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小時前,下午課間。
林茜茜站在向婷落課桌的過道前,深鞠躬,“從前亂扔垃圾是我不好,對不起。”她的臉色有些蒼白,眼睛通紅,顯然哭了很久。
向婷落放下手中的筆,對她說道:“他們出去了。要不然你考慮下個課間來?”
“不,不了?!绷周畿绾笸藥撞?,連忙擺手搖頭,“有些的話語不能說第二次,不然就沒效力了。”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氣來道歉,誰能想到其他人不在……
“聽說你要參演課本劇,你真答應(yīng)了,你難道不知道?”她放下的雙手拿了起來,在身前合攏,有放下,遲疑了幾秒,似乎在做什么重大的決定。
“什么?”
“你先答應(yīng)我,如果期末考試我進了年級前十,你就和我坐同桌。”
“我為什么要答應(yīng)你?”向婷落撐著腦袋,一臉事不關(guān)幾,“話說,你平時年排多少?”
對向婷落來說,次次考第一有一點好處,就是不用擠進人堆中看分數(shù),因為這些老師會第一時間告知她。
后面的人成績怎樣,她沒心思關(guān)心,有這個時間看成績,還不如多背幾個英語單詞,所以她并不知道班級中其他人的分數(shù)狀況。
林茜茜有點不好意思,她先是嘆氣,支吾了幾聲,過了幾秒才說道:“不到六百分。但是我相信,‘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p> 愛努力的人眼中閃爍著光芒。
看著面前少女認真的神情,她回想起記憶深處自己努力的時光。不知不覺中,學習已經(jīng)成為她生活種必不可少的一部分,長時間的埋頭做題,讓她忘記了最初學習的初心——是什么呢?
“可以?!?p> 林茜茜有些激動,學霸答應(yīng)了,雖然她相應(yīng)要付出更多的努力,但一想到能和學霸同桌,她就高興。近朱者赤,到時學霸做什么,她就跟著做什么,第一的名次,不就很快就能手到擒來。
她湊近向婷落,覆在她耳邊,低語:“朱老師的調(diào)職,和李煜溪有關(guān)。聽他們說,因為上個月的英語劇表演排練時,李煜溪產(chǎn)生的問題導致的。”
“所以你們拒絕參演課本劇。就因為這件……”
林茜茜迅速用右手捂住向婷落的嘴巴,左手做“噓”的手勢,“班上很多同學喜愛朱老師的,所以私下里是禁止討論這件事的。”她的眼神往教室四周飄,確定沒人注意她兩,松了口氣。
“總之,這件事情你別告訴別人?!?p> 一件秘密之所以是秘密,是因為只有一個知道,當?shù)诙€人知道時,就不算秘密了。向婷落象征性地點點頭,她只是暫時不會說出去罷了。
因為李煜溪導致老師調(diào)職的因素,得罪了班級大部分人,所以沒人愿意參演,排練時間一拖再拖,在最后的六天里,才勉強湊足人員。這課本劇大賽前兩星期,其他班級已經(jīng)著手準備了,這只剩下六天,能夠拋開劇本有感情的朗讀臺詞都是問題……
對于沒有勝算的比賽,向婷落都認定是浪費時間——但已經(jīng)答應(yīng)別人了,不好回絕啊。
……
“你不去看看嗎?”李桐順了順被風吹亂的頭發(fā),看著此時一副毫不關(guān)心樣子的喻錦陽,“唉,孤男寡女共處一條走廊,你說會發(fā)生點什么呢?”
王子越看向窗外的天空,悵然道:“按照一般俗套的故事情節(jié)來說,青梅竹馬抵不過天降,女主在單獨相處時暗生情愫,然后開啟了混亂的三角戀,俗稱‘又到了《白色相簿》的季節(jié)’?!?p> “噥,追去了?!?p> 真是的,這一個兩個的。
李桐聽著窗外知了叫的聲音,心中浮想聯(lián)翩。
呆到這個班級快一年了,她打心底討厭這個班。奈何當初父母硬是找關(guān)系,說是進了市一中最好的班。
最好的班嗎?一個個都為了自己,一片散沙,這樣的班級,憑什么最好,就憑成績嗎?
衛(wèi)生角那么臟,班里就是有人這么無賴,秉著反正有人打掃的理由,一次又一次的亂扔垃圾。他們都誤以為向婷落是為了她而選擇和差生為伍,但其中大部分原因,還是因為這個班級吧,這個不團結(jié)的班級。向婷落沒有選擇和喻錦陽的一樣的方式,就是因為她害怕那些受批評的同學傷心,影響學習。
每周在繁忙的學習中抽出時間打掃眾多人的都不愿意碰的衛(wèi)生角是為了什么?因為身處理科班,而恨不得自己將所有運動會的女生項目都報一遍為了什么?
他們只會記得自己的事情,自己的得失。
但向姐兒說了,有些事情,總得有人做。
這不,一個課本劇來來回回也就這些人參加了。
李桐起身伸了個懶腰,站起來扭了扭因久坐而酸脹的腰,接著向著門口走去。去看看他們說些什么吧,她想。
五分鐘過去了,王子越在渾然不知的情況下抬起了頭,他捏了捏酸痛的脖子,環(huán)顧四周,有些二仗摸不著頭腦,“咦,人呢?”
算了,不管了,還是繼續(xù)追番吧。
向婷落追至二樓走廊處,突然的劇烈運動,她有點上氣不接下氣。黑暗中,她隱約聽到了呼吸聲?!笆悄銌?,李煜溪?”
黑暗中沒有人回話,對面似乎有幢密不透風的墻,讓她聽見了自己的說話的回聲。
“對不起,剛才是我做的不對?!毕蜴寐涞狼福^續(xù)向前走去。
那人仿佛近在咫尺?!暗狼赣惺裁从?,時間它會回來嗎?”他帶著哭腔叫喊,停頓了幾秒,是此起彼伏的抽吸聲。
他似乎哭了許久。
“上個月你們是不是排練了很長時間的英語???”
“那又怎樣?”
“你們女生,一個個都這么戲精嗎?”李煜溪憤憤道。
他接著說:“我和黃慧怡一起排練了近一個月,本來miss朱要帶我們沖擊市里的比賽的……”他停頓了一會兒,深吸一口氣,像是把自己心中的郁憤排出,“但黃慧怡比賽那天缺席了……”
他們辛苦了一個月的成果就這么付諸東流了。
“所以說,道歉有用嗎?”
向婷落預(yù)感他要離開,向黑暗中一抓,拉住了李煜溪的手。
距離這么近?她想挽留他,雖然一個月前的遺憾無法挽回,但至少需要知曉答案。她問:“朱老師是不是因為這件事……”
可能,他不會回答吧。她想。
對面中的人遲疑了一會兒,甩開她手的桎梏,“也許是吧……”男孩的聲音漸漸微弱。
走了呢。
地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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