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清寒走后,房子里只剩下沈鈺一個人了。
這套洋房在一樓,不算太大,也就一百四五十平的樣子。沈鈺從前的家也差不多大,甚至連室內(nèi)布局都有些相似——兩個臥室和客廳都朝南,客廳有一道門與外邊的院子相連;書房在北面,也可通向北邊的小院,旁邊是中西廚結合的廚房以及餐廳。尤其屋前屋后的院子是沈鈺所向往的,她看著看著竟開始幻想以后可以在院子里種些什么草木花卉。
沈鈺大概許久沒有享受過這樣安靜的生活了,目光收回室內(nèi)的一瞬間,突然感覺強烈的寂寞感和危機感不斷在內(nèi)心深處攀升。
“這不會是他準備的婚房吧?既然早有準備,那他心里本該有想娶的人吧?”說到這,沈鈺忽然心頭一涼。大約為了讓自己不那么那么意志消沉,她撇了撇嘴,面對著主臥的方向傲慢道:“有就有唄,我心里本來還有想嫁的人呢!”
逛完了一圈,剛好門鈴響起。沈鈺打開門的一瞬間,整個人都懵了——門外送菜的人正氣喘吁吁將一箱箱水產(chǎn)、雞蛋以及一袋袋新鮮蔬菜、鮮肉從外邊拖過來。沈鈺仔仔細細數(shù)了一遍,足足有5個箱子和10個大袋子。
“這……怕不是有病吧。難道一個月就指望送這一次菜?”沈鈺對著門口的滿地“狼藉”無情批判著。
送菜的人聽到她的話手上的動作都停了下來:“請問這里是云端華庭6棟101粟先生家嗎?”
“嗯……嗯!”沈鈺聽著這一串描述在腦子里反應了半天才給出肯定回復。
沈鈺好不容易才在那人的幫助下將所有的東西搬進家門。等她收拾好那些河、海鮮興沖沖打開冰箱時,她才發(fā)現(xiàn)冰箱根本沒插插頭:“還真是新房?!?p> 不過,她忙起這些來反而覺得心情變好了,住進沈家以后她已經(jīng)太久沒有體會“人間煙火”了。
“還是吃上自己動手做的飯菜心里踏實,總不至于連吃飯都如履薄冰的?!鄙蜮曌街鹚谙壬c名的鱸魚,猶疑了半晌都沒動手。從前她爸爸燒魚是最好吃的,無論什么魚,一旦到了他手上就可以發(fā)揮出極致的美味。
可是,如今的她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再吃到了,甚至她此刻都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在哪,能不能吃得好,睡得好。
“恐怕不行吧,因為我,他們一定整日懸心;因為我,他們一定不會被很好地對待。我還真是個不孝女。我不關心……是還沒到可以關心的時候。”沈鈺咬了咬牙,一刀插進了鱸魚的腹部。血順著她的手慢慢流出,最后從她的指縫間滴落,在嶄新的水池中留下幾點鮮紅的污痕。
今日的門鈴總是準時響起,此時響起,沈鈺已經(jīng)將處理干凈的鱸魚放進新買的蒸鍋里開火蒸了。她那雙剛剛還血淋淋的手此時也已經(jīng)清洗干凈。
只是,打開門,她毫無準備地對上了粟清寒那雙冰冷的眼睛,原本預備的笑容還沒來得及展現(xiàn),只能淹沒在刻意的回避之中。
“粟先生,你……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