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寶,阿雅想死你了~”喬安雅一見到趙肅就撲進(jìn)了他懷里,走哪都不愿下來。
“嗯。”
“二寶,你看見到我都不笑的嗎?”
趙肅咧嘴笑了笑。
“好假哦!”
趙肅真誠的笑了笑,看著懷里的大粉團(tuán)子,捏著她肉乎乎的臉商量著,“小祖宗哎,可否換個稱呼?”
“趙二寶?!?p> “……”
“主子,西霞閣已經(jīng)收拾妥當(dāng)了,隨時可以入住。”
“我不,我不要一個人睡,我要和二寶一起睡!”懷里的大粉團(tuán)子開始耍無賴,肉乎乎的小手抱著趙肅的脖子左搖右晃的,完全不當(dāng)人頭搗騰。
“小祖宗,你可消停點(diǎn)兒吧!”
趙肅甚是無奈的掰扯著她的爪子,想要將脖子解脫出來,奈何喬安雅人小但力氣足,死死抱著趙肅的腦袋,死都不松手。
趙肅怕傷了小祖宗,不敢用力,只能坐在轎攆中和她掰扯。
還沒掰扯一會兒,就聽到了哽咽聲,一滴滴灼熱滾燙的液體浸濕了衣領(lǐng)。
趙肅無奈的嘆了口氣,妥協(xié)了,“抱吧抱吧,想抱多久抱多久?!?p> “趙二寶~嗚嗚嗚……阿雅好想你?!?p> “爺走的時候才多大點(diǎn)兒的小屁孩兒,就知道什么叫想了?。 ?p> “嗚嗚嗚~二寶壞,每次都丟下阿雅,把阿雅一個人留在老家,二寶壞,壞二寶,阿雅再也不和你玩了……嗚嗚~~~(>_<)~~~”
轎攆外的喬武沒憋住,笑出了聲。
小祖宗聽到嘲笑聲,哭得更狠了,一抽一抽的格外惹人憐愛。
趙肅拍著她的背,給她順著氣。
“隨便哭哭得了啊,沒完沒了的小心爺給你扔外面去?!壁w肅威脅道。
喬安雅哭聲一頓,沉默了一瞬,突然張大了嘴爆哭了起來,還手腳并用的胡亂撲騰。
“我要娘親,嗚嗚~~二寶壞,阿雅不要二寶,阿雅要娘親,阿雅要娘親,啊啊啊……阿雅要娘親,二寶壞,二寶不要二寶??!”
“嗯,二寶不要二寶,二寶要阿雅?!?p> 面對喬安雅,趙肅總是能提高自己的耐受點(diǎn)。
“錯了,錯了……不是二寶!”
“哪錯了???”趙肅又是無奈又是好笑。
喬安雅愣了一瞬,也沒想出來是哪里錯了,只會一抽一抽的說著錯了。
小姑娘鬧起來,半天都收不住,直到到了王府,喬安雅才掛著兩條淚痕睡著了。
“嘖,這小家伙真能哭!”
趙肅捻起衣領(lǐng),上面糊滿了鼻涕眼淚。
喬辛遞來了毛巾,又去找換洗的衣服。
“主子,待會人小郡主起來見不到你人又該哭了。”
“烏鴉嘴?!?p> 趙肅瞪了他一眼,有些疲憊的揉了揉眉心,照顧孩子真比朝堂的陰謀算計(jì)還累。
喬安雅這孩子,小小年紀(jì)就失去了父母,小姨死前托孤,一去已經(jīng)三年多了。
小姨嫁了個武官,自己也是巾幗不讓須眉,身著戎裝提起長槍奔赴戰(zhàn)場,奈何沙場世事無常,終究沒能逃過一個死字。
三年了,那一封血書依舊刻在心里。
小姨是為了北趙的安固犧牲的,留下三歲稚子,這個歲數(shù)的小孩兒已經(jīng)產(chǎn)生了依戀之情,知道父母都死了,哭得死去活來,也只有在趙肅懷里會稍微安穩(wěn)點(diǎn)。
那段時間,趙肅不管做什么都是抱著那孩子,怕那孩子睜眼見不到他又會哭。
好不容易培養(yǎng)出了感情,讓她暫時忘記了失去父母的痛,他又掛帥出征了,再次留喬安雅一個人。
“喬辛,現(xiàn)在的小孩兒都這么精的嗎?”
“爺說哪種小孩?!?p> 按趙肅的說法,他也是個小孩兒。
趙肅想到這茬兒,不說話了。
喬安雅雖然才六七歲,人卻鬼精鬼精的,或許是因?yàn)楦改妇褪浅鲞h(yuǎn)門就再也沒回來過,是以她對離別格外敏感。
趙肅是走的當(dāng)天告訴喬安雅他要出遠(yuǎn)門,走后在信中聽說小姑娘哭得傷心,可自己沒看到便沒什么體會。
這次見面,看小姑娘哭得上氣兒不接下氣兒的模樣,當(dāng)能想象到三歲的小粉團(tuán)子該是如何的肝腸寸斷,又是如何的整日以淚洗面。
“真是欠了你的!”
趙肅勾了勾喬安雅安睡的容顏,笑得無奈。
喬辛擰干了熱帕子,想要給小郡主擦臉。
“給我?!?p> 趙肅接過帕子,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擦去她臉上的淚痕。
“她既然不想一個人呆著,就安排她去芙蓉院吧,蓉娘也能照應(yīng)著點(diǎn)?!?p> “二寶~”
睡夢中的喬安雅并不安穩(wěn),兩只胖乎乎的爪子揮舞著,抱住了趙肅的胳膊。
趙肅失笑,“二寶不走,乖乖睡吧?!?p> 看著燕王柔和的模樣,喬辛有些感嘆。
世人皆說北趙燕王殺伐果決金戈鬼面黑心肝,可又有誰能看到他如今溫和的模樣。
人之初,性本善。
他并非冷血,只是局勢不讓他和善溫柔,他若對敵人有一分的溫和,那對北趙民眾便是生死的抉擇。
趙肅這人啊,把青春年少奉獻(xiàn)給了北疆,把生命奉獻(xiàn)給了北趙萬萬子民,把心底的那一絲溫柔,給了最親的人。
可他最親的人,卻屈指可數(shù)。
喬辛看著趙肅溫聲細(xì)語的模樣,莫名有些心疼這樣的主子。
安撫好了喬安雅,趙肅連處理公務(wù)的心思都沒了。
“爺,下雪了?!?p> “爺眼瞎嗎!”
趙肅白了他一眼,站在廊口看著漫天飛雪,青磚碧瓦都被雪色覆蓋,宛如回到了初生時的潔白無瑕。
大片大片的雪像鵝毛一樣飛舞著,妝點(diǎn)著北趙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河。
“玉卿最近如何?”
“咳得比平時狠些,好些日子沒有下床了?!?p> 趙肅眉頭皺了起來,說著氣話,“活該。”
喬辛翻了個白眼兒,忍不住吐槽道,“嘴上說著活該,心里心疼得要死要死的?!?p> 趙肅擰眉,斜睨著他,“小屁孩兒懂什么?!?p> “爺,在您心里,屬下啥時候才能長大成人啊,屬下已經(jīng)十四了,不小了!”
趙肅咧了咧嘴角,無賴道:“小屁孩兒就是小屁孩兒,長大了還是小屁孩兒?!?p> 喬辛望天,無語凝噎。
趙肅瞇著眸看著天光白亮,漫天飛雪,欣慰道:“瑞雪兆豐年?!?p> 柳絮飛滿天,瑞雪兆豐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