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橙面上略顯尷尬,她撫了撫發(fā)上那支水頭極好的玉簪:“姐姐說哪里話。姐姐才是一等一的美人。”
在蕭景橙和蕭南喬說話的空當里,柳儀嘉已經(jīng)仔仔細細的將蕭南喬打量個四五遭了。她昨晚已經(jīng)聽說了蕭南喬容貌恢復的事,但她沒想到,五年不見,蕭南喬會出落的這般美麗。
而且不僅容貌美麗,那份清麗的氣質(zhì),打著燈籠找遍全京城,都怕是再難找出一個。
柳儀嘉心里打起了鼓.....如今的蕭南喬看起來似乎已經(jīng)不是她能拿捏的了。但她又轉(zhuǎn)念一想,若是蕭南喬真的聰明了,怎么會來赴今天下午這場鴻門宴。
瞬間,柳儀嘉放松了些。
“三小姐可算是回來了。這五年定是受了不少苦吧?!绷鴥x嘉狀似親昵的拍了拍蕭南喬的手。
蕭南喬看著馬車外的風景搖了搖頭,不動聲色的將手收了收:“姨娘這話便是說錯了,爺爺待我極好。五年來不知給我塞了多少金銀。若要說過得好,恐怕京城里的普通官家小姐都沒我在鄉(xiāng)野過得好?!?p> 蕭南喬這話并不是夸張,蕭天肅將蕭南喬住的別莊修整的極為舒適,月月都給送來大把銀子和首飾,還派了國公府武功最高的一批府兵去別莊保護,把別莊看的如同鐵桶一般。
若非如此,她容貌已好的消息怎么可能現(xiàn)在才被人得知。
蕭景橙聽到此處,心中嫉恨不已,爺爺果然將所有的寵愛都給了這個有娘生沒娘養(yǎng)的蕭南喬。她瞧了眼蕭南喬頭上的首飾,珠釵上的寶珠是最上等的東海珠,東海珠極為貴重,一顆的價值就比她所有首飾加起來都貴。
虧她為了去平南王府,還把她最寶貝的首飾全戴了出來,結(jié)果卻還比不過蕭南喬隨意的一只珠釵。
蕭景橙悶悶道:“爺爺一向都對三姐姐最好?!?p> 蕭南喬含笑,爺爺確實對她和對其他孫子孫女是有所區(qū)別的,可能是心疼她沒有母親吧,爺爺向來溺愛她,有求必應,只要她要的,沒有爺爺不給的。
柳儀嘉嬌笑了一聲對蕭南喬道:“三小姐,此番去平南王府,我們定要找機會同老王妃好好談談。老爺為三小姐的婚事,昨夜徹夜難眠。就怕這樁婚事毀了。三小姐以后受苦?!?p> “那依姨娘的意思,我們該怎么辦?”
柳儀嘉見蕭南喬的表情如常,她心中頓時輕松了許多:“按以往的慣例,茶會進行到一半的時候,主人會去廚房準備一道親手做的茶點,平南王府現(xiàn)在還沒有王妃,所以定然是老王妃去操持此事。我們可以在這個時候去單獨見老王妃。”
蕭南喬瞥了眼旁邊目露期待的蕭景橙,澄凈的雙眸有一瞬間的寒光,她笑道:“南喬全聽姨娘的?!?p> 蕭景橙不僅面露大喜之色,像是什么壞事快要得逞了一般,柳儀嘉連忙用腳暗中踢了一下蕭景橙的裙擺,讓她收斂。
蕭南喬只當沒看到,她轉(zhuǎn)了轉(zhuǎn)手上的玉鐲。
今天…….應該會見到韓玉清吧。
平南王府已經(jīng)熱鬧了起來,各家的名門淑女紛紛精心打扮而來,蕭東遠分析的不錯,林越確實是本著打蕭南喬臉面的意思準備的這場宴會。
京城中許多人都知道十二月初六是平南王府和安國公府定親的日子,而平南王府今日卻突然倉促的準備了這個茶會,早上下發(fā)的請柬,下午便要辦會,這件事實在是前所未有。
但平南王府地位尊崇,高門得到消息之后,都得買平南王府一個面子,帶著各家最漂亮的女兒紛紛出席。
平南王府這一舉,其實告知所有高門,林越不準備娶蕭南喬了。而平南王妃的位子一空出來,便是公主都得對這王妃的位子動心。
茶會的座位已經(jīng)坐了一大半了,雖然小姐們都是精心打扮,但是最亮眼的永遠都是大梁第一美人韓玉清。
只有韓玉清出現(xiàn),其他人瞬間湮滅為塵埃,而韓玉清卻是高高在上的月亮。
“玉清,你這瓔珞真好看!上面鑲的寶珠應該是西海珠吧!”
韓玉清平日玩的較好的幾個高門小姐,都圍著她嘰嘰喳喳。似乎人生來喜愛吹捧美人,所以只要逢了韓玉清在場,圍著她的贊美是不絕于耳的。
韓玉清伸出涂了丹蔻的纖纖玉手,她摸了摸脖上的瓔珞,嫣然淺笑,一舉一動之間皆是第一美人的風情:“這瓔珞是母親給我的?!?p> “怪不得呢,長公主殿下的珠寶就是不一般,西海的寶珠可是天下第一的難尋。但是啊,再美的寶珠都比不過玉清妹妹的美貌呢!”鄭校尉家的嫡女鄭雅麗笑著說,她一向喜歡圍著韓玉清轉(zhuǎn),似乎圍繞在美人身邊,她也就成了美人一般。
西海的寶珠難尋,但是天下間最珍貴的寶珠是東海寶珠。一顆東海寶珠抵得過十顆西海寶珠。不過為了吹捧韓玉清,將西海寶珠說成天下第一,也沒什么要緊的。
太常寺卿的三女劉丹怡平素心機較多,她慣知道說什么能討韓玉清的歡心:“聽說今日平南王府的茶會還給安國公府遞了帖子?!?p> 韓玉清的眼神果然變了。
旁便有人附和,“蕭南喬?她也配來此地?”
“誰說不是呢,鄉(xiāng)野荒地回來的丫頭,身上都沾了鄉(xiāng)下人的臟氣。平白無故就玷污了王府的貴地。聽說容貌還毀了,丑若無鹽的女子,怎么敢賤腳踏貴地!”
“她不敢來吧,平南王爺今日的意思,不就是不打算娶她了。她還敢來?那得多不要臉??!”
“蕭南喬就是個不要臉的毒婦!當年居然敢下毒害老王妃,憑她也想嫁給平南王爺?而且容貌毀壞可是女子的大忌,連屠夫都不愿意娶!”
劉丹怡笑了笑,望了眼神情頗為松快的韓玉清道:“玉清姐姐這般善良的美人兒,怎么會有這樣的姐姐?”
韓玉清看向劉丹怡的目光柔和了幾分,她輕柔道:“姐姐與我一母同胞。當年之事定是有所誤會,姐姐怎么會是那般的毒婦呢。”
“玉清!你太善良了!現(xiàn)下那毒婦回京了,說不定是要欺負你的?!编嵮披惡軞鈶?。
周圍人都七嘴八舌的稱贊起了韓玉清的善良,將蕭南喬說的一無是處。
“安國公府的馬車來了!”
此時,一聲不大不小的叫喊聲傳來,聽清內(nèi)容后,韓玉清周圍的噪雜聲瞬間靜了下來。
蕭南喬?她居然真的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