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騎著馬,帶著那姑娘到了一個開闊的、較為安全的地帶。
他現(xiàn)在還沒有弄清楚她的來歷,不敢貿(mào)然將其帶入軍營中。
青丘率先跳下了馬,回頭望了望這裝束有些奇異的姑娘,問道:“這位姑娘,你是誰?”
姑娘也是知道自己的來歷肯定會被詢問,也沒有介意,眨了眨她那清澈的眼眸,回答道:“我叫塔里,是從西北疆域來到北亓國的……”
青丘聽她那口音確實也是西北的——曾經(jīng)他也是聽過他老爹帶回來的西北客人說過話,大致也是這般口音。
“我本是和我父親一起來的,可是沒想到,在路途上遭遇了這群劫匪,我被他們捉了回去,父親為了救我,他……嗚……”
她話還沒說完,就直接開始哭了起來。清澈的眉眼瞬間是淚如泉涌,嘴里還不停地講著自己家鄉(xiāng)話。略懂此語言的青丘凝神聽了聽,也大概是什么“不幸”、“父親”等意思。
暫時可以相信吧……青丘心里嘀咕道。
但他見塔里哭得如此傷心,一下子也找不到什么東西來給她擦眼淚,只能安慰道:“啊啊,別傷心了,昂??奁饋砭筒缓每戳藒”
他自己本身也是女孩子,也比較清楚女孩哭的時候大概會想些什么。他很快地轉移話題不再談及她的身世,道:“塔里,你會騎馬嗎?”
塔里還在抽噎著,使勁兒地用衣袖擦了擦淚水,點點頭,道:“我家就是在西北開馬場的。平時也會和哥哥們一起騎馬去狩獵的。”
又是一個生猛的女孩子!青丘倒吸了口氣,嘖嘖贊嘆道:現(xiàn)在的女娃娃倒是越發(fā)厲害了。
“恩人,你是誰啊?”塔里因為哽咽,聲音一頓一頓地問道。
“我……叫我青丘就好了。”青丘眼神凝了凝,道。
“嗯,青丘……”塔里也沒冒昧地問他為啥帶著個面具,只是自己帶著疑惑默默地喊著他的名字。
“下來休息一下吧?!鼻嗲饘λ镄Φ?。
塔里輕輕地跳了下來,兩股小辮兒在她背后也跟著蹦了蹦;再加上那清秀的眉眼,看起來七分可愛,三分動人。
還好我也是女孩子……青丘在心里默默想到。難怪會被土匪捉回去做壓寨夫人呢,的確是挺好看的。只是她若果沒地方去,要跟著第七軍團的話……
青丘想了想那群虎狼之軍,不由得抖了抖。
還好這是有紀律的軍隊,若是自己扮成男子身處在一群土匪中,也是會不寒而栗的吧。
兩人沒再說話,各自靠著樹干坐了下來,稍稍休息了一會兒。
沒一會兒,路邊再次響起噠噠的馬蹄聲。青丘動了動耳朵,心想:該是沈瑜回來了。
所以他也沒動,自個兒仍沉浸在樹蔭底下涼爽的微風中。
塔里見著沈瑜,倒是連忙站了起來,低著頭等他騎馬過來。
“搞定了?”青丘微微抬眼,望了望沈瑜,悠閑地問道。
沈瑜真是哭笑不得。自己好半天在烈日下拼殺,雖說對付幾十個土匪倒是游刃有余,只是這艷陽快要把他給烤化了。這家伙就這么悠閑地在樹下打盹兒?
“啊~一群小嘍啰,都消滅干凈了,還帶了幾個人頭回來找小軍師認賞呢!還請小軍師過目!”他似笑非笑地從馬肚子旁摘下一個脹鼓鼓的麻袋來,打算丟給青丘。
青丘嚇得一個激靈就跳了起來,躲在樹干后邊兒,小心翼翼地探出小小的腦袋來,很無辜很可憐地道:“我……我警告你啊,你別嚇我!不然……”
“不然?”沈瑜挑了挑眉,等著他的后半句。
“不然……不然我就甩手不干了!”青丘揮了揮小拳頭,威脅道。
艾瑪,沈瑜扭頭偷偷笑了笑——怎么能這么可愛哈哈哈。
“我的個小祖宗,我怎么敢嚇你呢。”沈瑜笑了笑,將那袋子丟給了一旁看戲的塔里。
塔里見那麻袋突然朝自己這邊兒來了,手腳慌亂地接住了那麻袋,疑惑地道:“這是?”
“哦,這應該是你的東西吧,那群土匪交出來的?!鄙蜩つX子里想起那群土匪在自己馬前哆嗦著,從山寨里飛快地運出這麻袋來的場景,不禁又笑了起來。
“可能是把我當成來討債的了……”
塔里熟練地打開了麻袋上的結繩,往里邊兒看了看,瞬間淚水又下來了。
“怎么了?”青丘從樹干后另一旁探出腦袋,問這邊兒的塔里道。
“這是我父親的遺物……”塔里抽泣著,道,“本來是被那群劫匪搶了去的……”
青丘厚著臉皮瞧瞧往里邊兒瞧了瞧,見是滿袋子的奇珍異物,也不禁咽了咽口水。
難怪自家老爹那么喜歡往西邊兒跑,原來那邊兒有這么些好看的玩意兒啊!
塔里也沒介意青丘偷窺的目光,很大方地遞了過去給他瞧了瞧。青丘這才算是大開了眼界,不由得對塔里投去感激地目光。
沈瑜嘆了口氣,問青丘道:“那這姑娘呢,是要跟著我們還是有地方投奔?”
青丘聳了聳肩,下巴揚了揚,示意塔里自己做決定。
塔里有些怯怯地道:“我……我才第一次到北亓來,也不知父親有什么親人在這邊兒……我……”
“沒事,就跟著我們吧!”青丘倒是很爽快地接受了塔里。
沈瑜倒是給他送了個白眼兒——明明你就是饞人家的東西!
但見青丘也這般說,也是相信她的來歷只是西北的姑娘來。
“那走吧?!鄙蜩さ?。
青丘幫塔里將麻袋掛在了黑馬肚子旁,示意她先行上馬。塔里也不磨嘰,一個翻身就上去了。
“姑娘會騎馬?”沈瑜意味不明地問道。
“那可不。”青丘替她回答道,“人家家里邊兒可是開馬場的大戶!”
塔里見青丘這般轉述,也是輕輕地笑了起來。沈瑜聳了聳肩頭,表示“隨你怎么說好了”。
青丘見塔里坐好了,正準備跟著翻上去,卻被沈瑜一把揪住了束在身后的頭發(fā)。
“誒誒誒,你干嘛?”青丘吃痛地捂了捂腦袋,抱怨道。
“別人姑娘家自己會騎馬,你還好意思占人家便宜?”沈瑜“教訓”著青丘道,“想讓別人嫁不出去?。 ?p> emmmm……青丘心里就郁悶了,自己也是一個女孩子就怎么就占便宜了——好吧他也不知道這件事。
“那我怎么辦?”青丘從他手中奪回自己的頭發(fā),鼓起腮幫子埋怨道。
“你有兩個選擇?!鄙蜩ばα诵?,道。
“嗯?哪兩個?”
“第一,自己走路回去?!鄙蜩偭藬偸?,道。
“……”青丘望了望這坎坷不平的山路,這要是走回去,還不得把自己給走廢!
“第二,上來?!鄙蜩づ牧伺淖约旱鸟R,一副“你愛來不來”的模樣。
“……沒有第三種選擇嗎?”青丘噘了噘嘴,可憐兮兮地道。
沈瑜沒有理會他,轉頭對塔里道:“姑娘我們走吧。”
說完他還真就拉緊了韁繩打算趕馬離開。
“誒誒誒,別丟下我?。 鼻嗲疒s緊攔住沈瑜道,“我上來還不行嗎?”
塔里見他倆這對話,笑了起來。
“你們感情真好呢!”
青丘再次被算計坐在了沈瑜身前,正有氣無力地趴在馬脖子上。一聽塔里這話,他一下子激動地“狡辯”起來:“誰跟他感情好了!真是……”
“嗯?想走回去?”沈瑜挑了挑眉,問道。
“真是……沒啥……”青丘一下子焉了下去,在心里默默地道:真是禍害遺千年!
“走吧?!鄙蜩じ惺苤鴳牙镞@人兒,不知怎的心里就是有著十分的滿足感,有些得意地趕馬飛馳了起來。
我看你就是饞人家姑娘的身子,才不讓我碰的!青丘心里不停地犯著嘀咕。
急促的馬蹄聲在林間回蕩著,蕩漾著些許人的心神……
……
“少帥!”韋世嵇遠遠地望著沈瑜的馬匹來了,驚喜地喊道。
他再往他身后瞧了瞧,只見青丘的黑馬上坐著一個自己不認識的、異域打扮的姑娘。
這是誰?少帥難道把小軍師拉去賣了換了個漂亮姑娘回來?!沒想到少帥竟然是這種人!韋世嵇心里不停地叨叨道,下定決心要為自家可愛的小軍師討個說法。
“少帥!你怎么能……”韋世嵇憤懣地朝沈瑜圍了過去,卻忽然發(fā)現(xiàn)趴在馬脖子上的焉噠噠的青丘,嚇得趕緊把后半句話給趕緊吞了回去。
“嘿嘿……小軍師在這里??!屬下還沒看見呢!”韋世嵇摸了摸后腦勺,道。
他邊說著,便用奇異的眼神打量了沈瑜和青丘一番。難不成兩人真的……他使勁兒地搖搖頭,強迫自己忘記這一奇怪的想法。
“到了。還不下去?”沈瑜拍了拍趴在馬脖子上的青丘的腦袋,道。
“???哦……”青丘見狀,趕忙跳了下去,像是生怕在沈瑜哪兒多停留半刻。
好吧看來我想錯了……韋世嵇摸了摸腦袋,望著青丘屁顛屁顛地將騎在自己黑馬上的姑娘接了下來。
“這位姑娘是?”
“從土匪手里救出來的。”沈瑜拼殺了半天,感到有些口渴了,接過水袋來喝了一大口。
“那這姑娘跟著,這么多大老爺們兒,不大得體吧?”韋世嵇偷偷打量了一番長得格外俊俏的塔里,有些擔憂地道。
“塔里,你跟著我們軍團,你打算怎么辦?”沈瑜轉頭問道。
“我?我……我就跟著青丘吧?!彼镉行┡律?,見著這么多圍過來的將士,往青丘身后躲了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