斷手腕,用不太適應(yīng)的池妖手拾起自己佩刀的環(huán)首刀,鋒芒畢露,寒光粼粼。
天祥單手持刀,壯漢雙手握斧,兩人目光如炬,死死注視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