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家家規(guī)
盛一廷淡淡地“嗯”了一聲,收回視線,嗓音清冷地道:“盛家家規(guī)第一條,盛家人不逃避責(zé)任,但也不會在不屬于自己的錯誤面前低頭,記住了。”
夏至微微一愣。
盛一廷卻沒再看她,直直地看向楊雪瑩夫妻,淡聲道:“剛剛你控訴夏小姐的有兩條,一,她故意撞你,二,她害你弄臟了你的新禮服,沒錯吧?”
楊雪瑩看著男人仿佛不帶一絲感情的冰冷雙眸,心底莫名發(fā)虛,但看到那還坐在地上裝無辜的女子,恨聲道:“對!就是她!”
就是這男人也被這只狐貍精迷住了又怎樣?有理的是她!
她一定要讓所有人看清這女人的真面目!
“很好?!?p> 盛一廷點了點頭,道:“雖然這位當事人一口咬定是夏小姐故意撞她害她弄臟了衣服,但夏小姐表示她不是故意的,而衣服是不是她弄臟的,她不確定。
既然兩位當事人持有不同的說法,那我們就來看看客觀的證據(jù)?!?p> 所有人都因為盛一廷的話有些怔愣。
這么一件小糾紛,怎么被他這么一說,仿佛一下子成了什么正經(jīng)嚴肅的大案子一般,讓他們也不禁好奇肅穆了起來。
果然名聞華國的大律師,就是不一樣!
不過他說的客觀證據(jù),到底是什么?
盛一廷抬起手,把侍應(yīng)叫到了自己面前,側(cè)頭指了指角落里的一個攝像頭,淡聲道:“麻煩你跑一趟,把攝像頭里剛剛那件事的影像都調(diào)過來?!?p> 楊雪瑩一聽,一張臉頓時煞白。
這里竟然有攝像頭?!她剛剛完全沒有留意!
不是,問題應(yīng)該是,這么一件小事,有必要調(diào)取攝像頭影像嗎??
侍應(yīng)連忙誠惶誠恐地道:“是、是,我現(xiàn)在就去!”
盛一廷眼中,忽地閃過一絲冷光,道:“鑒于剛剛那個事件中,你也是事件參與人,我需要一位第三方證人全程陪同你,去把你們總管叫上,到時候我會直接向你們總管求證,他是不是全程跟著?!?p> 侍應(yīng)莫名地,雙腿有些發(fā)軟,不禁看了地上的女子一眼,他是不是惹到了一個最不好惹的?!然而事已至此,也只能欲哭無淚地道:“明白的明白的!”
說完,就快速從圍著的人群里跑了出去。
楊雪瑩見這男人是來真的,有些招架不住,扯了扯嘴角,臉色難看地道:“這位先生,我不過跟我的同事起了些小沖突,這也太過了,其實……其實我平時跟夏老師很要好的,這件事……”
“過什么過!”金大勇黑著一張臉打斷了楊雪瑩的話,大聲道:“故意針對我?guī)н^來的人,就是看不起我金大勇!我金大勇長這么大還沒被人這么踩在腳下過!剛剛這女人竟然還敢頂嘴!老子今天不給她一點顏色瞧瞧就不姓金!”
管這男人是誰,他金大勇可也不是好惹的!
楊雪瑩頓時有些焦急,不自覺地伸手拉了拉金大勇,卻又什么都說不出來。
盛一廷把她的動作神情盡收眼中,突然淡聲道:“盛家家規(guī)第二條,盛家人從不吃虧,吃了虧,就要還回去。”
說著,微微低頭,看著正仰頭看著他的女子,問:“記住了嗎?”
夏至:“……”
她記這些干嘛……
不過看來這位冰山一樣的便宜舅舅,是友非敵。
盛一廷說完,就轉(zhuǎn)回視線,看著對面那對夫妻,冷聲道:“你們的控訴已經(jīng)說完了?接下來輪到我這邊了。推倒夏小姐并至她受傷的人,可是你們?”
楊雪瑩臉色一變,立刻道:“是她先撞我,我才……”
“夏小姐是不是撞了你導(dǎo)致你弄臟了裙子這個問題,我們剛剛已經(jīng)討論過了?,F(xiàn)在我的問題是……”
盛一廷抬了抬手,看似不緊不慢,實則強勢地打斷了楊雪瑩的話,“推倒夏小姐并至她受傷的人,可是你們?”
那雙仿佛覆蓋著千年冰雪的眸子就這樣定定地看著她,楊雪瑩心頭微顫,道:“是我推的,但……”
“很好,”盛一廷又直接打斷了她,道:“你承認了是你推的,而你的行為,導(dǎo)致了夏小姐腳扭傷,你這種行為,可構(gòu)成故意傷害他人身體的罪責(zé)。”
“?。?!”楊雪瑩受到了驚嚇,頓時忘了對這男人的恐懼,尖聲道:“你在胡說八道!要不是她撞我,我……”
“夏小姐當時正在做什么對你生命安全造成威脅的事嗎?”
什……什么生命安全……楊雪瑩聽得暈乎乎的,咬牙道:“她……她害我弄臟了我的裙子……”
“呵,”男人仿佛聽到了什么笑話一般,清冷地低笑一聲,眼眸微抬,“這位小姐,你的意思是,你故意推夏小姐的時候,夏小姐其實什么也沒做,只是因為她害你弄臟了你的裙子?你這種行為,連正當防衛(wèi)都算不上!
如果你的裙子確實是因為夏小姐弄臟的,夏小姐自然應(yīng)該進行相應(yīng)的賠償,但你對夏小姐身體造成的傷害,是另一回事,這個罪責(zé),當然應(yīng)該由你承擔(dān)?!?p> 楊雪瑩聽得眼眸大睜,心里又是惶恐又是不安,不由得抓狂道:“你神經(jīng)病啊!我懂了,你跟那女人是一伙的!你當然會向著她!”
金大勇也握拳惱怒道:“老子才不聽你那些屁話!那女人不知好歹欺負我?guī)н^來的人,老子不把她打骨折已經(jīng)是老子仁慈!你再胡說八道,信不信老子把你一起揍了!”
盛一廷看著他們,雙眸中閃過一絲冷光,突然眉頭也不皺一下地,從西裝口袋里拿出了一張被無數(shù)權(quán)貴垂涎堪稱保命符的名片,往金大勇那邊一扔,道:“兩位若是對我剛剛說的有什么異議,歡迎隨時向法院起訴,我這些天在榕城有些時間,倒是可以陪你們玩玩。”
圍觀群眾:“?。。 ?p> 把名片給那種人簡直暴殄天物!給他們不香嘛!他們保證立刻跪下來喊爹?。?p> 金大勇見那男人竟然那么輕蔑地把名片扔給他,原本一肚子火,然而眼睛不小心掃了眼飛到他腳邊的名片后,頓時心頭一震!
盛一廷,是他認識的那個盛一廷嗎?
是那個堪稱律師界不敗神話的盛一廷嗎??
金大勇頓時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原本還理直氣壯地站得筆直的腿,一下子軟了。
就在這時,剛剛被盛一廷指揮去找攝像頭影像的侍應(yīng)回來了,先是神情怪異地看了一臉心虛不安的楊雪瑩一眼,才低聲、有些惶恐地道:“我……我剛剛看了那影像了,夏小姐確實不是故意撞到那位小姐的。
而……而且,夏小姐撞過去的時候,那位小姐手上的紅酒沒有灑,是她自己后來灑到自己裙上的……”
楊雪瑩頓時癲狂道:“你騙人!你胡說八道!明明就是那賤女人害我把紅酒灑了!我……”
“我是這次宴會的侍應(yīng)主管,我可以作證。”
站在侍應(yīng)旁邊的一個中年男人站了出來,鄙夷又輕蔑地看了楊雪瑩一眼,道:“要是大家不信,我把那段影像下載到了手機里,隨時可以進行播放。”
那叫小吳的侍應(yīng)立刻轉(zhuǎn)向夏至,猛地九十度鞠躬,“對不起!夏小姐,剛剛是我誤會你了!你怎么罵我都可以!真的對不起!”
夏至只是笑笑,這不是誤會不誤會的問題,當時就算他知道她是被陷害的,估計也不會站在她這邊。
但她也不想繼續(xù)無謂的追究了。
一時間,周圍無數(shù)鄙夷指責(zé)刻薄的聲音響起,像刀子一般狠狠戳向楊雪瑩。
楊雪瑩慘白著一張臉,完全不敢看身旁盛怒的男人。
她知道一切都完了!
盛一廷沒再看他們,突然轉(zhuǎn)身蹲下,在夏至震驚的注視下,輕而易舉地把她打橫抱起。
吃瓜群眾:“……”
臥槽,頓時沒空關(guān)注那對黑心夫婦了有木有!盛大律師跟那個女子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盛大律師不是已經(jīng)結(jié)婚了,兒子都出來工作了嗎??不會是他在外面養(yǎng)的秘密情人吧??
但這舉動,也未免太高調(diào)了一點!
就在這時,一陣喧嘩聲傳來,眾人循著聲音看過去,頓時瞪大眼睛。
竟然是霍總,沒想到這么一件小事,驚動了盛大律師就算了,竟然連霍總都驚動了!
霍則剛剛?cè)フ写腿肆?,回到禮堂時就見到這個角落圍了一堆人,想起夏至離開舞場后就是往那邊去了,心里一突,匆匆趕了過來。
卻沒想到,一來,就見到了這么一幕。
他頓時臉色一沉,走上前上下打量被打橫抱著的女子,聲音微緊道:“她怎么了?”
盛一廷眸色清冷地看了他一眼,嗓音如冰封的雪原,“我倒是不知道,堂堂霍氏年會,竟然什么人都可以參加。
霍總到底年少輕狂,難怪當初毫不猶豫地就跟我外甥女離了婚,現(xiàn)在看來,霍總跟我外甥女離了婚,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霍則微微一愣,嘴角緊抿,眸色陰沉地看著盛一廷。
夏至沒想到盛一廷會這么說,連忙道:“舅……舅舅,這件事,也不能全怪霍總?!?p> 盛一廷微不可察地僵了僵,眸色一瞬間柔了些許,低頭看著夏至,淡聲道:“先不說這些晦氣事,你腳上的傷要緊,我送你去醫(yī)院?!?p> 說完,抱著她就大步離開了。
霍則看著男人散發(fā)著外人不許接近的氣息的清冷背影,心里忽地升起了一絲戾氣和懊惱,轉(zhuǎn)頭看到那對畏畏縮縮自知大難臨頭的夫妻,煩躁地一揚手道:“把他們給我扔出去,查清楚他們都是哪個部門的,解除跟他們的勞動合同!”
韓文森似笑非笑地看了那兩人一眼,道:“是,大哥。”
說完,霍則就轉(zhuǎn)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圍觀眾人:“……”
臥槽,他們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不該知道的!
鮮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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