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來唯唯若若的馮軍翻了臉。
剛才白暮跟高炎清理履帶時,他不僅沒有熄火,反而把功率調(diào)到最高,一手炮制了這場事故。
雖然再高二(十四)班時候他附庸高炎,耳提面命,但也憎恨高炎,他認為姓高的蠢貨不配對他指手畫腳。
只是礙于實力,他不得不夾著尾巴做人。
而白暮……
某一方面講,馮軍的心里跟他相似,很敏感,睚眥必報,當初白暮甩他那兩耳光讓他顏面掃地、成了眾人笑柄,怎么會不嫉恨白暮?
他想要報復(fù),所以那天才會找白暮切磋。
可實力上的巨大差距讓他感到了無比頹敗,恐怕一年兩年都無法從正面戰(zhàn)勝白暮。
太難。
所以在來D12區(qū)的路上,他就歹毒地盤算著能出點事,果然老天不負小人,機會讓他給等到了,兩個他憎恨的人都被壓在車底,他完全掌控局面。
手段不光彩,可他不在乎。
滂沱大雨里他連踢了高炎的頭顱十幾腳泄憤,狀貌極是扭曲。
高炎千算萬算也沒想到自己從前的小弟會這么陰狠、歹毒,那張沉默寡言的面目下隱藏的竟會是這么一張面孔,歇斯底里的罵道:“畜牲,你別讓老子出來了,老子出來一定先弄死你?!?p> 呵呵,還搞不清情況么?
馮軍蹲下身,揪著高炎的頭發(fā)提高了一些,與之對視,后者不想坐以待斃,奮力發(fā)出一拳,但是腰被壓著無法動用全力,輕易就被馮軍捏住了手腕。
馮軍看了看高炎掌中流動的微弱電弧,狂笑道:“《積雷手》,才學了幾天就以為能動我?高炎,你還真是蠢?!?p> “你把老子弄出來!單挑!”
“真是幼稚。”
馮軍好笑地拍了拍高炎的臉,然后走到白暮跟前,“高炎,我還不著急對付,至于你,當初甩我那兩耳光該還了吧?!?p> 白暮也只有雙手能夠動彈,難以制服馮軍。
他試了試想從徹底爬出來,可重達16噸的運輸車紋絲不動,似乎失去所有反抗機會。
看著掙扎不已的白暮,感覺讓著自己腳下的一條蟲子,這讓馮軍越發(fā)得意,臉上笑意越濃:“爬,爬出來給我瞧瞧?!?p> 白暮知道馮軍不是個什么好東西,可也沒想到他如此歹毒,冷笑著道:“你他媽可真是條狗,讓人覺得惡心。”
“你盡管罵!”
“我想宰了你。”白暮眼中露出一抹戾氣。
馮軍不以為然,因為即便白暮實力高過他,可被壓在運輸車下,再高的實力也無用武之地。
他道:“白暮,其實我挺討厭你這種態(tài)度,不管是強是弱,你都不屈服于別人,有堅守!當然,這點我不如你,為了得到一些東西,我可以趨炎附勢、見風使舵?!?p> “真是狗-雜-種。”
高炎罵了一句,但馮軍置若罔聞,繼續(xù)道:“但是現(xiàn)在我控制了局面,我贏了。”
白暮看了看量子腕表,寵辱不驚道:“那你準備怎么辦?”
“這個不著急說。白暮,我一直有個疑問,你之前平平無奇,為什么在高二中間突然一躍千里,我猜想你肯定是得到了某種奇遇或者寶物,先把東西交出來?!?p> 白暮微微一驚,馮軍這貨還真是精明。
而他的表情細微變化已經(jīng)被馮軍察覺到,馮軍喜道:“交出來!”
“把東西給你,你會放了我?”
馮軍冷笑。
局面已經(jīng)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如果放了白暮、高炎,回去后兩人勢必會報復(fù),高炎習慣虛張聲勢,或許還不會怎樣,但是表面溫和的白暮卻有一股戾氣,不可能跟他善了。
權(quán)衡了這點,馮軍怎么可能放過他們?
他的冷笑已經(jīng)表示出答案,白暮也明白,但依舊處變不驚:“你不擔心被學校知道?”
“我這人很少說話,會更多的精力去思索別的東西,來時我留意了從這片戈壁到學校要三個小時,戈壁又荒蕪人煙,我做什么,都不會被人察覺?!?p> “你真敢殺人?”
馮軍略微猶豫:“本來不敢,但是事兒逼到這份上就有膽量了!快把東西交出來,我給你們個痛快?!?p> 白暮頗為贊許看著馮軍道:“隱忍、心思細膩、處事狠辣,我以前真是太小瞧你了,就憑這幾點你才應(yīng)該是武道班的嬌嬌者,但你還欠缺了一點東西,人性?!?p> “哈哈哈……”
馮軍大笑不已,心想白暮這家伙腦子真是秀了,臨死前還有心給自己說教。
“你覺得你是道德課老師,在臨了還要挽救一個陰暗的靈魂?電影看多了,這么幼稚,我倒是想看看人性如何讓你翻盤?!?p> 白暮也跟著笑起來道:“有時候還真能?!?p> “能么?”
兩人相視而笑,仿佛是多年好友。
但就在下一刻馮軍臉上的笑容頓時僵硬了,他的眼睛猛然睜大,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胸前,胸口已經(jīng)被前后貫通,汩汩地流出鮮血。
“你怎么能……”
白暮臉色不改道:“別誤會,我連內(nèi)氣外放都做不到,自然也無力貫穿你的胸腔,這不是武技,這是人性!臨來天衡星之前,武群擔憂我會遇到意外,所以就在我的量子腕表里加裝了個能發(fā)射高頻能量流的裝置?!?p> 馮軍捂住胸口,卻阻擋不了疾速流失的血液與身體溫度,慢慢跪了下來,癱倒在地上。
“我運氣……不好?!?p> 這是他的臨終遺言。
武群制作的那根“蜂刺”、鎖發(fā)射的高頻能量流威力驚人,又是直接洞穿了他的心臟,已絕無活命可能。
“臥槽……”
白暮長出了一口氣,若不是有底牌在手,這次肯定在劫難逃。
高炎聲音顫抖地說道:“你把他給殺了?馮軍死了?”
“嗯,不殺他,咱倆活不了,從他的態(tài)度能看出來。高炎,我得說一句你比你這狗頭軍師差遠了,他的心機隱忍是你數(shù)倍,你看你現(xiàn)在見了個死人都慌成了什么樣?”
“我……”
話雖然這樣說,但白暮心里也有些怵的慌,手還微微顫抖,畢竟這是他一次結(jié)束了別人的生命。
他定了定心神:“別想了,咱們得先想辦法出來?!?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