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炯搖了搖頭,看樣子這場斗貓是黑統(tǒng)領贏了,他情知這場戲已經該收尾了,打算開始計劃接觸程不畏了。
“統(tǒng)領,看樣子我這二兩銀子是白給了。”一旁的老廖哭喪著臉。
“瞧你那個窩囊樣子,且看吧,好戲才要開場呢?!?p> 聽他的意思,好像仍舊是篤定了白將軍會勝,讓第五炯好生奇怪,明明白將軍已經落了下風,他怎么還有這么強的信心呢?
“前期落了敗無所謂,之前不爭不搶,到了最后把人逼急了,怎么著也要咬下幾口肉來,何況雖然從前尚未有所建樹,不過后來的事有翻盤的機會也尚未可知?!?p> 第五炯心念一動,總覺得他說的話好像有些奇怪。
視線在看向斗貓的賭局。
那白貓也不是個好欺負的主兒,眼見自己大勢已去,低低咆嘯一聲,竟然有些王霸之氣,好像百獸之王中的猛虎降世,黑貓見了,竟一時不敢動彈,白貓見了如此良機怎會不加以把握,餓虎撲食般沖上前拿頭頂住了黑統(tǒng)領的腰腹。
軟綿綿的腰腹被白將軍拿捏的死死的,一時間黑統(tǒng)領被扼住了,一旁押白將軍的猛然大聲喝彩起來,不乏加油助威之聲。
“好?。“讓④娚习?!”
“咬它,黑統(tǒng)領快咬它!”
兩邊的人叫好的是不可開交,都是睜大了眼睛生怕自己錯過任何一個精彩的細節(jié)。
兩只貓纏斗在一起一時之間好像分不出勝負,時間也久了,看的兩邊叫好的人都有些疲累,一旁沒有下注純粹看熱鬧的幾個都開始四下散去了,唯有那些下了注參與賭局的卻久久不肯離去。
第五炯忽然心念一動,好像這里與某個地方拼接在了一起,他分不清現實與虛妄,滿眼都是假象。
終究是白將軍的頭槌捶到了黑統(tǒng)領的尾巴骨,黑貓?zhí)鄣么蠼幸宦?,伏倒在地上不復動彈?p> 旁觀的下注的都紛紛惋惜一聲,有的甚至已經開始賭咒怒斥起來,想必是輸了銀錢,不過很快也就被旁人拉走了,畢竟這里是城衛(wèi)軍的巡邏地,在這里尋釁滋事被拉入牢獄事免不了的。
“真是可惜?!钡谖寰驾p嘆了一聲。
先前一直與老廖搭話的壯漢耳朵似乎十分機靈,聽到了他的自言自語,忍不住說道:“沒什么可惜的,黑統(tǒng)領其實還有一戰(zhàn)之力,只不過它今日被白將軍打怕了再也用不上力了,這貓畢竟是畜生,待到過個兩日它就又會生龍活虎起來,那時再來斗過,又不知道是鹿死誰手了。其實行軍打仗也是這個道理,輸了一時無礙,鼓足士氣穩(wěn)定軍紀,隨時準備給予對手雷霆一擊?!?p> 第五炯聽他說話雖然很是無禮,但卻字字珠璣,加之老廖這個穿著城衛(wèi)軍鎧甲的老卒叫他統(tǒng)領,此人的身份不免呼之欲出,他拱手敬禮,“不知是不是程統(tǒng)領,有禮了?!?p> 對面卻并不還禮,只是把手一搖,“我就是程不畏,你們貴族的那一套我學不來,我就不還禮了,不知大皇子前來,有何貴干吶?”
第五炯心里一驚,暗忖道:“我以為我是微服而來,藏在人群之中,想不到這人手眼通天,早就知道我已經到了,之前他那番話,難不成是說與我聽的嗎?”
程不畏好像看懂了他臉色的變化,猜透了他的心意,搖搖頭說道:“無心插柳柳成蔭。既然大皇子來了,恐怕我這個大老粗也是被人看上了,也罷,反正你也是第一個親自來找我的皇子,我就跟你談談?!?p> 他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竟是請第五炯和他一起在這城頭上逛逛。
這可真是奇了,已經明知道自己是受人招攬,但他卻反客為主,似乎是要考校第五炯一番。
第五炯也不客氣,走在他的身邊與他并肩而行,他的外貌可以說的上是豐神俊朗,尤其是身材又勻稱,雖說是皇子卻也并沒有因為貪圖享樂落下鍛體。一旁的程不畏就不同了,明明是個馬上掙功名的將軍,卻是一身的肥膘,甚至還有些肚腩,外貌雖然高大,但是因為實在太過肥胖顯得有些矮胖,兩人站在一塊,倒是形成了很是鮮明的對比,不過若是有人因此而小瞧了他,那可是大錯特錯了,第五炯冷不丁瞧見他胳膊上的腱子肉,果然此人依舊有勇力,只不過常年安插在帝都守城荒廢了自己。
“你看我這身肥肉,真是好久不動了,老子當年也是敢在西漠狼騎里動刀子的,可惜當時的沙場里沒有如今的宇文翎楚鳳歌這樣的絕世名將。”他摸著自己肥大的肚腩感慨道,望著遠處的落日余暉,不禁感慨萬千。
“人生如這落日,總是有人遲暮,有人如同新生的太陽,統(tǒng)領尚未年老,怎么說話失了豪氣?”第五炯望著眼前的萬丈金光豪氣頓生,竟然不顧禮節(jié)將手搭在了程不畏的肩膀上。
晚霞如血染紅了一方驕陽,而日落了,黃昏的余韻也割舍不去,將滿地灑滿血淋淋的赤金色,好像夢境里夢到的仙境,夢中的虛假是夢上加夢的不真實,眼前的景象迷醉了人,讓他倆看穿了內心的真實與虛妄。
程不畏這時也看著景色入了魔,只是看了看第五炯搭在他肩頭的手,也不加以勸阻,要知道第五炯身后雖然沒有強大勢力的輔佐,但畢竟頂著杏雨皇帝第五重明的大兒子的身份,按照禮儀規(guī)定程不畏當算是他的下人,皇室中人自詡高貴怎么能對一個下人如此親熱。
“爺爺我也曾經豪氣沖天,那個時候杏雨戰(zhàn)爭不休,戰(zhàn)亂連綿,我奉你爺爺的命令率軍一萬平亂,當時叛軍足有五萬多人,我心里算著若是人人以一敵五,怎么著也該夠數了,啊哈哈哈哈哈哈,當年真是無知者無畏啊!”
第五炯聽他用鄉(xiāng)野間的自稱,不覺得有絲毫不妥甚至覺得頗為舒服,一點也不做作,對他的好感又上了一層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