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紅的薔薇花瓣散發(fā)出淡淡微光,一股令人難以言喻的氣息彌散而出,猶如神明降臨一般。
隆道斯怔然望著那花瓣,眼中一片茫然。
而白染墨直接上前,將花瓣貼在了隆道斯的額頭之上。
“這是……”隆道斯微微怔住。
只見那花瓣化作了點點星光,浸入到了隆道斯的身體之中。
然后,一股暖流灌進他的頭頂,涌動到四肢周身。
“發(fā)生了什么?”隆道斯面露疑惑。
而此刻,他的兩位騎士怔然愣住,呆呆的看著隆道斯,他們只望見隆道斯的雙眼綻放出了微弱的光芒,猶如星辰。
而隆道斯似乎還沒有察覺到這點,他疑惑的望著白染墨。
白染墨后退半步,這一刻,隆道斯病態(tài)蒼白的皮膚之上,隱約亮起微光!
直到此時,隆道斯才注意到自己身體的異樣,他看著自己發(fā)光的雙手,整個人愣在了原地。
“這是怎么回事!”隆道斯大吼一聲。
而隨后,一股劇烈的疼痛猛地傳來!
那股疼痛遍及全身,仿佛要將他的骨髓撕裂!
劇烈的疼痛甚至超越了之前,一瞬間,隆道斯痛呼出聲:“啊啊?。。?!”
“陛下!”騎士驚呼,眼中充滿擔憂。
而江北岳一步上前,將兩名騎士扥走。
“你干什么!”騎士怒斥。
“離遠點,”江北岳懶得跟他解釋,直接喝道,“除非你不要命了!”
“什——”騎士話未說完,就被江北岳一把抓走!
白染墨與肖恩仍舊站在原地,肖恩雙眼微微瞇起:“薔薇的力量在與深淵對抗?!?p> “沒錯,”白染墨點頭,“這很痛苦,但隆道斯撐得過去?!?p> 肖恩微微點頭,隨后又問:“你還有多少花瓣,竟然能浪費在隆道斯身上?”
“不多了,但也不差這一片,”白染墨開口,隨后說道:“怎樣,你不希望我拯救他?”
“怎么可能,”肖恩搖頭,緩緩后退,“我太想讓他變回從來的模樣了?!?p> 白染墨聞言沉默了片刻,隨后搖頭道:“他恐怕回不去了,就算我去掉他身上的深淵殘留,他也不可能和從前一樣。”
肖恩眼眸微動:“更好還是更糟?!?p> 這話一出,白染墨笑了。
“這我不知道,”白染墨搖了搖頭,維持著笑容,“但至少,他一定愿意干翻教會?!?p> 隆道斯身上的光芒越來越旺,直到猶如太陽一般!
那光芒在隧道之中綻放!
肖恩瞇起雙眼:“我先走了!”
白染墨點頭:“盡快走?!?p> “隆道斯交給你了!”
肖恩說完,一躍而出,遠離了此處,朝江北岳撤離的方向沖去。
而光芒在下一刻更加旺盛,炙熱的光將大地融化!
白染墨向前一步,摁住了隆道斯的肩膀,這一刻白染墨的手掌顯得無比寬厚,宛如山岳一般穩(wěn)重。
“撐住,圣胄谷之王!”白染墨沉聲喝道。
數(shù)分鐘后。
遠方,江北岳和肖恩停在了一處四通八達的洞穴之中,這里類似一個山體內(nèi)的中轉(zhuǎn)空間,不過此時已經(jīng)沒有人煙。
他們剛一停下,兩位騎士就高喊:“陛下怎么了!”
江北岳聞言微微嘆氣:“放心,沒有壞事?!?p> “你說清楚!”其中一名騎士上前怒喝。
江北岳捂臉嘆氣,他實在不知道要怎么和一個對深淵一無所知的人解釋發(fā)生的這一切。
而肖恩卻上前一步,緩緩開口問道:“你們是否想念一個意氣風發(fā)的王?”
上前的騎士聞言怔住,眼眸微顫。
而后面的位騎士眉頭微皺:“意氣風發(fā)的王?”
“你們一定見過吧,從前的隆道斯有多么偉大?!?p> “陛下現(xiàn)在依舊偉大!”前面的騎士咬牙喝道。
肖恩眼眸微顫,擔又立即反駁:“他面色蒼白,四肢無力,神志有時都模糊不清,你們看不出來嗎?”
“那是因為這些年陛下的操勞!”前面的騎士繼續(xù)大喊,握緊雙拳。
“操勞嗎……”肖恩繞有深意的點頭,不知是什么意思,“若是這份操勞能去除該多好?!?p> 后面的騎士一愣:“這又是什么意思?”
而肖恩緩緩抬頭:“這是字面的意思?!?p> 說完,肖恩不再理會兩位騎士,轉(zhuǎn)身看向了那隱約有光芒晃動的洞窟。
那是隆道斯所在的方向。
哪里情況如何,無人知曉。
此刻,洞窟伸出。
“唔,啊啊啊?。。。?!”隆道斯嘶吼著,他只感覺到渾身痛感越發(fā)強烈,幾乎超越了人類能夠感受的極限。
白染墨知曉,這份疼痛源自于深淵與薔薇力量的博弈,隆道斯作為承載二者的戰(zhàn)場,不得不承受這股非人的痛苦。
不過他并不會死,因為薔薇之中的力量也同時在維系這隆道斯的生命。
所以隆道斯所感受到的,是保證人類存活的前提下,最大程度的痛苦!
“還要多久……”隆道斯嘶吼。
白染墨沉聲說道:“不到十秒!”
“十秒!?”隆道斯瞪大雙眼,此刻他莫說十秒,就算須臾之間也難以承受!
七秒。
隆道斯渾身綻放的光芒達到了極致。
三秒。
那光芒飛速收縮,聚集在隆道斯的身軀之內(nèi)。
一秒。
隨著最后一聲痛呼,隆道斯身上的光芒猛地炸開!
一瞬間,光點猶如星火一般飛灑而出,中心只留下了孤獨的王者。
隆道斯喘著粗氣,茫然愣住,此刻他渾身的疼痛瞬間消失不見,只感覺到一股難以言喻的舒暢之感。
就仿佛渾身污垢在頃刻間被洗滌干凈,有猶如靈魂得以新生。
他微微握拳,只感到一股無比龐大的力量。
“這是……”隆道斯怔然。
白染墨沒有解釋,他清楚,這是不滅薔薇殘余在隆道斯體內(nèi)的力量,這股力量對于不滅薔薇而言,不過是滄海一粟,但對于身為凡人的隆道斯來說,卻驚為天人。
此刻,他體內(nèi)的深淵氣息已經(jīng)盡數(shù)消散,蒼發(fā)竟隱隱發(fā)黑,而臉色也逐漸紅潤。
“您的病已經(jīng)治好了?!卑兹灸f。
隆道斯聞言一怔,盯著自己的雙手,他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變化,仿佛這三年來,那積攢下來的一切在這一刻都煙消云散。
“不可思議……”隆道斯喃
喃自語,隨即抬頭看向白染墨,“你是如何做到的?”
“這很復雜?!卑兹灸滢o。
隆道斯聞言,意識到自己或許不該多做過問,便正視白染墨,敬重道:“多謝。”
白染墨聞言一笑,隨意搖頭,“這倒不必,有件事我也相求于您?!?p> “嗯?”隆道斯下意識的抬頭,與白染墨對視在一起,“但說無妨。”
“您可愿推翻教宗?”
隆道斯瞳孔一縮,下意識的想要說“不”,但忽然之間,他卻發(fā)現(xiàn)自己說不出這個字。
因為他不想如此!
但為何從前未有過如此之感?
隆道斯隨即意識到了什么,眼中剎那間閃過千道流光!
他當即喝道:“我愿!”
這一句沉如山,重如岳,似夾雜一絲怒意。
這一刻,真王已醒,欲拔劍向北,直指教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