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婕妤正好奇的盯著淑妃,想她有什么新花樣。蕭婕妤蕭寶華是淑妃的庶妹,在家也不受重視,因為性子和軟又姿色不俗,容易拿捏,才被靖邊候送入宮來輔佐淑妃。
淑妃在芍藥宴上的安排,她居然一概不知,心里便存了幾分怨懟。
她正想著事情,便沒有注意到嫣嬪的異常,熱水陡的潑了過來,羅衣春衫涼薄輕透,頓時就把蕭婕妤身前的衣襟濕了大半。
嫣嬪茶盞里的水,十足十的熱,蕭婕妤燙的驚呼出聲,心驚膽戰(zhàn)的瞧著自己腹前濕透的痕跡,忙不迭從椅子上站起來往后退。
蕭婕妤后退不知道碰到了什么,身子一軟,竟尖叫著往前倒下,腹部撞在桌子的角上,她痛的尖叫不已。
身邊的宮女仿佛這才反應(yīng)過來,忙與身旁人搭手把她扶起來,卻見她羅裙上滿是血跡,頓時也驚呼出聲。
此時笙簫歌動,飄蕩在水云之間,淑妃安排的歌姬蒙著面紗,正蓮步輕移,裊裊入場,所有人的視線正投在她身上,就連皇帝也饒有興趣的看著。
蕭婕妤驚呼出聲,頓時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那歌姬呆在了場中,似在猶豫。
“皇上,孩子,孩子……”蕭婕妤臉色蒼白的厲害,抱著腹部的雙手上滿是鮮血,倒在宮女懷里,目光卻還死盯著上首,神志不清的喃喃,這是小產(chǎn)的跡象。
陳元昭快步走過來,蹙眉看著狼狽虛弱的蕭婕妤,身邊一灘鮮血,刺目的很,“太醫(yī),去叫太醫(yī)?!?p> 他壓抑著怒氣吩咐,回身看見嫣嬪驚愕呆住的樣子,頓時心里一陣嫌惡。
“皇上,嬪妾不是故意的,嬪妾只是手滑……”
嫣嬪見他的濃眉蹙成一團,眼神在燈影下幽深難辨,居高臨下的看著自己,趕緊淚水漣漣的跪了下來,伸手想要揪住他的衣襟。
她知道皇帝對子嗣看的很重,蕭婕妤懷的這個孩子,可能是公主們出生后的第一樁喜事。
可她只是想到那天蕭婕妤誣陷自己的人打翻了她的石首魚,才氣不過潑了一杯水,誰會想到這樣的變故。
再說她也不知道蕭婕妤有孕在身的。
若是知道,也不會把氣撒到她身上。
誰知道蕭婕妤看起來老實本分,背地里卻連懷孕的事都隱瞞下來了呢?
嫣嬪想到這些,面上越發(fā)可憐兮兮,“皇上,嬪妾以性命擔保,絕無害蕭婕妤的意思,嬪妾只是手滑了……”
陳元昭臉色越發(fā)的難看,大力甩開她想抓過來的手,嫌惡的搖了搖頭,正準備斥責(zé)幾句。
婉妃連忙趕過來,對著皇帝關(guān)切道:“皇上,嫣嬪為人您是再清楚不過了,她何嘗敢做危害皇嗣之事,況且蕭婕妤身懷有孕這是六宮都不知道的事情,現(xiàn)在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先去看看蕭婕妤和胎兒才最要緊。至于嫣嬪,若她真有罪過,過后再細細追究也可?!?p> 陳元昭見她過來,點了點頭,陰沉著臉道:“婉妃說的有道理,差人把嫣嬪看押起來,你跟朕一起去看看蕭婕妤如何了?!?p> 好不容易得來的子嗣,難道又這般不明不白的丟了不成?他心里一陣的憤懣與失望。
婉妃臨走前一瞥嫣嬪,示意她老老實實的,不要有其他動作,又安排自己的大宮女去把玩耍的公主們帶回宮里好好安頓。
皇后趁著這功夫把蕭婕妤安排到離沂芳臺最近的小浪軒,正要稟告皇帝跟著過去。
淑妃面有不虞,看到眾人正要走去,仿佛這才醒悟過來,面上一皺,幾分楚楚可憐姿態(tài),搶先道:“皇上,嬪妾想跟去照料阿華,她是嬪妾的親妹妹,再沒有人比嬪妾更合適了?!?p> 皇后睨了她一眼,也不再言語。
陳元昭面上嚴肅冷冽,嘆了一口氣,道:“淑妃過去吧,皇后你就留下處理沂芳臺,閑雜人等都不許添亂。”
他頓了頓,輕嘆一聲道:“走吧,朕也去看看蕭婕妤。”他往外走去,對于站在場中的歌姬是看也沒看。
淑妃跟在最后,蹙著眉頭示意那歌姬趕緊退下。
皇后被皇帝命令留下來,心里很不快活,但還是向眾人道:“蕭婕妤受驚,事關(guān)皇嗣,茲事體大,你們別再亂走,宴散了后都回宮吧,嫣嬪也不必驚慌,事實如何,皇上和本宮會查個水落石出的,現(xiàn)在卻要委屈你去鳳儀宮住幾晚了?!?p> 嫣嬪滿臉是淚呆呆地癱在地上,皇后示意宮女明蘭慧蘭去把她攙扶起來,又安排了十來個小宮人忙活宴會散后的事宜,便攜著嫣嬪回了鳳儀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