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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姝流光by余曼嶼

71 口是心非

靜姝流光by余曼嶼 余曼嶼 2168 2020-06-27 01:58:42

  搭帳篷的時候,田沁婭主動搭話。

  “念沈,需要幫忙嗎?”

  “不用?!?p>  毫不客氣。

  田沁婭依舊溫柔,“出來放松心情,好的壞的就不要想了。”

  程念沈‘啪’的丟下手里的東西。

  “面具戴久了,不怕皮肉相連嗎?你假惺惺做給誰看?”

  田沁婭撿起地上的工具。

  “你看看你,想要的得不到,多可悲啊?!?p>  多么嘆息的口吻啊。

  “難道你又得到了嗎?”

  說著,一把拽回田沁婭手里的東西。

  尖銳的邊角不小心在田沁婭雪白的手上劃出一道口子,鮮血慢慢滲出來,與肌膚形成鮮明的對比。

  “怎么了?”孫家耀看到趕緊走過來。

  田沁婭眉頭一皺,“我?guī)偷姑α??!?p>  程念沈反感孫家耀的眼神,像是她故意報復田沁婭似的。

  為什么男人看不清女人的心機呢?是皮囊太過美麗,還是一心飛蛾撲火,明知結局,仍心甘情愿。

  身在其中,是謎是霧全然不知,要做傻子的千萬別奉勸他清醒。

  程念沈沒好氣的說:“你看我干什么?元兇是它。”

  她把工具伸出去。

  “和念沈沒關系,我不小心的?!?p>  顧錦羅戳林亦廷看那邊,“你說她倆會不會打起來?”

  林亦廷不說話。

  “問你話呢?!?p>  “目測不會?!?p>  “為什么?”

  “因為無法想象打起來的畫面?!?p>  顧錦羅:………………

  帳篷搭好了,大家各自分工,生火的生火,做飯的做飯。

  龔朵嘉過來和程念沈耳語幾句,兩人不聲不響的往樹林后方走去。

  “哇,這么多??!”

  一大片蘑菇生長在低濕地帶,大大小小簇擁著,低伏著,剛才只是匆匆路過,竟然沒有發(fā)現它們。

  她們邊摘邊聊:“你還記得高二那年你興致勃勃說要給我們做野生菌湯大補嗎?”

  龔朵嘉嘿嘿的笑,她當然沒忘,那個時候她不會區(qū)別,結果就是喝了毒蘑菇的四個人全部光榮住院。

  朵嘉清了清嗓,一本正經對著空中揚起右手,像詩人般吟誦:“士別三日,定當刮目相看。在下已不是從前的我了。”

  “是鈕鈷祿氏朵嘉嗎哈哈……”

  “不——”

  朵嘉姿勢未變,激情昂揚:“是烏那拉那氏!”

  “你怎么不稱帝呢?”

  “鐵打的江山,流水的皇帝,皇帝又什么好做的?”

  “君何不同風起,扶搖直上三千里。”

  龔朵嘉正要反駁時卻被程念沈背后的東西嚇呆了。

  發(fā)現不對勁的她問:“怎么了?”

  龔朵嘉說話都開始結巴:“蛇,你后面有蛇?!?p>  程念沈嚇得動也不敢動。

  她發(fā)著顫問:“近……近還是遠?”

  那條蛇纏在離程念沈不遠的樹枝上,危險的吐信子。

  營地升起篝火,樹枝燃燒著,在火堆中發(fā)出脆響。

  顧錦羅就地取材,用林亦廷和周紹下河捉的魚做湯。

  滿滿一鍋魚,撲騰撲騰冒著熱氣,魚的鮮美撲面而來。

  再有點什么佐料就好了,她微微遺憾。

  “龔朵嘉她們怎么還沒有回來?”

  在桌布旁分散餐具的田沁婭,任蕙欣和師雅都說沒看見。

  龔朵嘉男友雀躍的指著不遠處:“回來了?!?p>  程念沈的狼狽讓周紹皺眉。

  兩個人渾身濕透不說,衣服,褲子和臉上都沾了一層污泥。

  尤其是程念沈,褲子破了一個洞,右膝上一大塊擦傷,鮮紅的血浸染在褲子上。

  蕙欣走上去拉著她們的手?!鞍l(fā)生什么事?”

  篝火邊上的顧錦羅說:“絕對掉溝里了?!?p>  兩個人大口喘著氣,朵嘉累得彎腰搭在膝蓋上:“我們差點被蛇咬,幸好一只倉鼠竄出來,我們才跑掉?!?p>  她揚起袖子,“我們跑的急,摔河里了?!?p>  男友一邊勸慰她一邊關切的詢問。

  程念沈望向周紹,他坐在篝火旁,和林亦廷他們說著話。

  連一個急切的眼神也沒有,他把她當成空氣,看不見也不想看。

  我就這么讓你討厭嗎?

  程念沈低著頭,不讓委屈的淚水在人前流露。

  “傷勢不要緊吧?”

  師雅在問。

  “沒事,我去洗一洗就好。”

  “需要我陪你去嗎?”

  “不用,我自己可以的?!?p>  夜晚的河邊,只聽得草叢中蟲鳴,浩瀚無垠的的夜空也不顯得那么寂寞了。

  程念沈一點點揭開傷口,有的地方已經干涸,和褲子凝在一起,稍一用力,又會扯出新的傷痕。

  都怪她匆忙間跑的太急,她需要很耐心的將它們分離。

  有人遞給她藥瓶和棉簽,她正準備接過,卻發(fā)現面前站著的是周紹。

  她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

  “你不是看不見我嗎?”

  “先擦藥?!?p>  “不擦!”

  程念沈是有志氣的。

  你不是把我當空氣看不見我嗎?那我也不會接受你的任何東西。

  “你想破傷風的話,不擦也行?!?p>  他也不勉強她,只是靜靜立在一邊。

  倔強不過三秒,她最后還是接下。

  顧錦羅對著林亦廷感嘆:“你瞧,他明明心里記掛著,卻還要裝作沒看見?!?p>  男人也喜歡口是心非。

  夜里程念沈輾轉反側,斗爭了好一會兒才在帳篷里坐起來。

  師雅睡得迷糊,問她做什么。

  “晚上的魚湯喝多了,我去上個廁所?!背棠钌蛘f。

  師雅囑咐她小心,又沉沉睡去。

  夜里有點冷,她披了一件外套,往廁所方向走去。

  那是白天搭的一個簡易廁所,離營地不近不遠。

  周紹手枕著頭,腦海里想起程念沈的很多樣子,倔強的,委屈的。

  上一次她笑是什么時候?好像已經很久了,她總是扁著嘴,神色哀傷。

  念沈,念沈……

  他聽見隔壁帳篷的對話,程念沈要去上廁所。

  她前腳剛去,后腳他也跟著去了。

  這么晚了,黑燈瞎火,她冒冒失失,真不讓人放心。

  好在她倒是平平安安打著手電筒回來。

  然而周紹卻驚訝于她的下一個舉動。

  她竟然鉆進他的帳篷里!

  緊挨在一起的兩個帳篷顏色相近,一個深藍,一個淺藍。

  換做周紹肯定不會走錯。

  而對于困意十足的程念沈來說,走錯進錯易如反掌。

  這下怎么辦?他當然不可能和師雅睡一個帳篷。

  周紹鉆回自己的帳篷。

  程念沈睡在他旁邊,她睡得不安慰,呼吸聲很重。

  嘴里還喃喃的念著什么。

  他湊近聽,周紹,周紹……

  她一遍又一遍叫的是他的名字。

  心里某一處柔軟的地方被戳中,裹著暖意,久久不能平復。

  他嘆了口氣,長手一撈,她整個人便在他的懷中。

  他抵著她的額頭,留下一個長長的吻。

  溫柔又無奈,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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