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計劃
“姑娘說的哪里話,本店在這小陽城的信譽也是出了名的好,說了能保你們性命,就一定是能的,要實在不行,咱也可以立個字據(jù)的!”中年男子以為凌殊元只是不信任自己,語氣稍微緩和了一點。
“呵呵!”凌殊元一聲輕笑,繼續(xù)道:“跟土匪講信譽……本小姐看起來像個傻的?……至于字據(jù)嘛,等我們都死干凈了還有誰會知道我們立過字據(jù)?”
聽了凌殊元這撕破臉皮的話,中年男子的面目逐漸變得猙獰,已經(jīng)有十幾年不曾聽過有人在這里提“土匪”兩個字了,來這里的人可都稱他們?yōu)楹脻h,上一次在這里提起“土匪”兩字的人,現(xiàn)在連尸骨都湊不全了。
“聽姑娘這意思,就是不肯配合了!”中年男子面色陰冷,語氣不善。
“配合?”凌殊元輕笑了一聲,手腕迅速翻轉(zhuǎn),一根銀針瞬間沒入中年男子的腹部,男子雙眸瞪大,臉色通紅,但是卻動彈不得,口中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凌殊元無視中年男子眸中的殺意,支起一只腳,慵懶的靠在墻上,聲音輕和:“自然是要配合的,煩請掌柜的多多配合啊!”
掌柜的說不出話來,只能死死的瞪著凌殊元,瞪的眸中都充滿了血絲。
白逸饒有趣味的看了凌殊元一眼,她出手干凈利落,絲毫不拖泥帶水,能把針使得這么熟練,沒有十幾年的功底大概是辦不到的。
哪怕是四丫頭也只看見凌殊元的手翻動了一下,并沒有看見銀針,還以為是凌殊元給這人撒了毒粉。
“小姐,現(xiàn)在我們怎么辦?”南香問道。
凌殊元看了一眼事不關(guān)己的白逸,一腳往那中年男子身上踹去,中年男子就站在一旁一動也不能動。
被凌殊元這么一踹就直挺挺的往白逸那邊倒去。
白逸一個閃身躲過了朝他砸過來的人,那中年男子就這么直愣愣的側(cè)著身子倒在地上,這一摔,他的臉更是紅的像大蝦,他現(xiàn)在開不了口,但是看他那眼神就知道他此時大概是恨不得扒了凌殊元的皮。
“師侄這是何意?”白逸眼神淡淡的看向凌殊元。
凌殊元朝他燦爛一笑:“師侄自小體弱,這么大一坨肉,師侄可扛不動,徒師叔年紀大了,其余的都是女眷,只能勞煩白師叔了!”
白逸被凌殊元那個笑容晃了一瞬,聽了凌殊元的話他輕蹙了一下眉頭,讓他拿這一坨的橫肉,可不得惡心死他。
“師侄打算把他放到哪兒?”白逸開口問道。
“既然是白師叔動手,那自然是放到白師叔的屋里了?!绷枋庠桓崩硭鶓?shù)哪拥馈?p> 白逸聽了之后眉頭皺的更深了,這等小人豈配跟他共處一室?
“不行!本殿可沒興趣守著一個垃圾一夜!”白逸拒絕后繼續(xù)道:“師侄若是不放心,一瓶化尸水解決了他便是!”
中年男子聽了白逸這句話,原本滿是恨意的雙眸瞬間被驚恐取代,他忽然意識到,他可能無意間招惹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他看著白逸的眼神就知道,這男人絕對不是為了恐嚇他,是真的會結(jié)果了他的!
凌殊元看著白逸的神色,就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但是這個人還有大用處,雖然殺了他也是可以安全離開這里的,但是會更麻煩些。
她這一世是真的不想再高調(diào)了,小陽城的勢力錯綜復雜,誰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招惹了什么人,她可不想不明不白就給自己樹敵,既然有更好的解決方法,她是不愿意在惹事的。
但是看白逸一副寧愿殺了他也不會妥協(xié)的模樣,凌殊元一下子就犯了難。
也不是不可以把人帶到她的房間,只是等會兒操作起來可能不方便,因為當著師父的面,她可不敢做那件事。
沉默了一會兒,凌殊元想到了個折中的辦法:“那大概要委屈白師叔和徒師叔擠一擠了,你的那間房就給師侄吧!”
聽了凌殊元的話,悠然皺了皺眉頭,她知道凌丫頭是個有本事的,但聽她這意思,是打算自己和那坨肉待一個房間。
“小姐!你這是打算……”西影說著后面的話也漸漸沒了聲音,因為凌殊元的意思很明顯。
“放心吧,本小姐可是有計劃的,此計劃可以讓我們平安的走出這個地方,都不必憂心!”凌殊元笑了笑。
徒尸也正想說什么,就看見凌殊元朝他使了個眼色,他看了看凌殊元,在看了看悠然,大概是想到了什么,確實,凌丫頭這個計劃能讓他們都安然無恙的走出這個地方。
但在這個計劃里,悠然是一個不確定因素,所以凌殊元一個眼神他就明白了,知道這件事的人可沒幾個,不論哪個門派,總歸也會有些見不得人的事,這些事就成了門派的幸密。
若真要按照凌殊元的那個計劃來,恐怕得先搞定悠然,而在座的所有人,能讓悠然沒有防備之心的就只有自己和凌丫頭,其余的人怕是很難得手。
凌丫頭今夜得守著那坨橫肉,那就只有自己能動手了。
徒尸回了凌殊元一個讓她安心的眼神。
白逸只是挑了挑眉,沒有拒絕凌殊元的提議,凌殊元知道他這就是同意了。
隨即讓人把那中年男子抬到白逸的房間,現(xiàn)在才剛用完晚膳,店小二把膳食都收下去了,這會兒大概還在廚房忙著,也沒人注意到掌柜的已經(jīng)被凌殊元一行人給抬走了。
到了晚上,四丫頭已經(jīng)服用了破神散,中午的時候東暗和北疏已經(jīng)休息過了,所以這會兒是她們兩個守夜。
小姐剛才跟她們說過,今夜無論發(fā)生什么都不要開門,若是有人闖進來直接動手就是,然后就一直在房中等她過來。
四人不知道凌殊元的具體計劃,但連悠然師太都沒有反對小姐,就能證明小姐的計劃是可行的,她們也愿意相信自家小姐。而另一邊,悠然回到之前和凌殊元一起住的房間,開始打坐,她的功夫足以應付這里的蝦兵蟹將了。
至于凌丫頭那邊,那丫頭從來不做沒把握的事,她也從來不會阻止凌丫頭想做的事,她寵愛凌丫頭,也愿意為她付出生命,但她不會讓凌丫頭變成金籠里的金絲雀。
而白逸和徒尸回到了房間后,徒尸就將白逸視若無睹,若不是為了配合凌丫頭,說什么他也不會和這個煞神待在一塊兒。
白逸也同樣不把徒尸放在眼里,兩人從進門之后就沒有任何的交流。
眼看著時間差不多了,兩人都是耳聰目明的人,這時候他們聽到樓下傳來一陣很輕的蛐蛐叫聲。
徒尸和白逸對視了一眼,這少城主的人還真是跟他一樣蠢,大冬天的還有蛐蛐兒?
“本座出去看看!”徒尸說罷就輕手輕腳的出了門,他知道白逸不會搭理他。
隨后他走到悠然的房門,輕輕的推開門進去,看見悠然還坐在床榻上閉著眼打坐,好似感覺不到有人進來一般,隨后他徑直朝悠然走去。
另一頭,在徒尸出門之后,白逸也翻身下床,直接翻窗出去,朝他之前住的那間廂房摸去。
凌殊元盤腿坐在床上,而她對面,站著目光呆滯的中年男子,明明是大冷天,但是凌殊元的額頭布滿細汗,臉色蒼白,嘴唇毫無血色。
白逸直接翻窗進來,在他落地的一瞬,稍微偏頭,伸出食指和中指,夾住朝自己飛來的三根銀針。
他朝凌殊元看去,原本正打算開口調(diào)侃幾句,在看到凌殊元的臉色時就住了嘴,眸中閃過一絲凝重。
看著凌殊元布滿血絲的雙眸,此時正赤紅的緊緊盯著他,那眸中仿佛彌漫著血氣,下一瞬就會有血水從眸中流淌出來一般,看起來詭異又妖嬈。
看著她的眼睛,白逸感覺自己身上的力氣好像在消失,甚至感覺到陣陣眩暈,好像腦海中的理智正在脫離自己,他反應過來后立馬把眼睛閉上。
“凌殊元!把眼睛閉上!”白逸沉聲開口。
話落就快速的朝凌殊元靠近,打算一掌把她打暈,在他抬起手的時候聽到了凌殊元虛弱的聲音:“師叔……”
這聲音細若蚊吟,還有很輕的喘息聲,白逸收了手,把眼睛睜開。
看向凌殊元的雙眼,此時她眸中的血氣褪去了,眸中的血絲還沒有褪去的跡象,看起來依然一片赤紅,但是她眸中已經(jīng)恢復了清明。
凌殊元在恢復理智的一瞬間就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氣,頭疼的仿佛要炸裂開來,心口更是疼的快要麻木了。
白逸一手扶住凌殊元癱軟的身子,感覺到手中的綿軟,他皺了皺眉頭,但是看著凌殊元這副模樣,也不好把人甩出去。
他看了一眼對面站著那個兩眼呆滯無神的中年男子,大概知道了凌殊元在做什么。
他身為無愁殿的殿主,早就聽聞過江湖之中有一種極其耗費心力的邪術(shù),通過自己的雙眼來控制人,稱之為瞳術(shù),江湖之中總是會有各種各樣的傳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