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護?”
依然是在葉家的名下醫(yī)院的高級病房里,依然打著繃帶的葉長生看著身旁躺著的葉禮,嘴里反復念叨著守護兩個字。
本來屬于他的單獨病房里面,在他的強烈要求下,又加了一個床位,病友就是同樣被蘇意映弄成重傷,精血損失巨大的葉禮。
好在他這間帶著會客室的單獨療養(yǎng)病房足夠大,額外再放一張病床也半點不顯得擁擠。
“那位小先生劍法之高,怕是已經劍士了。”葉禮對著隔壁的葉長生說道。
“劍士??又是什么?”老老實實坐在葉禮面前削著蘋果的葉長明,看著隔壁床位一臉柔情,正在服侍葉長生喝水的呂安安,心里不免有些酸。
看來原紅藥的藥還真是有些東西,自家這位心中只有劍的堂弟,也有了幾分鐵樹開花的意思,跟這位大胸弟呂安安偶爾還有說有笑。看得葉長明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狗死的時候,沒有一對情侶是無辜的!
但愿你倆結束的那個時刻,希望你不要怪我吧。久經花叢的葉長明哪里會看不出,自家這位堂弟雖然表面上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其實心中早就對這位呂安安有些動心。
不然以他這位堂弟的性格,如果沒有些意動,早在這位呂安安來的第三次,就會被他讓人禮貌地擋在門外。
不經歷大喜大悲,我葉家人哪能覺醒那個?看著言笑晏晏的呂安安和一臉無奈但含著一絲寵溺的葉長生,葉長明心中泛起的,不僅是為即將到來的悲戀的感慨。
更多的,還是在野心驅動下,名為無情的冷意!
要知道,風卷葉狂,并不只是說說而已!
要怪,就怪他姓葉吧。葉長明低聲呢喃到。
“嗯?”看著葉長明低聲呢喃的樣子,病床上的葉禮好奇地看了他一眼。
“我只是想知道,那個什么劍士,真的這么厲害嗎?”看到葉家年輕一輩武力可以排前三的葉禮疑惑地看著自己,葉長明收起了臉上的輕佻,好奇地問道。
“呵呵,不要看外面到處劍神,劍豪滿天飛,其實在真正的學劍人眼中,習劍人只有幾個層次,劍徒,劍客,劍士,劍神、劍圣、劍魔,當然,后三種是并列的?!?p> 受了重傷的葉禮似乎也有些體悟,并未像以前那樣沉默寡語,惜字如金,而是耐心地向葉長明等人科普。
這句話一出,不僅是葉長明,就連不遠處的葉長生也扭過頭來,好奇地看著葉禮,讓他講解一下的意思很明顯。
“你們都是家里的小少爺,又不是專門學武的,不知道這些很正常?!比~禮笑著說。
葉家發(fā)展到今天,早就是一個龐大的家族,不僅有像葉長明葉長生這種有繼承權的宗家子弟,也有葉禮這種,雖然一輩子都不可能繼承葉家,但是世代為葉家服務的葉家人。
葉禮就是葉家武脈的人,祖上也是葉家旁支,但是這么多年下來,已經完全喪失繼承權,只好世代習武,充作葉家的武裝力量。
像葉禮這樣的還有很多,有世世代代為葉家打理生意的,也有世世代代幫葉家處理地面上的三教九流雜事的,他們雖不是主干,也是葉家這棵大樹重要的枝干之一。雖然葉禮他不能當家主之位,但是以他的武功和為人,十年之后,葉家的一個長老的位置是肯定跑不掉的。
“那禮哥,你給我們講講?”開口的竟然是葉長生,作為愛劍之人,他對于這些東西向來是沒有什么抵抗力的。
“嗯。”葉禮沉思了一下,看了呂安安一眼,發(fā)覺葉家這兩兄弟都沒有什么表示之后,這才緩緩開口。
“在真正修習劍道的人眼中,習劍之人按照對于劍道的理解,分為這幾個境界?!?p> “首先,就是劍徒境,也叫劍手,取握劍在手之意,這些就是初學劍的人,招式尚不純熟,僅僅是手中能握劍揮劍罷了,只是個練劍的學徒,還不能用開了刃的真劍?!?p> “千萬不要以為劍徒境很簡單,學劍的大多數人都卡在這一層,因為招式尚不純熟就用真劍的話,最大的可能就是練劍的時候傷了自己,無意中切掉自己的手指或者劃傷自己大腿之類的事情,時常有發(fā)生?!?p> “難怪——”葉長生想起了西岳武館自己的那些師兄弟們,雖然被呂二嚴禁用開了刃的劍,但是對練的時候還經常傷到自己。
“第二層便是劍客,到了這一境界,招數什么的他已經掌握成熟,對于手中的劍也有了初步掌控,所謂客隨主便,此時他手中的劍就像是客人一樣,能夠隨著他的心意揮動了?!?p> “而第三層,便是劍士境,又叫劍勢境或者劍師境,到了這個境界,已經開始不受招數的束縛,他手中的劍就像古代的“士”對自己的主君一樣,不僅如臂使指,而且開始生出自己的劍勢了,我葉家的鷹揚劍勢出劍時會有鷹鳴干擾對方心神,先聲奪人,還有風家的風卷劍勢出劍時會生成氣旋,使對方的兵器產生偏移,都在此列,而到了這個境界的習劍人已經算是劍術大成,轉而修劍之法則了,足以為天下大多數學劍人的師傅,所以又叫劍師?!?p> “順便說一句,那位小先生便是一位極為厲害的劍師?!比~禮看著天花板,回憶著他跟蘇意映交手的畫面。
“那么,劍圣,劍神還有劍魔呢?”葉長明聽得極為入神,隨即開口問道。
“呵呵,他們都是屬于劍師后三境,并無高下之分,只是選擇不同,而且到了他們的境界,已經就不是人間的劍了。”
“真的這么厲害?”葉長明追問,一邊的葉長生也睜大了眼睛。
“到了劍師境,掌握了劍勢之后,學劍之人如果想要精進,有三條路可以選擇?!?p> “其一就是劍神,在劍神的眼中,世間皆是劍理,喝水是劍理,走路是劍理,他們將萬物化作劍理,融入自己的劍里,在他劍勢化作劍域中,他就是劍中的神,故稱劍神,傳說劍神眼中,草木竹石皆可為劍,一出手則相當與萬劍齊攻,無處不是劍襲來!”
“我勒個擦,這么吊!”葉長明不由得驚呼起來,同時將削好的蘋果遞給葉禮。“那不就是怪物?那么,劍圣和劍魔呢?”
“呵呵?!笨粗荒槾魷谋娙耍~禮接過蘋果,啃了一口,這才繼續(xù)開口。
“如果說劍神是將萬物化作劍理,照進自己的劍中,那么劍圣則正好相反,而是打開自己的劍域,將自己的劍理與萬物相合,領悟到自己的法則,如同上古時候的立言的圣人一般,以劍稱圣,比如那位真武山的瘋真人,他的太極劍道,便是走得劍圣的路子?”
“太極劍?”葉長生眉頭緊皺,緊緊盯著葉禮。
“能實戰(zhàn)?”
“當然不能。”葉禮啃了一口蘋果,吊了一下眾人的胃口之后,這才繼續(xù)說下去。
“因為那根本不是劍招,而是那位瘋真人將自己對于整個天地和大道的理解,通過這套劍術展示出來,如果當做劍術招式演練,除了對于身體有些好處以外,其實戰(zhàn)的作用,甚至不如你那位呂二的伏山劍。”
“什么?”咋聽到這句話,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那位瘋真人雖然游戲人間,但是驚才絕艷,到了其劍道大成之際,將自己對于大道的理解,以劍法的方式表現出來,換言之,這套廣為流傳的太極劍,便是那位瘋道人對于整個天地的理解!他認為便是陰陽與太極,構成了大道運轉,世間萬物!”
“不會吧——”呂安安也掩嘴輕呼,雖然她對于這些不是特別懂,但是一想到晨練老大爺都會的太極劍竟然如此牛叉,連她也有些被震驚了。
“別說普通人看不懂,就是到了劍師境的高人,雖然明白太極劍的恐怖,但是也很難領悟,據說太極劍法二十四式,其實是二十四勢,每一式都包含著一種極為高明的劍勢,或是輕重之勢,或是陰陽之勢,全部領悟了這二十四勢并將其融為一勢的人,才能真正學會太極劍勢!”
“據說形成了自己法則的劍圣,在他的劍域內,他能夠改變規(guī)則,比如快慢,輕重,甚至還可能改變時空!”
“傳說中獨孤劍圣一劍甚至讓人穿越時空,也不是無稽之談!”
“那劍魔呢?”葉長生已經完全被這些劍道境界吸引住了,放下了嘴邊的保溫盒,急急地問道。
“所謂劍魔,則是將心中的七情六欲都鎮(zhèn)壓轉移到劍中的人,心中只有劍一物,以劍為感情寄托物,心中只有冰冷的劍意,他手中的那把劍,自此有了自己的意識和欲望,到了愛劍成魔的地步,為了壯大劍中的意識,不少劍魔都會選擇讓他手中的魔劍吸收旁人的七情六欲,故此不少劍魔為了吸收憤恨恐懼之情,做出種種可怕而極端的事情來,故此入了魔道?!?p> 據說劍魔甚至可以勾連不屬于此界的魔頭下凡,斬殺之后奪取它們的心念和精華,滋養(yǎng)自身和手中的劍,劍魔擁有種種不可思議的神通,心中也只有劍,故此最為危險!據說上古的不少劍魔讓自己心無旁騖,還會殺光自己的所有親人,謂之‘斬塵緣’!”
“好可怕——”光是聽到這些,呂安安已經有些害怕了,死死抓住了葉長生的未受傷的左手,后者也沒有任何拒絕的表示。
“劍神,劍圣,劍魔,那傳說中的劍仙呢?”葉長明問道。
“劍仙嗎?顧名思義,就是修習劍道的仙人或者修仙者,掌握了靈力的他們,對于劍的理解甚至可能不如一個凡間的武者,但是因為他們會使用靈力,所有手中的劍也是極為可怕。只是一種稱呼而非是修劍的境界。比如那位瘋道人也可以稱為劍仙,但是他留在人間的最后境界也就是劍圣之境,兩者并不沖突?!?p> “原來如此!”葉長生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這才反應過來呂安安整個人似乎都靠在他懷里,扭頭過去,兩人的臉已經不足三公分,就連對方的呼吸都能感覺得到。
感受著左手上傳來的巨大壓迫感,葉長生不禁有些臉紅,不敢直視對方。
“嚶嚶嚶,按照禮哥所說,那位打敗了你的那位小先生,豈不是很厲害,答應我,不要再去找他比劍了好不好?!?p> 四目相觸,心尖都融化成一汪春水的呂安安哪還有平時的大小姐模樣,化身嚶嚶怪,有些擔憂地看著葉長生。
“不知道哪里冒出個小先生,把你傷成這樣?!蹦樕想m然是一副擔憂的模樣,但是呂安安心中還是有些感謝這位素未謀面的“小先生”的,不是他的話,自己哪里有機會跟自己的白馬王子關系大進?
“額——”所有人都看著呂安安,神情都有些無奈。
她不會真的不知道吧?
之前知道這個事的時候,葉長明看到蘇意映的資料,甚至以為這位呂安安心機深沉,故意請那位“小先生”過來打傷葉長生,然后以賠罪的名義趁機接近他,想要嫁進葉家。
這種勾心斗角的事情,他從小到大,不知道經歷過多少,別說呂家自導自演一場打架鬧劇,讓呂二請他來武館,意圖就是讓蘇意映打傷葉長生,然后趁機跟葉家搭上線的操作,就是那種謀算好幾年,花了很大力氣只為了在家主面前說句輕飄飄地話,然后引起兩方勢力不和死斗的事情,他都看過不止一次。
所以他才動了殺心,讓原紅藥對呂安安出手,順便幫自家這位堂弟煉心。
現在看著她這么一副模樣,葉長明確信了,這位呂小姐就是傻,如果她真的是幕后主使的話,她就不會說出這樣的話。開玩笑,蘇意映的資料對于在場的眾人來說,無論哪個不是唾手可得,如果她真是心機深沉,不會連這一點都想不到,能這樣說話,就說明她是真的不知道那位“小先生”就在她名下的《新新奇談》。
果然,胸大無腦這句話是真的。看著呂安安小姐姐那對雄偉的大兔子,都快把自家堂弟的手臂接觸處淹沒了,葉長明露出了苦笑。
這種百般算計卻發(fā)現假想敵根本就是傻子的感覺,就像是一拳打在了空處,簡直讓人郁悶。
于是他扭過頭去,再也不想看到面前這對戀愛狗,甚至有種想要掏出火把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