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門后,葉骎拿掉了眼鏡帽子,錢叔雖然激動,但是左看右看,一聲“少爺”硬是沒喊出來。
倒是許老三指著葉骎道,“你不是電視上那個,那個誰么?”
“我是,也不是?!比~骎草草說完事情大概,緊接著就問錢叔,“我當(dāng)時一醒過來就找了機會給你遞消息讓你別輕舉妄動,為什么不聽?”
許老三雖然得過老錢的恩,也間接得過唐宏昌的恩,但是關(guān)系畢竟不親,于是一聽他們要說事情,便自覺地退了出去。
錢叔還沒來得及消化借尸還魂是怎么回事,再一聽葉骎說遞消息的事情,疑慮瞬間已經(jīng)消了大半。
確實是有這件事情,但這紙條傳的蹊蹺,是匿名快遞,而且是從愛汀堡本地發(fā)出來的,并非國內(nèi)。他當(dāng)時立刻派人去查,可那地址卻是個沒人住的,所以他沒有完全信紙條上說的“少爺無恙”。
一直到前幾天,新聞忽然出了唐修意被人活埋的消息,他瞬間失去了理智,只想為自己的老爺和少爺報仇,因此才有了那天的一幕。
葉骎凝神聽完他說的話,面無表情,全無回應(yīng),只有微微皺著的眉頭,好像在認真想著什么事情。
老錢對唐家父子忠心耿耿,多年未見,如今雖然葉骎的臉已經(jīng)不是曾經(jīng)那樣,可是氣勢神態(tài)卻有八分像他的父親唐宏昌,這讓老錢心里有些欣慰,也有些畏懼。
這時候的葉骎,哪里還有半分和宋君珂在一起時候的孩子氣,此刻被他壓抑的暗黑全部展露出來,仿佛他就是個從地域回來復(fù)仇的魔,指尖輕輕在桌子上點一下,就有一個翻天覆地的計劃呼之欲出。
葉骎也是多年不見老錢,看著他發(fā)白的頭發(fā),溝壑般的皺紋,微嘆一口氣,“坐下說話?!?p> “誒!”老錢笑著拖了張長凳子坐下,看著葉骎露出的那點關(guān)切,心里暖融融的。
他和他的父親一樣,都是面冷心熱的人啊。
“愛汀堡那邊的公司怎么樣了?”
“我是突然秘密回國,當(dāng)時想著你和老爺都沒了,我還管它做什么,因此什么都沒交代?!?p> 葉骎點了點頭,手指不自覺地在桌上輕輕敲打著,“這也好?!?p> 既然沒有人知道老錢這個名義上的一把手出事,那么一切都還正常,不會出亂子。
“要不要我馬上回去?畢竟消失時間長了也不好,公司的事情多?!?p> 葉骎卻沒答應(yīng),“你現(xiàn)在被通緝,出不了國。國外不是還有邊時照看這么,這些年他歷練的也不錯,應(yīng)付一段時間沒問題?!?p> 邊時是當(dāng)年唐宏昌建立公司的時候就選中的人才,是當(dāng)年唐宏昌發(fā)家以后資助的一批家境平困生中的一個,這少年是個聰明且有情誼的人,這些年要不是他幫著,老錢單靠著唐修意偶爾的指揮,未必能應(yīng)付得過來。
“而且,邊時知道我的事情,他知道該怎么做?!?p> 錢叔糊涂,“他怎么會知道?這些年我從未和別人提過。”
葉骎微微一笑,“他是聰明人。”
初建公司不久唐宏昌就出事,老錢拿著唐修意的印章簽名把持公司,像邊時這樣聰明的人,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更何況,好幾次唐修意和老錢來往信息溝通經(jīng)營策略時,里頭他都注明邊時的意見,這些意見初看像是給老錢看的,但是時間久了,那時候的唐修意就慢慢感覺到,這個年輕人是在問他。
他的手段策略,單憑老錢,是評價不出好壞的。這點唐修意知道,和老錢一直在一起的邊時更清楚。
“把他的電話給我,你我名下的股權(quán)要全部轉(zhuǎn)移給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