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懷疑他?”
原然在一旁淡淡地開口了。
“別別別,這我哪敢啊,那不是找不自在么?!?p> 左上弦擺了擺手,一臉不在意地說道。
“呵,真是國色傾城啊?!?p> “就是不知道……”
輕輕地嘟噥了一下,左上弦便異常安靜地開始看那樓臺上的飄飄欲仙了。
正此時,立于臺上的葉婉蓁忽地將手中的長袖甩向那樓臺邊的十二根柱子之一。
長袖穩(wěn)穩(wěn)地纏繞在其中一根柱子上,繃的筆直,葉婉蓁玉手來回,一條又一條白綾綢緞從她身上飛向其余的柱子。
不過須臾,白綾交叉若蛛網(wǎng),葉婉蓁凌空一躍,行于其上,當(dāng)真是好不愜意!好不翩然!
仿若步步生蓮,這白綾之上的一行一步,無不動人心弦。
正行至白綾中心點一躍而起,似與月同行時,一支青光箭矢從遠(yuǎn)處突兀飛來,不知來向哪方。
這青光箭矢整個箭身罩著一層朦朧的青光,一束尾羽更是青光璀璨之處,而那箭頭,則有一團(tuán)看起來并不如何熾烈的青色火焰燃燒著。
白綾本為絲布之物,自是遇火而燃,哪怕,這火顯得有那么些詭異。
霎時間,從那白綾中心,葉婉蓁之下,一團(tuán)青色火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蔓延向那十二根木柱。
火本克木,這怪火更是如此,前后只一個呼吸,那十二根木柱便已引火燒身,朝天綻放出熊熊之勢。
那十二顆夜明珠在烈火里仿若涅槃的鳳凰一般,不僅絲毫無損,那表面的光華甚至愈演愈烈,直要照破這空無夜色之下的燈火玲瓏。
“走!”
位于三樓,黑袍罩身的李安,在火勢蔓延的那一刻已然沖天而起,同時,給他身旁那位甲士留下一語。
“去看看她如何!”
那名甲士即使在這上元盛節(jié),依然是一身黑色輕鎧,上有紅色龍紋印記,卻不知是何含義。
聞聽李安之言,他縱身一躍,從那欄桿處起身一丈,向那烈火中心而去,雖然,原本凌空于烈火之上的葉婉蓁已于此時不見了蹤影。
岸邊。
“我……艸!今天是搞什么戲碼?大場面??!”
左上弦一臉驚愕的叫道。
只不過在他身邊的原然分明看見左上弦在見到那支青光箭矢時瞳孔微微縮了一下。
“兄弟!這個人有三急,如今更見烈火,橫生水汽,且容我行那水污之處一遭!”
感嘆完之后,左上弦忽地正經(jīng),咬文嚼字的說了這么一番話,而后便疾掠出去。
那速度,原然若是不用全力,怕是追不上的。
但原然似乎也沒想過要追,一直靜立原地。
看著左上弦匆匆離去的身影,原然眼眸閃爍,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晌,又轉(zhuǎn)過頭來看著那樓船之上的熊熊烈火,那青光,將半片夜空都染了顏色。
而在那樓臺之處,原本在烈火侵襲下越來越明亮的夜明珠忽地被融化了表面,仿若蠟油一般,順著夜明珠就緩緩流了下去。
待至那表層流光,里面赫然是十二生肖之像,只是在烈火的炙烤之下,竟從半透明盡皆化為青色。
而與此同時,那十二生肖之像竟在此時紛紛射出一線青光,匯聚于樓臺中心的上空,而后,呈水幕狀往四面八方蔓延而去,一個淡青色的半圓狀光幕將這片水域籠罩。
正此時,李安踏波而行,恰好撞在那蔓延過來的光幕上,一時行氣不穩(wěn),水沒至膝。
“到底是誰!”
李安白凈的面孔上,兩眉倒豎,顯示著他此時的憤怒。
“莫要讓我知曉……”
剛才那一撞,他已知道這光幕絕非他輕易能破,世人皆道他李安乃周天大成,奇脈兩開,卻不知曉他早已經(jīng)是御身境的大修士了,并且,他也不止開了兩道奇脈,他可是開了有足足四道奇脈。
但這些,他不能暴露出來!起碼,不能在這些人面前暴露出來。還沒到那個時候……
李安在此只是駐足了幾個呼吸的時間,便扭身往回走,他向來是果決之人,從不會浪費時間在沒意義的事上。他要去那樓臺處探個究竟!
整艘樓船都燒了起來!
火勢已經(jīng)蔓延出去,那五層樓上,很多人在驚慌,左沖右撞,到處是一片混亂景象。
只是在那樓船內(nèi)的所有人都沒注意的是,這青色焰火雖蔓延的快,但詭異的是燒灼速度卻是異常的慢。
所有地方都染上了青色焰火,至今卻還未有一處地方被燒塌。那些傷者,多數(shù)都是在慌亂中被自己人所傷。
從那光幕處回到樓船的李安自然不在這些人之中,他在回到此處的時候便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這火有問題,分明比普通的火要快的多的蔓延速度,在焚燒速度上卻相差那么遠(yuǎn),難不成這火只是走個過場?
怎么可能!這絕不是暗中之人的用意。
“諸位!請于此處聚合!我有辦法抵御這青火?!?p> 樓船上的人在此時聽到李安的話語后,一個個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盡皆向著李安靠來。
“哈哈,不愧是城主大人,竟然這么快就想到了辦法!”
一時間,向著李安靠來的人里面,不乏有滿口稱贊李安的,仿佛李安就是天人下凡一般。
不多會,李安已經(jīng)聚集起大半人,只見他登高一呼道:
“諸位!我們現(xiàn)在沒有時間可浪費,請諸位取一滴血置于此盒之內(nèi)。放心,我只是為了拯救大家。”
說著,李安拿出一個精密鐵盒,表面上看不出任何縫隙,渾若一體,卻在李安手中轉(zhuǎn)了幾下后便自動開了一個口子。
這口子并不寬,甚至看不見盒中內(nèi)部的情況,但這盒子分明沒有多大,按理來說是應(yīng)該能看得見盒底的。
雖是如此,但沒人敢在這個時候提出這個問題來,那是不給城主面子。
李安,僅僅只是看起來好說話而已,但能登上這艘樓船的,多少都是有那么一些底子的,外人可能不了解他們這位城主,但他們,或多或少都聽過些傳聞。
此時那盒子自主漂浮在空中,在每個人面前都停留了一下,等那人將血液滴進(jìn)去。
等到所有人的血液都收集完畢后,樓船已經(jīng)開始有地方被燒塌了,此時只見李安手掌上下翻飛,捏了幾個指印,召回鐵盒輕輕一點。
只見一道又一道血影從那鐵盒里爬出,向著眾人外圍而去,這場景,顯得有些詭異,在場之人,有膽小者甚至已經(jīng)縮在親近之人懷中,根本不敢看。看著的那些人,面色也是一片鐵青,嚴(yán)肅而沉寂。
等到血影籠罩眾人一圈后,所有的血影居然開始面朝眾人,將手全都拉了起來。
而所有人的人,就在這個血影手拉手圍成的大圈內(nèi)!
而與此同時,在那青色火焰灼燒在血影之上時,一縷又一縷血霧飄散出來,只是那血影卻始終不見縮小。
那些逸散出的血霧慢慢地填滿了血影之間的空隙,一縷青火都別想侵入進(jìn)來!
李安來到血影面前,透過焰火,看著那樓臺中央的一個破洞,眼神深邃。
“逃吧……你不逃,我怎么能動手呢……怪只怪,你太聰明了……”
細(xì)微的呢喃聲只有他自己聽得到。
就在圈內(nèi)眾人以為高枕無憂時,沒人看見,那些因被燒化而流到船板上的夜明珠,在此時化成一灘青幽色的液體,并且在青火的灼燒下,不停地流動,就仿佛在呼吸一般。
青色液體與青火顏色相似,躲在青火之后,便是李安,都未曾察覺到。
漸漸地,那些青幽色的液體在青火的灼燒下開始逐漸成型,赫然便是那十二生肖之形!
而那些青火此時還在與那些血影斗得難分難解。
“城主大人果然手段非常啊!”
“這烈火,奈何不得我們了,哈哈哈!”
有人開始稱贊!
開始捧這位李安李大城主了。
只是,在場附和者寥寥無幾,幾乎是每個人都沉著一張臉。
不僅這火來得詭異,他們的城主大人本也是神秘得緊。
這火,究竟是向著誰來的呢?
上元之夜,本不該有人行那惡事,除非是不共戴天的仇恨。
在場諸人都是些知根知底的,暗地里做過什么大都有過了解。
但他們做事一向很干凈,都在盡力避免隱患。
而這些,只有后來的城主李安是不在他們了解范圍內(nèi)的。
李安是十年前上任的,在那之前,他們對李安的了解只有白沙之戰(zhàn)唯一的幸存者。
但那些不重要,他們只知道,在李安上任后,雖看似蒼棣城越來越繁華了,但他們,所能撈到的油水卻越來越少了。
就像有一雙無形的手截斷了蒼棣城的財運一樣。
當(dāng)然,他們試過調(diào)查,也試過陽奉陰違。
但最后,去調(diào)查的人,死了。那些陽奉陰違的人,也死了。
并且,死得毫無征兆,蹊蹺無比!
整個蒼棣城,站在李安一面的人其實很少,但還是阻止不了李安在蒼棣城的一手遮天。
“快看!那些是什么!”
眾人聞言,紛紛往那火里看去。
只見,一尊又一尊龐大的虛影從火中升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