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更囂張的狗
“什么人!快停下!”
“吁……”施全勒住了馬,略帶倨傲地答道:“捧日軍,奉旨辦差?!?p> 說罷,對種彥崮幾人丟了個眼色,下了馬,踱到了大理寺守衛(wèi)面前。
雖說皇城司在臨安城里也是牛氣哄哄的主,那也得看在誰面前,在更牛B哄哄的殿前司上四軍面前,皇城司還是很柔順的。
“哦,原來是官長?!被食撬拘☆^目連忙抱拳施禮問道:“不知官長深夜到此,有何差遣?”
“哼?!?p> 在皇城司面前,施全的鼻孔瞬間大了一圈,哼了一氣,從懷中摸出御賜金牌朝皇城司小頭目眼前一亮,道:“奉陛下旨意,前來提調(diào)人犯。”
皇城司一看施全手中的金牌金燦燦的有些晃眼,當(dāng)下更加客氣地問道:“不知官長要提調(diào)哪個人犯?”
“哼,”施全嫌小頭目管的太多,有些不快地道:“人犯葉治及家眷王氏?!?p> “啊,葉治,這?”小頭目“咯噔”了一下,上峰可特別交待過的,這一等一的重犯可輕易動不得。
“怎么?!”施全眼睛一瞪,一副要吃人的樣子。
小頭目支吾道:“葉治乃重犯,上峰交待過不可輕動,小的不敢做主。”
“什么?混賬!”
施全氣得罵道:“睜開你的狗眼看看,老子手里拿的是什么!御賜金牌!五爪金龍的御賜金牌!你這個混賬,連陛下的御賜金牌都不認(rèn)得!誤了陛下大事,你擔(dān)待的得起嗎!別說是你,連你上峰都得跟著吃掛落,混賬,還不趕緊帶路!”
小頭目被劈頭蓋臉的一頓罵,立時慫了,施全手里的五爪金龍御賜金牌他還是認(rèn)得的,意味著什么他也清楚。
“官、官長,請隨小的來?!?p> 呸,捧日軍有什么了不起,平日就知道作威作福,打仗沒卵用,再牛掰還不是陛下的狗,我呸!呸!呸!
皇城司小頭目一邊帶路,一邊在心里將施全祖宗十八代罵了N遍,仍是覺得不夠解氣。
“開門!開門!”
小頭目使勁地拍打著天牢的院門,雖然不敢和捧日軍這班龜兒子置氣,給大理寺獄卒點臉色那還是可以的。
“大人,何事?”
“廢話少說。”小頭目有些氣急敗壞地吼道,“提調(diào)人犯!”
獄卒不敢怠慢,連忙將眾人迎了進去。
“隗都頭,這幾位大人奉命提調(diào)人犯?!?p> “哦,這么晚了還提人啊?!?p> 隗順嘀咕了一句,抬頭一看,登時愣了一下,眼前這幾個人里怎么這么眼熟呢,好像昨天剛見過似的,尤其是那個像人熊一樣,傻了吧唧杵在那里的。
“咳…”隗順稍稍側(cè)過了頭,有模有樣地問道:“敢問幾位大人要提調(diào)誰,可有文書?”
“哼!”
施全鼻孔里噴氣,又倨傲地掏出御賜金牌往前一炫,道:“御賜金牌在此,奉陛下旨意提調(diào)人犯葉治及家眷王氏?!?p> “哎呀呀,原來是陛下旨意。”隗順連忙低頭朝金牌躬身施禮,“大人稍待,小的這就去提人?!?p> “六子,你去丙六號提王氏。大成,你隨我去甲一號。”
葉治已經(jīng)瘦的沒了人形,像敗革一樣爛在干草堆里。
大成打開了牢門,隗順徑直走到葉治身旁,俯身下去附在葉治耳邊輕聲喚道:“官人,官人醒醒。是我,隗順。”
“官人,待會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要出聲?!?p> 隗順如蚊般的聲音有如一道電流通過了葉治麻木的身體,“大成,過來搭把手,把他扶出去?!?p> 隗順和大成一左一右架著葉治出了牢房,雪兒已被六子押了出來。
隗順暗中捏了捏葉治的臂膀,說道:“大人,人犯葉治帶到?!?p> 葉治有些吃力地抬起頭,朝前看去,借著燈光看清的一剎那,昏暗如衢的眼中突然迸發(fā)出了亮光。
“治哥,是你嗎?治哥!”
雪兒看清眼前不成人形的囚犯竟是朝思暮想的葉治,不由放聲慟哭了起來,“治哥,你怎么啦,嗚嗚嗚……?!?p> “雪兒,我…,沒事?!碧撊鯚o比的葉治帶著柔情和歉意看著雪兒,轉(zhuǎn)而用甌語叮囑道:“不要哭,別出聲?!?p> 雪兒也是心思通明之人,見葉治突然轉(zhuǎn)用甌語,立時停止了哭泣,帶著詢問的眼神看向了葉治。
葉治微微點了下頭,不再說話。
“大人,人犯葉治及家眷王氏都已帶到,請大人查驗交割。”
“嗯,”施全將幾乎要往前沖的種彥崮往身后一扒拉,裝模作樣地說道:“待我仔細看看?!?p> “嗯,沒錯,確實是葉治這廝?!笔┤酚薪槭碌狞c點頭,“趕緊的,別耽誤老子的差事?!?p> 我呸,你認(rèn)識個鬼!皇城司小頭目暗罵,狗才!
施全“刷刷刷”在交割登記簿上寫下了自己的官職名籍,朝身后的種彥崮等人揮了揮手,吩咐道:“帶走,莫要誤了時辰?!?p> “大人,要不要給人犯上鐐?”皇城司小頭目問道。
“上鐐?!哼,你看他半死不活的樣,連道都走不動,還能翻出什么風(fēng)浪來?!笔┤荒槻凰刭|(zhì)問道:“莫非你以為我們捧日軍都是吃干飯的,連個弱雞都看不???!”
得,我他娘的嘴欠!
牛B死你捧日軍,路上人犯跑了才好,你個不識好歹的狗才!
小頭目悻悻地閉上了嘴,那憤恨的眼神都想把施全給活活給啃嘍。
“走,抓緊回去交差復(fù)命,差事辦好了,將軍可要請咱們喝神仙醉哩,哼?!?p> 艸,合該你活活被酒嗆死!
小頭目無比怨毒地瞪了一眼施全,老子畫個圈圈詛咒你,人渣!
在皇城司一干人等咬牙切齒的“祝福問候”下,施全揚著頭,帶著人犯揚長而去。
狗日的,我呸!
小頭目看著施全等人遠去的背影,狠狠地朝地上啐了一口。
施全等在御街上疾馳,巡街的鋪兵看到是不可一世的捧日軍,根本不敢攔阻。
四騎一車順順當(dāng)當(dāng)?shù)卦谂d慶坊拐彎向右,直往錢塘門馳去。
……
“王八蛋、死龜相、狗殺才,…頭頂生瘡腳底流膿,噎死你,……”
氣憤難平的皇城司小頭目一直罵罵咧咧了大半個時辰,居然還沒有消停的跡象,“…混賬東西,等老子以后發(fā)達,就讓你好看,狗仗人勢的東西……”
“嗯?什么人!”
正過著嘴癮,影影綽綽中小頭目瞥見一隊人馬無頭蒼蠅一般直往自己這邊撞來,不由氣得喝罵了起來,“快給老子停下!也不瞧瞧這是什么地方!”
來人不僅沒有絲毫停下的意思,反而加速沖了過來。
“格老子……”小頭目還沒罵出口,一記響亮的耳光就狠狠地扇在臉上。
“你他娘的罵誰老子呢!是不是活膩味了!”
我去,來了一個比捧日軍更牛逼的主。
小頭目捂著半邊高高腫起的臉,好一會兒,懵逼的腦子才弄清楚眼前站的是什么人。
我擦,是,是殿前諸班!皇帝老子的貼身禁衛(wèi)!
哇,眼睛好痛!只見眼前此人赤甲金盔,威猛無儔,自帶萬丈光芒,扎得讓人不敢直視。
殿、殿前司諸班都虞侯!
完了,完了,這下死了!
小頭目嚇得兩腿打顫,抬手狠狠地給自己另半邊臉來了一記更響亮的耳光,哆哆嗦嗦道:“小、小、小的,瞎了狗眼,大將軍饒命、饒命。”
哼,器宇不凡的殿前司都虞侯冷哼了一聲,上位者懶得和一個螻蟻計較,丟份!
“大人,請!”
剛才還鼻孔出氣的都虞侯側(cè)過身,恭敬地對身后一讓。
我去,還有大鬼!
躲在一旁不敢聲響的小頭目看見了三只身著紫袍的大鬼,“撲通”一下徹底給跪了!
大門前,羅汝楫、周三畏、薛仁輔相互讓了讓,便在金吾衛(wèi)的簇?fù)硐轮北继炖味ァ?p> “快快,把門打開,大人來了!”
紫袍的威懾力比那身赤甲金盔還要大,一路上人前人后,別提多威風(fēng)。
“大人。”
隗順看這陣勢,心中陡然一驚,隱隱地想到了一種可能性,強行鎮(zhèn)定了下來。
薛仁輔吩咐道:“隗都頭,去將葉治提出來?!?p> 大理寺是他的主場,理該由他發(fā)號施令。
“葉治?”隗順一愣,不解地問道:“大人,葉治不是剛被提走嗎?”
沃特?!
“你說什么?!”羅汝楫和周三畏大驚失色,不可思議地驚呼道:“葉治被提走了?”
“是啊,”隗順指了指打腫臉的皇城司胖子小頭目,道:“半個時辰前,皇城司的魏十將領(lǐng)著幾位殿前司的官長給提走的,這是交割的登記簿,請大人過目?!?p> “捧日軍!施全?!”
羅汝楫奪過簿子一看,隨即狠狠地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