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兄們,河泰王殺咱們老百姓啦!”
“我呸!算個狗屁王爺!說好的談和呢!”
“還好沒放進(jìn)來,否則就慘了!”
“弟兄們,老黃這筆賬,我們替他報了!”
“好!”
……
河泰王正下令指揮著軍隊(duì)兵臨城下,還沒走出多遠(yuǎn),忽而一個圓滾滾地東西就朝他們砸了下來。
被砸中的士兵還以為是什么秘密武器呢,嚇得屁滾尿流,在心里默默地把爹娘七大姑八大姨全都挨個兒叫了一遍。
待他看清砸在自己身上那東西時,不禁惱羞成怒,臉都綠了。
一個雞蛋砸出的雞蛋花,盛大地綻放在士兵的甲胄上。
“他娘的,砸雞蛋!不知道糧食可貴??!兄弟們,為還沒出生便命喪人手的小生命報仇!”
本來河泰王的軍隊(duì)是完全沒有什么正當(dāng)理由去攻城的?,F(xiàn)在見到這個雞蛋,倒是像見到一個救星似的,歪七八扭地亂扯了個正當(dāng)?shù)挠深^來,打起“為糧食而戰(zhàn)”的牌子,氣勢洶洶地加速朝城下行進(jìn)。
見他們越走越快,民兵們也就不再砸雞蛋砸大白菜了,紛紛從城樓后掏出了真家伙來。
“刷刷”的,幾百只利矛雪箭剎那就指向了城下的河泰王軍隊(duì)士兵。
士兵們先都是一愣,猶豫著不敢向前。河泰王也有些顧慮,沒敢指揮部隊(duì)繼續(xù)行進(jìn)。
“嗖嗖”,幾只飛箭率先破空而來,但卻只是歪歪地射進(jìn)了將士們身旁的土地中。
士兵:???
民兵:這家伙還真夠難操控的……
畢竟原本大家都只是普普通通的農(nóng)民或商販,力氣雖然是有的,但沒有經(jīng)過系統(tǒng)的訓(xùn)練,一時半會兒還是難以駕馭這些個兵器。
城下的河泰王士兵紛紛笑了起來——砸雞蛋砸得挺準(zhǔn),但這射箭就完全不是一回事兒了。
“兄弟們,那些莽夫不會用武器。來,跟我沖!”河泰王的先鋒頭說道,揮了揮大手,率領(lǐng)了一幫兄弟撲向前去。
震天的喊殺聲霎時在河泰城下響起。民兵們有些慌亂,但仍舊沒有退縮。
“就算咱是死,也絕不會放你等反賊進(jìn)來!”
準(zhǔn)頭好些的民兵繼續(xù)射箭,其余人再次紛紛拿起了老家伙——雞蛋大白菜,甚至還有抱來面粉大豆的。
你別說,這些糧食還挺有作用的。
雞蛋從那高聳的城樓上用勁兒砸下來,再加上蛋殼粉碎時帶來的沖擊力,雖說砸不死人,但要是砸中了腦袋,那也不是傷就是暈過去的。若是砸中了人眼,嘖嘖,只怕會敵我不分,一通亂殺亂砍。
大白菜這家伙比雞蛋分量大了許多,砸在人身上還是挺痛的。同樣,若是砸中了頭,不躺個兩三天是絕對醒不過來的。
民兵們倏地將那整袋整袋的豆子順著城樓瞧瞧傾倒而下,豆子便全都“滴溜溜”地悄悄朝士兵們腳下滾去。再加上那豆子顏色和地面挺像,一時半會兒叫那些只顧著注意頭上襲來雞蛋大白菜的士兵們沒發(fā)現(xiàn),一不小心來了個人仰馬摔,跌做一團(tuán)。
也許有些士兵僥幸突破了這些地方的襲擊,將攻城梯順利地搭上了河泰城的城墻。剛剛爬到一半兒,忽然感到宛如漫天飛雪降臨,眼睛、嘴鼻里全是那白色的粉末,又看不清,又被整的夠嗆的。樓上的民兵見狀,立馬投下棵大白菜去,直叫他滾下樓去見爹娘。
這些還不是全部。民兵們幾乎將城內(nèi)的軍糧儲備全都給搬了出來。千奇百樣的糧食、水果、調(diào)味劑,一股腦兒地朝士兵們丟去。
若是叫那老天爺看見了,還以為此處在城外安了口大鍋,正歡騰地炒菜下火鍋呢!
平反之戰(zhàn)勝利后,此戰(zhàn)役也是被錄入史書,被史官打笑著稱作“糧食之戰(zhàn)”。
河泰王在后方見著了這一蔚為壯觀的場景,不禁心生感慨——原來糧食還可以這么用的!
但他并沒有表現(xiàn)出驚奇來,相反皺了皺眉,而后揮了揮手。
一隊(duì)裝備精良的弓箭手排在手持大盾的人身后,向前挪動了去。
無論是丟還是扔,畢竟是人手操作,距離一遠(yuǎn),威力也就急劇下降。這時便是弓箭手出動了。
幾百架長弓整齊地被挽起,精準(zhǔn)地指向了城樓上正丟糧食丟得“不亦樂乎”的民兵們,只待著河泰王的指令。
“放箭!”
河泰王的聲音忽而從眾將士身后發(fā)出,眾將士也就有條不紊地將扣住弓弦的手指一松,幾百只利劍破空而去。
畢竟是訓(xùn)練多年的士兵,相比之下,他們的準(zhǔn)心便是超出民兵們許多。隔著層面粉的大霧,都還能差不多射中里頭的民兵們。
正忙著砸雞蛋投大白菜的民兵忽而感到身體一軟,像是被什么東西帶走似的,向后猛地退去,最終摔下城樓里去。
不只是一個。城樓上的一百多名民兵剎那死傷過半,在箭雨下幸存的民兵見狀,也是蒙了。
畢竟他們以前根本就沒見過這等恐怖的場景。剛才還在身邊和自己打招呼、一起砸雞蛋的兄弟,忽然就再也沒了聲響。
“狗王爺,俺們和你拼了!”
百姓們高呼著涌上城樓。能射箭的射箭,其他人就把手邊兒的利器全數(shù)投了出去。
但差別還是很明顯。
別人練兵練了十幾年,終究還是比這些個平頭百姓厲害得多。
雙方的人數(shù)差距極速增大。在士兵的喊殺聲中,民兵不斷被擊中,摔下城樓來。
望著離城門愈來愈進(jìn)的士兵,城內(nèi)的百姓開始心憂著急起來。
但沒用啊,這腳是長在人家身上的,跟你想不想有啥關(guān)系。
“王爺,屠城嗎?”
“屠,屠城,必須屠城?!焙犹┩跹垌锊刂畛恋呐?,即將噴薄而出。他仍舊把玩著自己左手大拇指上的那個玉扳指,嘴角掛著不明所以的笑容。
一連三個“屠”字,說得著實(shí)讓人感到觸目驚心。
“軍隊(duì)要進(jìn)來了?。?!”
“快!大家快堵住城門!”
一群人如潮水般涌上,一些不怕死的百姓蜂擁至城門處,用自己的肉身凡軀抵住了寬大的城門來。
“搬些重物來抵??!”
“不行!來不及了!”
話音未落,一道利矢劃空而來,直直地射在城門上。雖未穿透,但小小的箭矢還是帶起了不小的震動。
河泰王的軍隊(duì)來了。
先鋒就在離城門十米開外的地方。
城內(nèi)每個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下,是完了……
當(dāng)有人還在做著為民除害,為天下平反的美夢,現(xiàn)實(shí)就這么不堪一擊地破碎開來。就如玻在璃或陶瓷碎片,將百姓的心中劃下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再有志氣,終究不是一呼百應(yīng),擁有千軍萬馬,能挽彎弓射滿月的將軍。終究還只是個老實(shí)巴交的百姓……
“砰”
“砰”
攻城木柱一次又一次地撞著城門。里邊兒受到了不小的波動,外邊兒的城門已然漸漸有了破裂的跡象。
河泰王指揮著他的先鋒部隊(duì),將木柱砸在城門的某處,才使得這城門能毀壞得如此之快。
為什么?
這就要問每個城郡里的王爺郡主了。
王爺幾乎都如狐貍一般狡猾,制造城門雖說是以牢固為上。但這群奸猾的王爺,總是會想到,若是有一天他帶兵在外,城內(nèi)人反了怎么辦。
于是,他們就在修建城門時,叮囑木匠鐵匠在某處留下一道破綻。雖不大,卻比平常的攻城快上許多。
雖說這并不是一道習(xí)俗,卻是每個王爺心照不宣的事情。
“怎么辦?城門快破了!”
完了。真的完了。
每個河泰城的百姓心里都有同樣的兩個字。
就在絕望籠罩著整座河泰城時,外邊兒的河泰王先鋒部隊(duì)卻自行撤退了。
百姓:???
“怎么回事?”所有人感到有了大大的疑惑。
剎那,喊殺聲在城門外倏地響起。
“外邊兒打起來了!”有城樓上幸存的民兵朝外望了望,又回頭朝城內(nèi)喊道。
打起來了?所有人面面相覷。有好事者趕緊沖上了城樓,想要看看這到底是個怎么一回事兒。
“呀!看那軍服……”
“是北方來的!”
“我知道!那是沈瑜世子殿下手下的第七軍團(tuán)!”
“哇哦!那只素有虎狼之師的稱號的第七軍團(tuán)?”
“媽耶,看起來真猛!好像也就三千人吧!咋就這么猛里!”
“那我們是……得救了?”
望著那不太熟悉的軍服,城樓上的百姓剎那感到有一些放下心來。
為什么自己這座城不是在沈瑜世子手下?
如果是,那比自家只知道造反的狗王爺好多了!
城樓上忽然有道嘶啞的聲音,正聲嘶力竭地為第七軍團(tuán)打著氣。還……順帶羞辱了河泰王先鋒部隊(duì)一番。
有了這個開頭,那個也跟著附和起來。霎時,整座河泰城的人心便偏移了。不是偏向自家的王爺,而是那從京城遠(yuǎn)道而來的沈瑜世子殿下。
“加油??!”
“打死那狗娘養(yǎng)的東西!”
“為百姓報仇!”
在眾人的呼聲下,河泰王的先鋒部隊(duì)很快便是潰敗不成軍,有骨氣些的高喊著口號“英勇就義”,沒骨氣的灰溜溜地丟盔棄甲轉(zhuǎn)頭就跑,,甚至還出現(xiàn)了“五十步笑百步”的畫面來。
見著這一盛景,城內(nèi)百姓頓時歡呼雀躍起來。
“快!開門,將咱城的英雄請進(jìn)來!”
河泰城的城門霎時便打開了,這讓第七軍團(tuán)的士兵也是不禁一愣。
這城百姓還真如小軍師所說的,反了他家反賊王爺啊!
“不愧是神機(jī)妙算小軍師……”所有第七軍團(tuán)的士兵在心里感嘆道。
其實(shí),在沒見著小軍師布置的那所謂的“口天”陣型真正的作用時,他們只是礙著沈瑜的面子,給予了青丘虛偽的尊敬。
但,現(xiàn)在在他們的心中,青丘小軍師那就真的是有真才實(shí)學(xué)、神機(jī)妙算之人。每個人開始打心眼兒底地佩服起他來。
當(dāng)然不止此處的三千人,更有現(xiàn)在仍在朝懿城的數(shù)萬第七軍團(tuán)的將士們。
朝懿城的周廣,河泰城外的三千將士,河泰城內(nèi)悄悄探出頭來的塔里,微微在嘴角勾起笑意,不約而同地在不同的地點(diǎn)道:
“小軍師真乃神人也!”
天天460
向英雄,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