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愛財寶,發(fā)現(xiàn)一堆偷偷藏著的寶藏,如果是成堆成山的金銀寶物,恨不得我一個人占為己有,拒絕分享,我想說討厭分給任何人。為此許多人愿意守著荒山野地,像歐洲中世紀(jì)的惡龍一樣守著金銀如山的寶藏,將貪圖我的寶藏的人扼殺。也有人為了找寶藏下海為盜,陸地成了偶爾的有些溫暖的港灣,海盜們斷了手,也愿意用另一只手捧起金銀。
沒有人可以拒絕寶藏的魔力,它可以令窮困潦倒的人,生活富裕且倍受其他人尊重;可以令富人更加奢靡或擁有金碧堂皇的宮殿;令政治家實現(xiàn)野心,萬人簇?fù)砣缁实垡话懔畋娙顺几?;令將軍招募更多的士兵,沒有哪個將軍不想指揮百萬大軍。
金銀啊,它們天生如此閃爍,并不壞蛋。人啊,愛上了它們,是人玩壞了金銀,還是金銀壞了人心。
在參拜天王的密室中眾人為了尋找‘天國圣庫’觸動了千斤墜石的機(jī)關(guān),偶得一石門。過了石木橋,迷失在仙女瑤池幻境中,各個被喚醒后,走過所謂的奈何橋,到了詭異甬道中。
這條路是或者充滿希望,或者通往冥冥之中的天堂,或者迷失在地獄道路上。
還活著得人,心里總有一個盼頭。胖廚師想著逃出生天活到明天,甚至安享晚年;孟捕頭想著與這世道斗一斗,久居人下的滋味真不好受;邱太爺想著手握高貴的權(quán)杖,他眼界中應(yīng)該容納更多的土地和人口,雄心抱負(fù)不該被埋沒在小小的縣城中。邱二爺想著富有,萬人為仆為奴的伺候著,奢靡如慈禧一樣,富可敵國。
而那些抱著一絲希望的衙役們,一蹴而就成為富裕的人,不再人前看人臉色辦事。而天祥更加復(fù)雜,既要提防眼前暫時合作的官府,又想著離開這個鬼地方,還想著又是真有寶藏,也不至于為了一口糧食掙得死去活來。能從黑風(fēng)寨取走糧食,也有可能取走一些金銀,誰不愛了。
為了傳說中‘天國圣庫’,為了找到生路。
一扇木門,出現(xiàn)在如驚弓之鳥的眾人面前,沒有人敢貿(mào)然靠近。
“你說那扇木門前左右兩尊陶像是鎮(zhèn)墓獸?!迸謴N子內(nèi)心難以相信再問一遍。
“人面獸身,獸面人身,就是墓葬中用于鎮(zhèn)壓邪祟,庇護(hù)墓主人,令其長眠。”孟捕頭說道。
“好像木門兩側(cè)有壁畫?!庇幸谎靡壅f道。甬道內(nèi)昏暗,雕刻地巖石壁畫,難以看清全貌。
先前邱太爺和天祥,以巽卦對應(yīng)杜門,杜門適用于墓葬,推測此處可能有墓穴。甬道中出現(xiàn)飛檐木門和鎮(zhèn)墓獸,木門的里面極有可能就是一座墳?zāi)埂?p> 這是誰的墳?zāi)沽?,怎么會與勁風(fēng)堂下的天王密室相通,難不成還有人時常給埋葬在此地的墓主人燒香祭祀。
“難不成是洪秀全的墓?密室中參拜肖像就是他。”
邱太爺搖頭否定,雙手負(fù)背說道“這不可能,當(dāng)年洪逆被凌遲處死??膳碌氖牵氖肀蝗氪笈谥?,轟得粉身碎骨,尸骨無存。”
“也有可能是衣冠冢。衣冠冢自古有之,‘黃帝已仙上天,群臣葬其衣冠’。當(dāng)年黃帝便是衣冠冢?!?p> “勁風(fēng)堂密室中供奉的畫像,巽卦杜門之墓穴,如果是洪秀全的衣冠冢,那么一切似乎就說得通了?!?p> 在甬道中不敢妄自走動,生怕再觸發(fā)什么神秘的機(jī)關(guān)。七人中六人各個心神不寧,其中一人在石木橋中毒太深,一直傻笑癡癲,似乎還沉迷于香艷的瑤池中,一會伸手似乎在抓蝴蝶,一會癡笑口水流淌到胸口,一會眼神呆滯一動不動,已然得了失心瘋。
失心瘋的衙役在甬道中翩翩起舞,仿佛這里是人間仙境。其他人看得不由膽寒,說不定下一個發(fā)瘋得就是自己。
一個蹦跳落在甬道的長石磚上,雕刻且涂用彩繪的長石轉(zhuǎn)仿佛成了為他搭建的舞臺。一步又一步得跳躍,步步驚心,一聲又一聲得狂笑,聽得人毛骨悚然。
他在陰森恐怖的墓葬地穴中歡快的載歌載舞,實在太詭異了。
連續(xù)有人不明所以得死去,在場神志清醒的人都臉色難看。而他胡亂扭動的身軀,如黑夜里搖曳的人鬼魂,更令人頭皮發(fā)麻。孟捕頭受不了,想沖上去阻止他繼續(xù)發(fā)瘋。
轟得一聲。
剛才在甬道中搖曳的衙役,突然憑空消失。
“他去哪里?”
其他人嚇得臉色大變,火焰試圖照亮整個怪異的甬道,所有人的眼睛都在尋找失心瘋的衙役,眼睛里中空空蕩蕩,可耳朵卻傳進(jìn)來一段歡笑聲,一段呻吟聲。聲音從甬道的地下。。。
鋪滿精美雕刻的長石磚的甬道的地底下傳出一聲又一聲沉悶的笑聲,時而摻雜著哀痛。
眾人走過了半石半木的奈何橋,在幻境中了喝了瓊漿玉液如同地府的孟婆湯一樣,而如今一陣陣的聲響從下地的十八層地獄傳來。
還站在甬道地磚上孟捕頭,冷汗直冒,一動不敢動,頭也不敢回?!八粝氯?,掉到地磚下了?!?p> 沖去阻止的人看得一清二楚,長石磚一頭猛得翹起,站在另一頭的失心瘋衙役,一瞬間滑落掉進(jìn)甬道下方的尖刀土坑中。
剛剛的一切發(fā)生太快了,仿佛人憑空消失。
從尖刀土坑中傳上來的哀嚎和瘋笑聲漸漸消失。
孟捕頭身體顫顫巍巍,向背后的人懇求道,“這是什么機(jī)關(guān),快想想辦法?!?p> “他從哪里掉下去的?”
孟捕頭膽怯地伸手指出位置,“那個畫有玄武的地磚?!?p> 可是,地磚完整無缺,就連上面的土塵也沒有掉落,一切都未曾發(fā)生過。
邱二爺急得來回踱步,拍拍紅腫的前額在努力回憶說道。
“這是什么吞金翹。。?!?p> “對,就是連環(huán)吞金翹。那一年有兩個盜墓的小賊被本官逮到,據(jù)他們供述他們有兩名下墓盜寶的同伙,就是被甬道中的連環(huán)吞金翹給吞噬了。”
“翹板分兩端,翹板下面兩端都有一個土坑,一端由木棍支撐翹板,保持水平狀態(tài),另一端下面埋著尖刀。人可以站在由木棍支撐得一端,一旦走到埋了尖刀的一端,由于體重的原因會掉進(jìn)尖刀土坑中。翹板由在木棍的拉扯下會恢復(fù)原狀?!?p> “翹板可以連環(huán)使用,反復(fù)吐掉路過的人,由此稱為連環(huán)吞金翹?!?p> 甬道中鋪了如此多得長石磚,難道都是連環(huán)吞金翹嗎?誰知道哪一端可以走,哪一端不能走?稍有不慎便是人間蒸發(fā)。
孟捕頭腿腳不禁得顫抖,“邱二爺,有沒有辦法破解。”
邱二爺雙手一攤,“我也不知道啊。”
孟捕頭急得頭腦失靈,只能求助于天祥,“天祥兄弟,你想想辦法。前面都是你為大家解圍的?!?p> 胖廚子靈機(jī)一動,“敲一敲,說不定,兩邊聲音不一樣。之前的暗格不就是敲出來的嗎?”
有人拿著火把敲,有人用手拍,還有用刀敲打的。奈何連環(huán)吞金翹的石板太厚了,敲不出什么不同。
邱太爺冷眼旁觀地說道“找圖畫,或許要走特定的圖畫?!?p> 這個青龍、朱雀、白虎,玄武各有不同姿態(tài),一時間也找不出規(guī)律啊。
胖廚子不由納悶地說道,“既然它兩邊翹來翹去,為什么不踩著中間走了?!?p> 眾人紛紛往往他,額,難道我說錯話了。胖廚子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天祥雙眼閃過一抹肯定的光芒,拍著他的肩膀說,“好主意啊?!?p> 眾人好心勸說孟捕頭試試看,孟捕頭一千萬不樂意,這是拿命賭啊。又勸了一圈,他就是不敢動彈。
過去一盞茶的功夫,在恐懼的籠罩下人的雙腳最容易發(fā)軟。沒辦法,只能試一試。孟捕頭目測另一塊連環(huán)吞金翹,膽怯地伸出一只腳,輕輕在中間位置。
場外圍觀的人群屏氣凝神,不敢做聲,雙眼注視那一只有些顫抖的右腳。
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啬_踏兩塊連環(huán)吞金翹,場外的人為他捏一把汗。他抬起左腳,踩向另一塊連環(huán)吞金翹的中間位置。一塊接一塊,孟捕頭平安回到甬道入口處。
一身冷汗,癱坐在地,“要人命啊。”
天祥隨即動身,隨著剛剛孟捕頭的腳步印,向甬道對面的木門走去。眾人見他一步又一步如履平地,也壯著膽子,跟上他的步伐。
五人圍上來看著黑門白柱的墓門,兩邊白柱分別寫著“墓有重開之日,人無再少之顏?!?p> 神情驚恐的胖廚子說道“這個木門怎么是半開著的?!蹦归T半開,難道有活人在里面?還是說真得有人常常來這里拜祭墓主人。
“什么開著?”孟捕頭在甬道的對面喊著。
常年道墓門一閉,便意味著生人與逝者之間的關(guān)系就此斷絕,陰陽兩隔??墒撬环闯B(tài),不僅是用木料做木門而且門扉半啟。
“快看著,這一幅壁畫?!?p> 左邊為過橋圖,莊嚴(yán)肅立的隊伍中二個傭人舉著引魂幡走在最前面,三匹駿馬也走過了橋梁,四人抬著祭祀品在橋中,橋下有三人畫著船舟過河,主人在隊伍后坐著輦車緩緩而來。
右邊為迎賓團(tuán),隊伍來一戶人家門前,門扉半啟有人站在門內(nèi),有仆從出門迎接隊伍,馬匹和祭祀品停放在門口,主人起身準(zhǔn)備走下輦車。
“我們剛剛就是走過那座橋,來到這個門扉半啟的地方?!?p> 眾人疑惑不解,難道我們在送殯?還是說我們在前往地府的路上。
邱太爺緩緩說道,“事死如事生?!?p> 什么意思,眾人不解得望向他。
邱太爺指著壁畫說道“荀子曰:‘喪禮者,以生者飾死者也’就是說對待死者也應(yīng)該像生前一樣。”
“墓主人帶著生前喜愛的物品,人,馬,走過奈何橋來到天門。你們所看到得家舍是西王母的住宿地,既昆山上的閬苑。門扉半啟,實際就是為墓主人打開羽化登仙的天門?!?p> 天祥似乎想明白了“我們過來的路上,過橋了,見到了西王母的瓊瑤池,而現(xiàn)在這個木門分割陰陽兩界?!?p> 邱太爺摸摸胡子說道,“沒錯?!痘茨献印吩涊d這‘是故精神天之有也,而骨骸者地之有也。精神入其門,而骨骸反其根。’意思就是靈魂的歸宿應(yīng)是天門,而骨骸的歸宿則是墓葬?!?p> “進(jìn)了這個門,就是魂升天,人埋地下。我們還是別進(jìn)去了,我可不想升天。”胖廚子有些畏懼地說道。
胖廚子接著問道,“那這個半開著木門有沒有陷阱機(jī)關(guān)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