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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麟鏢

第五十九章 西山疑云

麒麟鏢 跋涉者A 3102 2020-04-19 08:33:02

  白冠早已回到了歷陽,令兩派人馬險遭覆亡自然也是他的主意,只不過這還得益于他那個朋友李懷。

  就在白冠回到歷陽時,李懷來了。

  還是那張面罩,舉止依舊高深莫測。

  “想不想整治一下那兩個老冤家?”李懷一副自得的樣子。

  “你有辦法?”白冠兀自不敢相信。

  “我有辦法讓他們合伙來攻你的營寨,到時候……”

  “呵!說來聽聽?!?p>  李懷一番話聽得白冠頓時興奮起來,他從心里佩服這只老狐貍,看來這個人只能做朋友,否則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會被他給吃掉。

  “你知道那個歃血盟的根底嗎?”李懷突然轉(zhuǎn)了話題。

  白冠愣了,怎么提起這個?便道:“就是一幫與我們做對的人,至于根底還有那么重要嗎?究其根,無非就是所謂的宗廟、社稷之類的妄想罷了。”

  “非也,嶺南幫有官府器重,可以用于一時。而你們岳麓山莊也是與朝廷、世族有著莫大的關(guān)聯(lián),說到底還不是為了那些產(chǎn)業(yè)?可歃血盟卻不同,他們似乎憑空就冒了出來,一群人只是東擋西殺,既無田產(chǎn)又無生意,所為何來?若說他們只是為了所謂的宗廟、社稷,那就真的令人難以置信了,畢竟,人活著還得養(yǎng)家吃飯呀!”

  “他們在各地的分壇也有生意,想來也是有利可圖吧?!卑坠诳粗顟?,心里著實有些糊涂,這人怎么替人家擔(dān)心起生計來了。

  李懷搖搖頭:“不見得,那點生意如何支撐得起歃血盟一眾人馬,況且,他們還曾資助過北面的壁堡,我想他們定然不似表面這么簡單?!?p>  “你是說有什么人或有什么勢力支持他們?”白冠突然也覺出了不可思議,略一思索,又道:“我感覺,新安郡馮家堡那個馮家似乎與這些人有些淵源,只是更隱秘而已。”

  李懷點點頭,又轉(zhuǎn)而問道:“聽說你們曾去過馮家堡?”

  “嗯,是涉及到一些舊怨。怎么?你疑心是他?”白冠又自言自語道:“馮家倒是真有這個實力?!?p>  “那次可曾有些眉目?”

  白冠黯然的搖頭。

  李懷沉吟一下,又道:“歃血盟只在晉地與我們周旋,倘若有志,如此作為豈非白白耗損錢糧性命,這與嶺南幫卻截然不同?!?p>  白冠一驚:“你是說他們還藏有后手?”

  “還有,那個所謂的乞字軍,也似乎與歃血盟早有勾搭,而他們屢次出入北境,這里面一定有隱秘,會是什么呢?”

  “我能幫你做些什么?”白冠道。

  “與你提及此事自然是有事拜托,我自會盯住這些人,一旦需要,北面的事還請白大人多多費(fèi)心。”面罩里,一縷兇光陰陰地擴(kuò)散著。

  ……

  西山的布置可謂慎之又慎,不但有迷陣之惑更有湖水阻隔,比之落雁島猶有過之。

  密營內(nèi)的人大多沒有家室,幾乎清一色的年輕后生,平素極少下山。山內(nèi)有田地耕種,亦有飼養(yǎng)之物,是以吃用之物也不必下山求購,了解了這些馮正星心下始安。

  說了來意,馮儼竟有些意外地沉吟起來,面色也漸漸變得凝重。

  “細(xì)細(xì)想來還真是有些奇怪,近些時候只有我去山外走了幾次,不過一直沒有什么意外,只是前幾日我回來時……”

  “有什么奇怪?”馮正星心一沉。

  “那日我去山外的集鎮(zhèn),回來時已是末牌時分。在山外的官道上剛走一段,卻見有人遠(yuǎn)遠(yuǎn)的跟在后面。開始我還覺得只是同向便沒在意,可后來這人竟一直保持著那個距離,即使我有意放緩也是如此。我不敢大意,到了山口也沒進(jìn)山,而是望著官道直走,直到過了嶺東那人才沒了蹤影。事后想來,那人或是有備而來,或是有其他什么目的,畢竟此間也曾有過行劫之事?!?p>  “現(xiàn)在剛好臨近傍晚,咱們不妨再走一趟。”馮儼提議到。

  ……

  夜幕臨近,馮儼和馮正星一前一后離開了山谷。

  從進(jìn)入集鎮(zhèn)的道口至西山山口有兩處可供路人歇腳的去處,一個是客棧,連同客棧后的小村落,另一個是茶坊,也備有吃食,茶坊的后面也是一個村落。以往馮正星來西山都是從會稽方向,這兩個歇腳處卻在山口的西側(cè)。馮正星猜測,如真有蹊蹺,這蹊蹺十有八九就在這兩個地方。

  來到茶坊時天已經(jīng)黑透了。

  茶坊內(nèi)沒有客人,只有一個伙計正坐在一處發(fā)呆。

  “是用茶還是用飯?”一見來了客人,伙計麻利的迎了上來。

  “只是歇歇腳,口渴了?!瘪T儼看著茶坊四周,漫不經(jīng)心道。

  片刻,伙計端來茶具,一邊斟茶一邊說:“天黑了,客官還要趕路?”

  “沒辦法,緊趕慢趕的還是晚了?!?p>  “那可要當(dāng)心些,四下里都是荒山野嶺,時常能見到野獸的??凸龠@是要去哪呀?”

  這伙計是個喜歡搭話的人。

  “聽說前面有家客棧,歇歇腳便去那里?!?p>  “說的是,那就不遠(yuǎn)了?!被镉嬵D了頓,隨口道:“前面那客棧也是我家掌柜的生意?!?p>  “那太巧了!你熟悉那里嗎?”馮儼立時來了興致。

  “熟得很,小的時常去?!?p>  “若是長住,房錢……能否省些?”

  “那是當(dāng)然,前些日來了一位客官,算的也是這筆帳?!?p>  “這樣的客人多嗎?”馮儼對馮正星眨著眼。

  “這荒山野嶺的,哪有多少人會長住,那位客官是途中病發(fā),將養(yǎng)些時日罷了。”

  ……

  客棧離茶坊大約十余里路,不消兩刻二人便匆匆趕到了。

  留下馮正星,馮儼獨自進(jìn)了客棧。

  面上覆著馮正星給的裝扮,馮儼的臉色看著怪怪的。掌柜卻并未在意,殷勤地搭著話:“客官可是要住店?”

  馮儼苦著臉道:“在下的親戚就住在前面的村子,正緊著趕路,便覺腹中疼痛,只討些水用?!?p>  那掌柜也是個熱心之人,聞言皺眉道:“尚有十幾里路,夜已深了,莫不如就在小店耽擱一夜,至于房錢無論如何都好說?!?p>  馮儼心中感慨,道:“謝過掌柜,在下這病本是陳年舊癥,身上又帶了藥,不妨事?!?p>  說話間,旁側(cè)轉(zhuǎn)過一個三十歲上下面色憔悴的人,馮儼心中暗喜,便謝了掌柜往外走去。

  “王先生可覺得好些?”是掌柜與那人招呼。

  一個聲音答道:“好多了,只是須時常走動一下?!?p>  ……

  馮儼在前面緊一陣慢一陣的趕路,那人綴在數(shù)十丈外緊緊的跟著。馮正星看那人時,竟無聲無息,顯然是個行家,心里便打起了算盤。

  這人在此守候,定然是有所圖謀,但絕不會是行劫這等濫事,否則也不會只是盯梢。當(dāng)然,距離密營如此之近,卻是不得不防,看來他們一定是有所察覺,畢竟,這附近并沒有什么可值得如此大費(fèi)周章的所在。一個疑問涌上心際,這始作俑者會是誰呢?

  不管這人屬于哪方勢力,暫時卻絕不能輕動,這一來是避免打草驚蛇,二來也可尋機(jī)探查幕后之人。念此,馮正星便打定了主意。

  馮儼緊趕慢趕的來到了先前那家茶坊,此時茶坊早已熄燈關(guān)門了。繞過茶坊,他直接進(jìn)了后面的村落。

  那跟蹤者稍停一下,也跟著進(jìn)了村子,而跟在后面的馮正星卻展開了身法快速穿行,只片刻便繞到了那人前面。

  馮儼走到村中房舍集中的地方,一折身進(jìn)了一條胡同。那人正欲跟進(jìn),卻見迎面走來一人,口中道:“是保林嗎?怎么還沒歇著?”那人倉促間一愣,嘴里打了個哈哈,側(cè)身走過,稍后再看向胡同,哪還有什么人影。

  ……

  在西山只停留了三日,馮正星便離開了,至于山外客棧那個人,暫時不宜驚擾,也只好先放一放,好在那人并未有任何察覺。

  有關(guān)乞字軍和“揚(yáng)州老怪”穆嘻馮儼也不清楚,蔣兆被困深谷十四載就更不知道了。但提起那少年古怪的身法,馮儼倒想起一個人來。江湖傳聞,在江州有個名叫林頡的俠盜,一身武功出神入化,尤其輕功一項更是神鬼莫測,此人曾在眾多高手的護(hù)衛(wèi)下盜走江湖巨寇黃震的祖?zhèn)鲗毜?,?jù)之后在場高手描述,此人便是轉(zhuǎn)身一躍便蹤跡皆無。

  馮正星頓感有趣,便問:“那人多大年紀(jì),可有傳人?”

  馮儼道:“按傳聞現(xiàn)在大約三十五歲上下,不過卻沒有聽說有甚么傳人,更不知道其師承?!?p>  “那就差得太遠(yuǎn)了,我見那少年至多十六七歲,或許真是穆嘻的弟子。不過他們之間也有蹊蹺,相互言語間并不像師徒,倒像忘年一般。當(dāng)然,這穆嘻本就瘋癲,自不能以常人視之?!?p>  這次再見柳嫣,這大小姐確實有了明顯的變化,可能是常在野外之故,面色已稍稍泛紅,白里透紅更顯英姿颯爽,人也精神了許多,只不過眼波深處仍有一絲淡淡的憂郁。

  私下問潘榮,這些時日柳嫣已逐漸開朗起來,尤其愿與馮儼及蔣兆談天,話語里時不時提到馮正星,怎奈二老知其心意,哪里會露出半點口風(fēng)。

  柳嫣與馮儼、蔣兆談天說地,卻單單與潘榮保持著距離。馮正星暗嘆,這般癡意豈不是害了自己,天意如此又豈能相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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