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回魚府!現(xiàn)在,馬上?!濒~小玄態(tài)度極其堅定的看著李億的眼眸,捏緊了的小手心里卻微微冒著細汗。
李億不緊不慢的轉(zhuǎn)過身有意無意躲閃開了她的眼神,“我可未曾聽聞過在成親后第二日便要回娘家的新娘子,你覺得我會讓你現(xiàn)在就回去嗎?”
“那……那三日后我歸寧總可以吧?”畢竟這是別人的地盤,魚小玄心里還是會有些許的畏忌,她知道這么做的確不太合乎情理。
“歸寧自然是要的,到時候我與你一同去?!闭f完,李億越過魚小玄停在門前,又繼續(xù)說下去,“你要是覺得我這狀元府煩悶,想必你以前的貼身丫鬟或許可以陪陪你解悶。”
“綠翹也在這兒?”魚小玄驚喜道,這樣她就有個可以說話的人了。
李億稍微抬了抬頭,手倚靠在背后就出門離去了,真是絲毫沒有想要回答的意思。
“你…………算了,不跟你一般見識?!濒~小玄便按原路返回,沒想到的是:自己迷路了。
“原來狀元府這么大,看哪兒像哪兒的……都是一模一樣的路…………”于是她就只好慢慢走,找回去的路。
狀元府內(nèi)清雅寧靜,布局為一樓高瞻,兩廊回環(huán),三廳一殿,八院相連,家丁下人也不少,很是氣派。
魚小玄一路走一路瞧,走到了哪兒,她也不知道。
在路過一個庭院時,魚小玄被庭院里的叫喊聲給吸引過去了,過了墻門走進去,眼前出現(xiàn)的一幕直叫她驚呆。
魚小玄不敢輕舉妄動,畢竟對方人多勢眾,于是就悄悄退了回來轉(zhuǎn)身躲靠在墻外,豎起兩只嫩白的小耳朵聽著里面的一舉一動。
在院內(nèi),一女子只穿了一件單薄的素衣白裙跪倒在地,衣服上諸多破爛,每個破口之處皆有傷口,血肉模糊,有的破口血跡凝干了,卻又增添了新處的,傷痕呈長條狀,應(yīng)該是受到了長鞭藤條類的東西鞭打所至。女子額頭上汗珠細密,眉間皺得緊,怕是在強撐著。其眼眸半閉狀態(tài),毫無精神氣力,嘴唇泛白,已無了血色,額間鬢發(fā)垂落而下,頭發(fā)散亂不堪。看她的發(fā)飾應(yīng)該是一個丫鬟才對,看這般花容憔悴的模樣很是讓人心疼。這個女子的左側(cè)有一個手里拿著長鞭的老婦,此婦人一臉的兇神惡煞,口里一邊怒罵著,手中一邊握著血跡累累的長鞭,鮮紅的血珠順著血跡半干不干的鞭尾滑下,隨著“啪嗒”的一聲滴到了堅硬的地面上。
而就在距離不超過三、四米遠處倚坐著一個華服盛裝、形貌昳麗眼神里卻充滿了兇狠氣息的女子,正是裴氏。其身兩旁各有兩名侍女靜候著。
“你個小賤人,竟然膽敢將大夫人最心愛的衣服洗壞了,你知道那衣服多貴重嗎!就算是賣了你也不夠抵那衣服的一個邊角的布料。今天看我不好好收拾收拾你!”老婦又將長鞭揚起,重重的落在了那丫鬟的身上。
她抿著嘴唇不說話,強忍著落下的灼熱的劇痛感,任著它們一絲一絲的蔓延,哪怕是遍布全身。
裴氏從小桌上端起一杯茶,輕輕地抿了幾口,皺了一下眉,接著又吐回茶杯里,“這小妮子還真是夠倔的,都跪了一夜了還挨著呢?!?p> 老婦停下來恭維道:“大夫人,這小賤人命再硬也挨不過幾時的?!?p> “得了,再打下去別就真給死了,留口氣兒吧。”裴氏放下手中的茶杯,捏著手帕的左手扶著桌角慢慢站了起來,一步一步扭捏走到那個丫鬟邊兒上小心的蹲下身去,右手輕輕抬起她的下巴左右看了看,“這容貌生得還不錯,還算是個美人胚子?!闭f完話裴氏便松開了手站起來了,她將擦了右手的手帕扔在了那丫鬟的面前,轉(zhuǎn)身之后說道:“那就賣去群芳院吧。”
那個丫鬟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望向裴氏,“不,我不去,我不去……”她的聲音顯得有氣無力。
“大夫人請放心,老奴馬上就去安排?!崩蠇D彎腰低頭送裴氏離開,幾個丫鬟跟隨在裴氏身后,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絲毫不敢吭聲。
待裴氏走后,老婦收起了手里的鞭子,卻又狠狠給了那丫鬟兩個嘴巴子,“你個小賤人,不去也得去!”
于是那個丫鬟就被兩個下人拖走了。
躲在墻角落的魚小玄不禁打了個寒戰(zhàn),“沒想到長得這么好看的人心腸這么狠毒,真是個蛇蝎美人?!彼屏饲扑南聼o人,立馬快步離去了,不敢再多逗留一會,否則下一個怕就是她了。
魚小玄又走了好一會兒,“好你個李億,坑騙我,這府里連綠翹的人影都沒有?!奔又畬嵲谑钦也坏交厝サ穆?,沒法子,便只好轉(zhuǎn)回到正殿去了。
“還是這個地方安全些…………”
此時此刻的魚小玄已在正殿內(nèi)臥房的大床上隨意的躺著,她似乎忘了自己是怎么睡著的,還打起了呼嚕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