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
沐容沒有出聲，只是靜靜坐在椅子上。
秋風拂過，他喃喃道。
“我……死了啊”
“呵呵”
“為什么一定要殺了我呢”
沐容就這樣呆在那里。
咔噠的一聲，劉順緩緩從浴室里出來，看見的，便是這樣的場景。
他沒有出聲。
“這么快就出來了？”
沐容回神，走到劉順身旁。
劉順畏畏縮縮的蜷在輪椅上去，沒有說話。
“沒有洗澡？只是換了個衣服？”
沐容看著他依舊沒有水漬的頭發(fā)，猜測到。
他手撫上劉順的頭發(fā)。
劉順顫動一下。
“臟，會弄臟……”
沐容愣住。
他蹲了下來，看向劉順。
“不臟，你不臟的。”
劉順的思緒突然就回到那個雨夜。
那個人，也是這樣說的，只是，沒有用這種語氣。
他說“你不臟啊，順兒”
“那叔叔讓你變臟好不好？”
“看看這小胳膊小腿”
“多干凈啊”
“叔叔都想了一天呢”
“叔叔帶你去玩兒好不好”
他就是用這樣誘惑的語氣，把他引到暗巷里。
然后……他被按在那里了啊。
很粗暴。
很疼。
沒有多長時間啊。
他就那樣衣衫不整的躺在地上。
那個人踩著他的腿，猖狂的笑。
他說“你個小..賤..皮子，是不是臟了？”
他就用那樣的眼神看著他。
很疼，渾身都疼。
他很討厭那個人的眼神。
赤裸裸的。
可是，他拿什么反抗？
他無法反抗啊。
他只能把自己變得強大，讓人不能欺負他。
可是，真的……很疼啊。
是那種劇烈的疼。
他走了。
他就那樣衣衫不整的趴在那。
他就是在那時……臟了吧。
他很臟，很臟的。
劉順被眼前湊過來的人臉嚇住，他的臉上有了紅暈，十分熱。
他和那個人一樣是嗎。
一樣想像讓他疼，讓他臟。
自己已經(jīng)臟了啊。
劉順猛地推開他，沐容沒有注意而摔倒在地。
發(fā)出砰的一聲巨響。
劉順愣住，然后以自己的最快速度，滑出了房間，藏匿在其他地方。
他剛才在想什么？
他剛才在奢望什么？
奢望那個神仙般得男孩子親他嗎。
他怎么會有這樣惡心的想法。
他怎么會和那個人一樣有這種齷齪的想法。
他就像是地上的泥，任人踩踏。
可他是什么。
他是天上的云啊。
不可高攀的云。
他怎么敢？
怎么敢奢望得到他的一點點呵護。
想到父親語重心長的話，他突然想。
是不是父親知道他會有這樣齷齪的想法。
才會告訴他遠離這個人。
遠離他，才不會受傷。
父親……是這個意思嗎？
遠離所有可能會傷害自己的人。
才不會受傷。
他曾經(jīng)……就是因為跟著那個人走，才會變成這樣……骯臟的啊。
他突然就哭了。
如果父親死了，世界上，是不是再也沒有可以相信的人？
是不是，所有人都會嫌棄他。
唾棄他。
拋棄他。
像垃圾一樣避之而不及，然后罵他，把他的尊嚴踩在地上。
罵他臟，罵他癡心妄想。
淚水，一滴一滴，順著臉頰滑落，聚集在下頜。
濕一片衣襟。
他曾想，活著，真的很累。
然后，有了父親。
他想，活著很好。
可是父親離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