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發(fā)病
“奴婢不累,今夜奴婢守夜,小姐快些歇息吧”東暗聲音沉冷又藏著幾分柔軟道。
“怎的不累?今兒都累了一天了,我這兒不用守的”凌殊元不知道東暗為何如此堅持。
她也沒多想,困意一陣陣的襲來,她已經(jīng)快要撐不住自己的眼皮子了。
“小姐快些睡吧”東暗看著凌殊元那強撐著困倦的樣子,越發(fā)的打定主意,不能離開了。
到后面,東暗的聲音在凌殊元聽來就是忽遠忽近的,她半睡半醒的小聲應(yīng)著東暗,自己說了什么也沒注意,就這么沉沉的睡過去了。
東暗看著凌殊元陷入熟睡的模樣,替她好好的掖了掖被角,起身走到屏風(fēng)外,就在那榻上閉目養(yǎng)神,盡量隱匿著自己的氣息,精神卻是高度集中的,任何風(fēng)吹草動都逃不過她的耳。
一直到了第二天早上,天都快要亮了,東暗守了一晚上也沒有什么結(jié)果。
這讓東暗皺了皺眉頭,她對自己的隱匿之術(shù)是很有信心的,但是卻也不見有人來。
東暗也是怕打草驚蛇才沒有直接著手去查的,她還是不放心,若是抓不到這賊人,她難以心安。
直到天蒙蒙亮的時候,到了卯時正,東暗才叫凌殊元起床,這是凌殊元自己要求的,她說她要起來練早功。
凌殊元正在睡夢中把那個威脅他的王八蛋大卸八塊呢,就感覺有人在打擾自己。
她皺著眉頭翻了個身,嘟囔著罵了一句,繼續(xù)著自己的“一雪前恥”的大事。
東暗瞧著凌殊元怎么動都沒反應(yīng),還一臉的煩躁,一時間也有些無奈,她又下不去狠手。
只得在旁邊干愣愣的瞧著,其余三人洗漱完畢后,推門進來看見的就是這么一副場景。
她們小姐之前可沒有賴床的習(xí)慣啊,想來也是昨天給累壞了吧。
四人都有些不忍心叫醒凌殊元,但是又想到她昨日睡前說的,不論如何,今早卯時一定要叫醒她,可不能讓她賴著。
南香嘆了一口氣,直接對著熟睡的凌殊元河?xùn)|獅吼:“小姐!?。≡赓\啦?。?!”
南香一直陪在凌殊元身邊,她心思比較細膩,她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的小姐似乎異常的在乎這些身外之物。
果然,在她吼完之后,凌殊元立馬就彈了起來:“哪?!哪兒呢?!無恥小賊拿命來?。 ?p> 這震天獅吼功堪比南香的河?xùn)|獅吼,她們伺候小姐五年多了,何時見過她這般彪悍的模樣,頭頂雞窩,雙手呈鷹爪狀,面色狠厲……
這簡直驚呆了一眾丫鬟們,一個個的愣怔著看向凌殊元。
凌殊元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看著丫頭們呆愣的模樣,她收了手,整理了自己的儀態(tài),端正的跪坐在床上,然后頗為不自在的咳了兩聲。
一眾丫頭立馬回神,但是再次看向凌殊元的眼神還是有些驚悚。
若不是日日夜夜的守在小姐身邊,她們真會懷疑自家小姐是不是被掉包了呢。
這臉色變的,都能跟南香的易容之術(shù)相媲美了。
“咳……如今卯時都已經(jīng)過了三刻鐘了,怎的現(xiàn)在才來叫我”凌殊元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就是要借此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一眾丫頭面面相覷,然后東暗仿佛感覺不到這氣氛的詭異般,一板一眼開口:“奴婢從卯時就在叫你了,可你賴床”
其余三人都向東暗投去一個“你有種”的眼神,如今小姐這般暴躁的樣子,可把她們都嚇得不輕。
“可不就是會賴床才讓你們來叫的嘛……”凌殊元小聲嘟囔,其余四人都沒聽清。
“什么?”東暗有些愣怔的問道。
“無事,伺候我梳洗吧,咱今天還得練”凌殊元伸了一個懶腰。
渾身上下的酸痛讓她一瞬間就清醒了,果真是太久沒鍛煉了,這感覺真是酸爽!
四人聽得她說今日還要再練,也不再多說什么,南香和西影伺候她梳洗,北疏去小廚房做早膳,東暗也下去梳洗了一番。
然后幾人又開始在院子里待著,昨日凌殊元練習(xí)的都是基礎(chǔ),今日也是,雖然凌殊元腦中有很多高大上的招式,但是這副身子卻是沒有底子的,很難施展開來。
所以她要從基礎(chǔ)開始練習(xí),穩(wěn)扎穩(wěn)打。
接下來的幾日,凌殊元都是這么日復(fù)一日的練武,旁的什么都不關(guān)心,東暗一連守了幾日,也不見有什么賊人。
凌殊元也注意到了東暗的反常,她大概知道了東暗為什么天天硬是要給她守夜。
讓她去休息換北疏她們來,她也不樂意,這幾天估計都沒休息好,但是凌殊元又不能跟她實話實說。
她以為東暗守個兩三日就會熬不住了,畢竟白天還要跟著她練武。
但是東暗的身體素質(zhì)和意志力真的是超乎她的想象了,哪怕白天陪著她練了一天的功,晚上依然堅持不懈的給她守夜,對此,凌殊元也感到了萬分的無奈。
在她練功期間凌夫人也過來看過好幾次,讓她不要太過勞累,又搬了很多上好的補品過來。
凌殊元推脫都推脫不掉,偌大的定國府,什么都不缺,什么好東西都有,整個庫房一大半的補品都在凌殊元的悠元閣里。
用凌夫人的話來講,就是整個定國府的人都身強體健的,沒人會需要那些東西,所以每次一有什么好東西,她都一個勁兒的往悠元閣塞。
不僅是凌夫人,就連凌將軍,凌舒寒和凌浩星一有什么好東西或者新鮮玩意兒,都第一時間讓人給凌殊元送來。
即使是遠在邊疆的大哥,得了什么稀罕物件兒也都千里迢迢的跟著家書送回來。
悠元閣的庫房看起來都比定國府的庫房還要滿了。
這讓凌殊元有些哭笑不得,但是被一家人寵著的感覺真好。
然后,就在第二天,凌殊元突然病倒了。
第二天早晨,四個丫頭照例來喊凌殊元起床,剛開始的時候,凌殊元沒有半點反應(yīng)。
幾個丫頭也都見怪不怪了,畢竟自家小姐每天都要這么賴床,怎么喊都不起來。
但是時間越來越久,叫了好一會兒她還是沒什么反應(yīng),幾人就開始慌了。
平日里小姐就算要賴床,叫她的時候,她好歹還會翻個身,或者扯著被子把自己的頭蓋住。
但是今天是完全沒有一絲反應(yīng)。
北疏立馬蒼白著臉上來給凌殊元診脈,脈象還是一如既往的虛浮無力,但跟之前不同的是,現(xiàn)在脈象還多了幾分紊亂。
她跟在小姐身邊這么多年,小姐的身體也一直是她在調(diào)理著。
對于小姐的情況,怕是沒人比她更清楚了,這樣的脈象她每隔三個月就會診出來一次。
這幾天她一直不放心,但若是三個月便發(fā)一次病,早在三天前就應(yīng)該發(fā)病了。
這幾天看著小姐狀態(tài)很好,她也以為是因為練功,讓她的身體不像之前那么虛弱了。
她還以為這一次小姐不會發(fā)病了,但沒想到,這一次竟然延遲了三天。
之前每次都是隔著三個月病發(fā)一次,雷打不動的,她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問題。
其余三人都圍在旁邊,看著北疏緊緊皺著的眉頭,心下也跟著提了一口氣。
“怎么樣了?”南香聲音顫抖道。
北疏沒有說話,朝著她們搖了搖頭,緩緩開口道:“去叫夫人,小姐這次發(fā)病發(fā)的很突然,比上次延遲了三天”
眾人一聽,紛紛皺起眉頭,心疼的看向蒼白著臉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凌殊元。
西影快速的往外走去,這情況得讓夫人知道,小姐的情況很特殊,但是請了無數(shù)名醫(yī)都難以診斷出來小姐得的是什么病。
都說是因為小姐是早產(chǎn)兒,所以天生體虛,無一例外。
根本沒人能診出來小姐是每隔三個月就會發(fā)一次病,即使北疏給小姐診脈,也只能診出是小姐的身體極度虛弱才導(dǎo)致的昏迷。
若不是每日跟在小姐身邊,她大概也不知道每隔三個月小姐便會虛弱一次吧。
知道這件事的人不多,只有她們幾個貼身丫鬟和將軍夫人知道。
因為這種情況太詭異了,誰都沒辦法診出脈象的特別之處,所以這件事也不能大肆宣揚。
否則若是被不軌之人利用,以此來抹黑對付定國府,這怕是會對定國府有致命的打擊。
久而久之,外人就只知道小姐體弱,弱的輕輕一碰便會暈倒。
這么多年來,小姐每隔三個月便會發(fā)病一次,她們也都束手無策,但是小姐昏迷五日之后,就會自己醒來。
但是每次她暈倒,所有人都會跟著提心吊膽的,因為誰也不知道她這一次會不會醒過來,即使這一次能醒,那下一次呢,再下下次呢。
如此循環(huán)往復(fù),讓所有人都心疼的不行。
西影很快就來到了主院,凌夫人本身也是會武的,所以她每天都有早起練功的習(xí)慣。
西影來到主院的時候,正巧凌夫人收了最后一招,在旁邊坐著喝茶。
凌夫人看到西影行色匆匆的過來,心里“咯噔”了一下,西影這丫頭雖然看起來不靠譜,但是辦事還是很沉穩(wěn)的,如今步伐慌亂,臉色也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