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宮坐落天門的主峰,天乾峰之上。
這里仙氣縈繞,有仙鶴靈禽,奇花異樹。
朱明按照儲物袋中玉筒的地圖,踏過由一個巨大古樹倒成的橋,來到了碧落宮前。
眼前的大殿極為雄偉,金頂紅墻,散發(fā)著陣陣仙光,飛檐上雕刻著栩栩如生的螭吻,似龍而無角,張口吞脊狀,其尾似鴟,以一劍定之。
腐敗啊腐??!
官僚主義要不得??!
朱明心中扼腕嘆息,作為五好青年,牢牢謹記著二十四字價值觀,以及八榮八恥的他,對著這種腐敗的氣息極為不齒。
他正了正衣冠,大步流星進入大殿,映入眼簾的,是正端坐在大殿中心,捧著一本書看的津津有味的天門掌門,槐丹真人。
一襲紫袍,兩鬢如霜,頗有道骨仙風(fēng)。
據(jù)說這位掌門本是一個連金丹都未練成,天資笨拙的外門弟子。
后來偶有奇遇,外出歷練時竟遇到一株瀕死的千年槐樹精。
那槐樹精想要奪舍槐丹真人,卻不知為何,竟奪舍失敗,反而鬼使神差融入了他尚未成型的金丹之中,最終形成金丹,故稱槐丹。
自此以后,槐丹真人修為一日千里,很快便成為天門弟子中的翹楚,最后在老掌門坐化之際,接任天門,成為新的掌門。
妥妥的主角模板。
朱明砸了咂嘴,有模有樣的走了上去作揖:“弟子朱明,拜見師父。”
槐丹真人放下手中的書,瞇起眼睛忽然問道:“嗯?徒兒啊,你不是向來都是私下里喊我掌門的么,怎么今日……”
朱明:“……”
他險些噴出一口老血,人前叫師父,人后叫掌門?
自己和這個師父的關(guān)系這么差的嗎?
朱明眼咕嚕一轉(zhuǎn):“這個,徒兒最近覺得掌門一稱,終究還是太過生疏,所以……”
“夠了!”槐丹真人猛地一拍桌子,雙目死死盯著朱明,“別演了,你根本就不是朱明!”
朱明大驚失色,這老頭子這么強,竟然一眼就能看出我的偽裝?
不對,根據(jù)小說里的情節(jié),這種情況還有一種可能性,是這老頭子在使詐!
遇事不決,可問小說。
朱明定了定神,面不改色道:“師父,弟子不是朱明,還能是誰?”
槐丹真人冷笑一聲:“我都聽說了,你在半山腰遇襲,遇到天魔九子的葉蕭,并把他擊殺了,可對?”
朱明點了點頭。
“可是按照以往的你,本該是直接出手,將其拿下才是,可為何……那葉蕭卻死于自殺?”
朱明愕然,這個他真沒辦法解釋清楚,畢竟就算他說出來,葉蕭是被他活生生說死的,槐丹真人也不會信啊。
“還有,按照你的性格,魔教攻山,你向來都是身先士卒,怎么這次卻返身回門?”槐丹真人沉聲道,
“更重要的一點,你我都清楚,我名義上是你師父,可實際上卻是師兄弟,故而私下你向來叫我掌門。
結(jié)合以上三點,排除掉一切不可能,最后唯一的答案不管多么不可思議,那定然就是真相!”
槐丹真人冷笑:“真相只有一個,那就是你朱明,不,神秘人物,玩了一出奪舍!”
有理有據(jù),令人信服!
朱明都想要為槐丹真人鼓掌了,但是他很清楚,自己絕對不能承認奪舍這件事,因為這件事一旦被知道,那么自己將毫無理由價值,必死無疑。
他輕咳兩聲,面不改色的說道:“掌門師兄,事情其實沒你想的那么復(fù)雜,我真的只是……”
“你別狡辯了!”槐丹真人雙手背負,氣勢逼人地從大殿上走了下來,“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事實,事實就是你在編故事!”
“……”
“你為什么不說話,你這是默認了?”
朱明:“?”
這人有病吧!
他沉吟片刻,搖頭苦笑:“掌門師兄,你不覺得你這是在無中生有、憑空捏造嗎。”
槐丹真人氣急而笑:“我?”
朱明點了點頭,氣定神閑:“我有更好的解決方式,為什么還要去血戰(zhàn),明知道他們打不上來,我為何還要苦苦廝殺一番?
倒不如將歷練的機會讓給下面的弟子,一直在我的領(lǐng)頭庇護下,他們?nèi)绾文艹砷L?
掌門師兄,你怎么就不懂我的用心良苦呢?!?p> 槐丹真人放聲大笑:“朱明啊朱明,你終于露出了馬腳,你就沒有想過,我一直在詐你?
你當真以為你人前叫我?guī)煾?,人后叫我掌門?
錯!人前人后,你都在叫我掌門!
我只是給你挖了個坑而已,來驗證你究竟是真是假,沒想到啊,你竟然這么容易就跳了進來?!?p> ……
朱明陷入沉默。
他想殺人。
如果可以,他更想殺掉某位創(chuàng)造者。
按照以往的套路,所有人不都應(yīng)該智商不在線嗎?
這種情況,未免有些太刺激了。
槐丹真人步步緊逼,冷聲說道:“怎么,被我戳穿以后,啞口無言了?”
朱明思慮片刻,求生欲使得他的大腦飛速運轉(zhuǎn),不?;叵敫鞣N套路設(shè)定。
對了,穿越者必然檢測不出奪舍。
想到這里,底氣十足。
朱明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淡淡道:“我說掌門師兄,難道你就不覺得,我一直在陪你演戲嗎?”
槐丹真人一愣:“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朱明嘆道:“要不……為了自證清白,你對我施法,測一測我是否被奪舍?”
話給你放這了。
你品,
你細品。
正如朱明所料,槐丹真人陷入了沉思。
難道……這小子真沒被奪舍?
不然怎么會如此從容,甚至還主動提出被檢查。
可是這小子的行為的確與以往有著許多不同。
轉(zhuǎn)性了?
還是有躲避血誓的方法?
亦或者……以進為退?
若是后者,這位師弟的心性究竟已經(jīng)深到了何種地步?
槐丹真人思慮良久,最終還是揮揮手:“好了好了,剛才都是我跟你開的玩笑而已,我還能不信任你嗎?”
朱明淡定一笑:“我也只是跟掌門開個玩笑罷了?!?p> 與此同時,他的心里對西平樂那個小胖子又打上了一個問號。
既然自己都是直接叫槐丹真人掌門,那么小胖子為何又要說自己人前喊掌門為師父,更為奇怪的是,劉昭億也沒有提醒他。
朱明根本就不知道,劉昭億打心里一直認為朱明什么都了然于胸。
故而一些反常的地方,也沒有告知。
“對了,朱明,你盜天訣修煉的怎么樣了?”槐丹真人回到了座位上,單手托腮問道,“事關(guān)仙家大會,可是極為重要啊?!?p> 朱明沉吟片刻,他還未開始修習(xí)盜天訣,若是扯謊,只怕到時練不成會難以圓場。
于是他索性實話實說:“回掌門師兄,尚未開始修煉?!?p> 槐丹真人神色一怔,隨后揮手道:“那你快些回去修煉吧,千萬不要耽擱了,需要什么資源喚人送去便是?!?p> 朱明點了點頭,見槐丹真人并沒有什么反應(yīng),遂轉(zhuǎn)身離去。
望著朱明離去的背影,槐丹真人冷哼一聲。
沒修煉?這話說給鬼聽只怕都不信。
就憑萬年不遇的天才這一稱呼,恐怕他也早已將盜天訣爐火純青。
眼下必然是在藏拙!
又或許……這小子展現(xiàn)出來的崢嶸,也只不過是冰山一角也說不定。
他眼神深邃,自言自語道:“朱明啊朱明,你到底隱藏了多深……”
一曲清歌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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