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王并沒有讓她失望,政績,民望,對他來說不是難事。
所謂送佛送到西,翊王登上太子之位,她和云齊的計劃就可以實現(xiàn)了。
那么翊王如今還缺什么。
他是皇后唯一嫡子,皇后被幽禁但名位在,所以出身沒有問題。
如今皇帝和朝臣認(rèn)可,昭王失寵又有把柄握在手中,寧王早已構(gòu)不成威脅,康王體弱年幼生母養(yǎng)母皆出身不高,所掌管事務(wù)亦很少,沒有競爭威脅。
那么就需要一個提出立太子的契機,這個人也好辦,魏國公是皇帝挑中的第一人選,他提出沒有問題,他身為公爵,還是翊王的岳父,分量夠了。但也正因為他是翊王的岳父,只是他說還不夠,還需要一個昭王一脈的人來說,但昭王一脈怎么會擁護翊王呢。
那就是昭王一敗涂地,沒有什么讓天下人知道堂堂皇子為了陷害兄長造成一城百姓瘟疫能摧毀一個人。
但這件事還不能讓翊王去說,當(dāng)時翊王身在城中,僥幸存活,若是此時發(fā)難,會被疑心當(dāng)日早已知曉,流言會懷疑他在其中的作用。所以這件事需要一個合適的人選。
“賀舒玉,你是說寧王妃?”
“她姓賀,又是賀賢妃的內(nèi)侄女?!?p> “四弟棄車保帥之后,賀氏很久沒有與賀賢妃來往了?!?p> 云璟瑄笑道:“旁人不會知道這些,他們只會知道賀舒玉與賀賢妃的關(guān)系,知道她與賀氏的聯(lián)系,知道她是當(dāng)年賀氏為了籠絡(luò)寧王殿下許配給寧王的?!?p> 翊王道:“當(dāng)年我的確給大哥留了一線生機,不過要讓賀氏王妃告發(fā)四弟,她不一定肯?!?p> 云璟瑄道:“我并不是要讓她告發(fā)昭王殿下,而是告發(fā)賀氏家族。昭王是皇上一直以來最看重的皇子,怎么會私德不檢呢?這一切都是賀氏家族為了他們的野心,擅自揣摩圣意做出來丑事?!?p> 翊王皺眉道:“我雖然可以威脅他們,但是畢竟是湮滅自己背后的家族,她若是不愿意,恐怕會有變數(shù)。”
云璟瑄說:“她會愿意的。”
“為什么?”
“因為殿下會白紙黑字許諾寧王給他右衛(wèi)營和三千封地,還許諾不論將來如何,賀舒玉一脈可永享榮華富貴?!?p> 翊王道:“她會信嗎”
云璟瑄道:“賀家已經(jīng)拋棄了他們,賀賢妃更是控制殘害著寧王的母妃,他只能相信你?!?p> 翊王道:“那么婉嬪之圍,如何解?!?p> “靜寧公主生母寧妃可用?!?p> “寧母妃晉封,但她在父皇面前說話并沒有什么分量?!?p> “但她至少能輕易見到陛下吧?”
“你想她做什么?”
云璟瑄道:“賀賢妃以其教子不善為由幽禁婉嬪,皇上也不會管。但如果她不祥,會給宮中帶來災(zāi)難呢?”
翊王道:“這種把戲,怎么可能瞞過賀賢妃?!?p> “賀賢妃不會被瞞過,陛下圣明,也不會輕信這些。但如果這件事被鬧得滿朝皆知,那么朝臣總會有向陛下進諫的,把一個妃子送出宮修行就能解決問題的時候,你覺得陛下會怎么選呢。”
所以說了,帝王心中所想不重要,怎么做才重要。
翊王道:“賀賢妃或許會阻攔,但寧母妃與婉嬪沒有關(guān)聯(lián),她若是說上幾句公道話,父皇應(yīng)該會聽?!?p> 買通一個天象官不難,再讓翊王派人去一些宮殿放放火。
毓寧長公主自從秦珊入宮向她講明了原委,她也悔恨自己竟然對自己的親弟弟下手,于是假裝面上不和,但私底下也不找翊王的麻煩,所以翊王派人去燒長樂宮的時候,長公主也配合其演成什么天降旨意。然后翊王又派人去燒了一些不太重要的宮殿。
一切按計劃進行,皇宮四處走水,加上婉嬪突然抱病,天象館按律要給出一個解釋,這時買通一個司事去主官那里說說,自然就說到了皇帝面前,賀賢妃自然是先假仁假義說婉嬪抱病不忍將她送出宮,皇宮軼事是京城百姓最喜歡議論的,議論得多了有一些小官員也想矛頭就在上朝時候上表,皇帝無奈,詢問寧妃。
寧妃稱可將婉嬪送出宮外皇家寺廟,而自己想前往禮佛祈福,會照顧婉嬪。
寧妃的淡泊符合她一如既往的性格,賢妃是不可能離開皇宮的,所以也無奈。
寧妃不僅說動了陛下,還親自照顧婉嬪,寧王自然答應(yīng),翊王再以承諾請求,賀舒玉沒有不答應(yīng)的道理。
于是賀舒玉帶著江南帶回來的人證,還有孔雀門與賀威族親賀軒交易的賬冊和信物。
賀舒玉用命婦身份告上大殿,擺出幾個人證和賬冊。賀威自然是不認(rèn)。
江湖門派最重義氣,也要講信譽,是不會泄露主顧的信息的。
所以孔雀門并沒有答應(yīng)指證,那么前來作證的這幾個江湖人又是哪里來的呢?
自然是洛青門的。
證據(jù)并不充分,這幾個江湖人不能證明自己的身份,賬冊也未知真假。
可是這個時候江南盛傳孔雀門是朝廷的走狗,還違背仁義道德出賣雇主。江湖世家要臉面,等到別的門派群起而攻之,他們只能主動放棄了那個跟昭王合謀的小兒子,還交出了賀氏家傳的寶物玉佩被帶到京城,賬冊也有江南孔雀門的標(biāo)記佐證。
賀軒是賀家核心人物之一,這樣的事本也該是核心之人去辦,如今也只能棄車保帥。
雖然說到底也沒有確鑿可以定罪的證據(jù),但事情已經(jīng)明朗,賀氏的小辮子也不會只有這一條。
賀家家主賀威立馬在朝堂上怒斥賀軒辜負(fù)皇恩,行此等惡毒之事,將賀軒逐出賀家族譜。
御史蔡大人卻提出賀威大將軍治家不嚴(yán),難辭其咎,應(yīng)當(dāng)懲處。賀威也只得連番請罪,皇帝順勢收了他的半塊兵符讓他回去閉門思過。
而蔡大人是安國公的人。
賀氏與昭王不復(fù)從前,一些旁支親信陸陸續(xù)續(xù)接到暗示上書請皇帝立嫡長子為太子,早立國本。
沈氏一族雖然在朝中并不得寵信,卻手握一半的兵權(quán),家中公爵八位,且沈氏子弟土地家產(chǎn)遍布整個大周,做官的子弟也遍布各個部。
也就是說沈家能有與朝廷對抗的能力,但朝廷和沈家都沒有動手。
這一代沈家只有一個沈清越在朝堂之上,是個禮部侍郎,平時雖沒人敢欺負(fù)他,但他也做不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他說的話皇帝也不聽。
可是那日沈大人附議立嫡長子為太子,皇帝竟然順著他的話大加夸贊翊王。果不其然,不過十日內(nèi)宮傳出旨意,翊王被立為太子,還有一道旨意,賜婚沈家嫡女沈予喬為昭王正妃。
皇帝這是斷了沈家讓嫡女嫁給其他權(quán)勢之人增強沈家的勢力,如今形勢明了,要斷了沈家的后路。昭王已經(jīng)失勢,相當(dāng)于廢了沈家嫡女這顆棋子。官員失勢還有再起機會,皇子在爭奪皇位中失敗,便是能保命就不錯了。
冊立太子有一套繁瑣的儀式不必說,宮內(nèi)宮外慶典宴會無數(shù),來來去去月余。
終于是郡主府內(nèi)的小宴慶祝。近日翊王側(cè)妃云琬璇誕下男孩,翊王也不得不多關(guān)照一些側(cè)妃,側(cè)妃一時風(fēng)光無兩,在府中恢復(fù)來去自如,翊王只能到郡主府。
云璟瑄,云齊,翊王在郡主府內(nèi)堂飲宴慶祝。
其實特意前來慶祝,也是為著翊王先前答應(yīng)云璟瑄讓她的婚事由自己做主。
云璟瑄與云齊十指相扣,云璟瑄道:“想必殿下已然看出我與云齊,早已心意相通?!?p> 翊王笑道:“皇兄對你的情義,本王自然看得出來?!?p> 若是旁人不知情的只會覺得兄妹情深,但翊王知道他們并非親兄妹。
云璟瑄道:“我希望殿下信守諾言,將來登基之后,承認(rèn)我是皇室親女,讓我與云齊能長相廝守。”
翊王道:“你是皇室親女,那將來后人該如何議論父皇,又如何議論你的母親?!?p> 云璟瑄道:“這些問題我會解決。”
翊王道:“我可以承認(rèn)你是皇室公主?!?p> “多謝?!?p> 不過翊王說:“郡主是否能讓我與皇兄單獨聊聊?!?p> 云璟瑄走了。
云齊道:“殿下想說什么,瑄兒不會偷聽的?!?p> 翊王道:“本王并不想答應(yīng)她的要求,你知道是為什么嗎?”
云齊道:“你喜歡她?!?p> 翊王笑道:“可是本王不答應(yīng),似乎又不能再喜歡她。”
云齊道:“瑄兒不喜歡你。”
一向溫文儒雅的云齊竟然是這樣講話。
翊王道:“郡主這樣的女子,強迫不來。”
“知道就好?!?
馥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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