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卜心將自己有限能調(diào)動的雷屬性靈力附于手臂,趁瘦子麻木瞬間一個后踢,正好從瘦子下巴往上帶,使之吐出了一團頭發(fā)狀的東西。
跌在地上的胖子眼神霎時有了焦點,哇哇的吐了起來,盆碗碎片上滿是穢物,在這里宵夜的人們都開始尖叫,店內(nèi)亂成一團。
瘦子見勢不好,直往外奔逃,裴卜心自是緊跟出門。
月亮在天空高懸,街道上一排排的房屋瘋狂后退,裴卜心腳踏屋頂,斑駁樹影自面上一閃而過。
眼見前方瘦子的身影越來越小,裴卜心卻沒有辦法追上,她的風屬性修煉的并不如何,本身靈力也不夠,純靠著身體力量奔行。
“可惡?!迸岵沸陌霃澭?,雙手撐著膝蓋,大口大口的喘氣。
如果她......
殘陽昏黃,酒后酣睡,葉掩疏窗,彼時赤紅衣襟染滿傲氣,墨發(fā)高高束起,絳紅發(fā)帶都帶著凌人的氣勢。
只包著一層皮的貓骨架顫顫巍巍走過來蹭蹭她,一只眼眶空蕩蕩,另一只卻明亮非常。
“喵?!?p> 裴卜心猛然直起身子,晃晃腦袋不讓自己繼續(xù)往下想。才發(fā)現(xiàn)四周萬籟俱寂,半點燈火也無。
破罐子破摔走了約莫兩千步,視線中躍然一抹亮色。
月下風裊裊,碧綠茂葉里珊珊紅玉珠壓低枝頭,涼薄的暗夜絲毫不減其顏色,晶晶泛光恰似邀請。
走近這出墻的幾枝櫻桃,馥郁甜香的氣味莞然入鼻,千萬顆紅珠婆娑拂面而來,裴卜心饞涎欲滴,用力吞吞口水。
“我只嘗嘗味道,應該,沒事吧?!迸岵沸淖晕掖呙?,終是沒忍住,擇了兩顆最紅的果子。
櫻桃入口,甜中帶酸,香氣沁人心脾,汁液瓊漿般甘美,裴卜心莫名的就有些感動,吃的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她的夾肉餅和糊湯豆皮兒還沒吃幾口,餓啊,太餓了。
裴卜心一吃就停不下來,擼突了枝條,一把一把往嘴里喂,吃相比起老周夜市那個胖子好不了多少。最后吃嗨了,干脆爬上墻頭,光明正大的吃。
“嘖?!?p> 一道低沉清冽的男聲傳來。
裴卜心吧唧吧唧的嘴驟然暫停,轉(zhuǎn)頭見墻內(nèi)男子背手站定,正抬起頭望著她。
膚色透白,疏眉朗目,就這么簡簡單單的站在那里,也讓人想起“玉立”一詞。唇比櫻桃紅,人似畫中仙。
身形頎長,朦朧月色下如霜華覆于綠葉,冰冷中透著波光瀲滟;若朱槿立于大雪,嬌俏之余瓊苞簌簌而下。
又純又欲。
老實說,這是裴卜心見過的最好看的男人,完全取向狙擊,傳說中長在她審美點上的臉。
雖然那張臉上此時的嫌棄之意溢于言表。
裴卜心木然咽下口中的櫻桃,倏地就不覺得餓了。
想必這就是西晉陸機陸士衡所說的“鮮膚一何潤;秀色若可餐”。
男子搖搖頭,嫌棄之色不減,轉(zhuǎn)身進了屋,道:“別盯著我看了,我怕你把持不住啊,嘖。”
某人端坐墻頭,擦擦嘴角的口水。
她她,她,她已經(jīng)把持不住了!
第二天的下午,裴卜心頂著一身蚊子包站在了五班門口。
“那個,請問,你們班最帥的男生是誰?”裴卜心隨便攔住一個五班男生問道。
“最帥的?”過路男子手指自己,無比認真道:“我啊!”
“......”
恕她直言。
“兄弟你臉平的跟搟面杖碾過似的,塌鼻子小眼大嘴巴,跟帥實在是不沾邊兒??!”
當然,理性讓裴卜心閉上了嘴巴,這只是她不可宣之于口的心理活動。
正常操作肯定得客套的夸上幾句,然而裴卜心根本找不到贊美的詞語來形容這位仁兄,只能尬笑著點頭。
內(nèi)心滿是地球電視劇《后宮甄嬛傳》里的皇后在撕心裂肺的吶喊:“臣妾做不到啊……”
她昨夜回宿舍睡到中午,醒來發(fā)現(xiàn)渾身是包,奇癢無比。經(jīng)仲汝安提醒,才知道楓葉校徽不見了,怪不得總感覺左半邊腦子輕飄飄的。
平時習慣了左耳墜個東西,突然沒有了,可不是輕飄飄的么。
兩人沿著昨夜的行動軌跡找了個遍,都沒有發(fā)現(xiàn)?;盏嫩欅E。初步斷定可能是掉在了擼櫻桃吃時的墻頭內(nèi),不過光天化日的,又被主人家逮過一次,也不好再翻墻去找。
仲汝安了解始末,告訴她學院里最有名、并且校外自辟府宅的美男子有三位。
一是二班的“笑顏男神”尚相桀,二是一班的“高冷男神”姬秉臣,三是五班的“睡神”明舒遲。
三位神都是學院的風云人物,而且關系很好。前兩位有才有顏,年年各學院聯(lián)名擂臺賽上穩(wěn)居前五,最后一個就只有顏了。
然而這一項“顏”,就使他高居少女榜單第一位。每年的學院內(nèi)部擂臺都被女學生以各種手段劃上去名字。不為別的,就為看他上臺,帥氣十足的說出那三個字——
“說起來,”仲汝安轉(zhuǎn)開話頭,指指裴卜心,道:“你也是個玩神呢!只不過沒有太多人想看見你?!?p> “......”
回憶結束。
裴卜心硬著頭皮道:“就你們班的,那個誰,睡神。能幫忙喊喊么?”
她本想假裝先問一問,等對方回答了“睡神”,再順理成章的提出要求,顯得沒那么有目的性。結果慘遭小白蓮滑鐵盧。
尚相桀和姬秉臣她都見過了。
前者捧著她的手,嘰嘰喳喳聊了半個時辰;后者和她半點交流也沒有。如果這個睡神還不是,那就只可能是其他學院的上庸郡人放假回家了。
她可不想去人家家門口蹲點兒啊。
“帶什么了?”
低沉清冽的男聲傳來。
裴卜心聽這聲音就是一喜,果見昨夜那男子走來。
玄黑色寬口半臂長袍,荼白大袖,銀玉高冠。遙遙若高山之獨立,金質(zhì)玉相,蓮華容姿。
比起夜晚披月色霧紗的朦朧美,明媚陽光里的他簡直璀璨奪目,像鉆石一樣布靈布靈的發(fā)光。
講人話就是:帥爆了!
明舒遲看都沒看她,再問:“帶什么了?”
“哈?”裴卜心滿頭問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