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你們兩兄弟,又來我這里做什么?”掌柜氣呼呼的問道。
“兩兄弟?”池月不敢相信的看了看兩個長相相差甚遠的人。
“他們兩就是隔壁布莊掌柜的兒子。”掌柜解釋。
“快說,你們來干什么的?不說,我就只有報官了?!闭乒駳獾煤鹆似饋怼?p> “不,不要報官,我們不要坐牢?!眱蓚€人匍匐著來到掌柜身旁。
“我們就是見你店里的布匹比我們的好,所以就想著偷些回去販賣。”隔壁布莊的小兒子回答。
“那上次你們也是來偷東西的嗎?”
“是?!?p> “你們,你們~~~~~·”掌柜氣得都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既然事情已經(jīng)弄清楚了,那掌柜,我就先走了,剩下的,你自己處理吧?!背卦抡砗昧艘屡?,準備離去。
“這位公子,留步。”掌柜的上前拉住池月。
“掌柜還有何事?”
“公子幫我這么大的忙,剛才公子選好的布匹,就當是謝禮了?!闭乒衲贸鲋俺卦赂兜膬蓧K碎銀子放在池月手中。
“這怎么行呢,不行不行,你們做生意也不容易?!背卦虏煌5耐泼摗?p> “公子真是個熱心腸?。 闭乒竦母袆拥锰闇I橫飛。
就這樣,池月在眾人崇敬的目光中緩緩離開。
“姑姑,你怎么不要呢?”風兒看著瀟灑出門的池月,疑惑的問。
“不要什么?”
“銀子??!”風兒用強調(diào)的語氣的說道。
“算了,當著那么多人的面,我不好意思接啊?!背卦峦纯嗟幕卮?,仿佛自己失去了什么極其重要的東西。
“哎,原來就連姑姑,也放不下面子這個東西啊?!憋L兒站在一旁,認真的感嘆。
“趕緊走了,去晚了,你的衣裳可就做不成了?!背卦聸]好氣的提醒,風兒趕緊追了上來。
“小姐,你又何必這么折騰自己呢?”杏兒扶著翠兒下了馬車。
“我沒事的。”翠兒知道杏兒對自己好,很是欣慰的笑了笑。
“你們講這些都搬到夫人房中,這些,就直接給那個屋送去?!毙觾嚎粗R車上推起的貨物,對身旁的小廝吩咐。
“走吧,小姐?!毙觾簲v扶著翠兒一起進了房間。
云兒看著大房送來的華麗衣裳,開心極了,“挺不錯的嘛,算你識相?!闭f完,得意的摸了摸還未隆起的腹部。
“小姐,你為何要給她一個妾侍,選那么好的衣裳,都快趕上小姐你的嫁衣了?!毙觾憾酥慌锜崴M來,不停的念叨著。
“我不這么做,還能怎么做呢?”翠兒疲累的靠在椅子上。
“哎,要我說,這個姑爺真不好,還不如那白衣公子可靠,英俊~·~··~~”
“杏兒,你在亂說什么?”翠兒趕緊抬頭,打斷了杏兒的話,并看了看門外。
杏兒這才察覺到自己失言,立刻閉了嘴。
“明日的事情,你可要好生安排,切不可過于隨意,不然,咱們的日子,怕是更加不好過?!贝鋬涸偃嵝?,生怕捅了簍子,不得安生。
“是,杏兒知道了?!?p> “你出去吧,我累了,想休息片刻。”翠兒走進屏風里,躺在床上,腦海里不停浮現(xiàn)出今日與池月親密的畫面。
“我從未見過如此好看溫柔的男子。”翠兒捂著怦怦直跳的心口,忍不住自說自話。
“老爺,你回來了?!毙觾阂怀鲩T就看見正急切的趕往云兒房中的董瑞。
“嗯。”董瑞頭也不轉(zhuǎn)的冷冷回了一聲。
杏兒心里雖然有氣,但是并不敢發(fā)作,只好當做什么都沒看到一樣,轉(zhuǎn)身去忙自己的差事了。
“云兒,云兒?人呢?”董瑞收到小廝傳來的話,就急忙趕到了,誰知,此刻廂房中,根本沒有人影,就在董瑞準備轉(zhuǎn)身離去時,屏風后,發(fā)出一陣腳步聲。
“誰在那里?”
剎那間,華麗的紅色羅衫布滿了董瑞的瞳孔,那白皙嫵媚的臉龐,更是讓他喜愛,一雙大大的眼睛對著董瑞含情脈脈,怕是任由誰,都無法抗拒。
“我的云兒真美!”董瑞上前撫摸著那巴掌大的小臉,格外溫柔。
情不自禁的想要一親芳澤,哪知卻被云兒拿著手帕,擋住了他的嘴角。
“老爺真壞,小心孩子?!痹苾耗弥峙涟胄甙胝岬牡皖^依偎在他懷中,惹得董瑞是連連大笑。
“好好好,是我錯了。”董瑞小心的扶著云兒坐在床邊。
“不過這衣裳倒是挺好看的,看來這夫人,也是費了番功夫啊。”
“嗯,我也這樣覺得,只是不知這樣,是不是太為難大夫人了?”云兒愧疚的看著董瑞,眼里全是小心翼翼。
“我的云兒就是善良,只是她作為大夫人,這些本就是她分內(nèi)的事,你不必太過自責了?!倍鹦奶鄣膶⑺龘砣霊阎?。
翠兒午休過,穿好衣裳起身來到屏風外,就瞧見董瑞正坐著椅子上,仿佛正在等她。
她心中極慌張又欣喜,朗朗蹌蹌的來到面前,依舊不敢相信的擦了擦眼睛。
自從新婚當天半夜離開之后,他再未進過這間房。
“你起來了,我等你很久了。”那陌生又熟悉的聲音帶著些許溫度。
“嗯,剛剛太累,睡得久了些?!绷季?,翠兒才作答。
“無妨,你坐?!倍鹋牧伺呐赃叺牡首樱χf。
翠兒如受寵若驚,慌亂的坐了下來,看著董瑞的樣子,她似乎覺得,這些日子以來,都是她的錯,是她想太多,太敏感,亦或許,那就是一場夢。
眼前,他的樣子多么熟悉,翠兒腦海中不停浮現(xiàn)出往日兩人開心的畫面。
“夫人不必如此緊張,我今天來找你,無非是有些小事要與你商量。”
“老爺請講?!贝鋬好佳塾鋹偟氖嬲归_來。
女人總是這樣,哪怕他犯了何種錯處,只要他稍稍變化,便以為他已浪子回頭,以往不過是自己太過計較,哪知如此,只會讓那人更加隨心所欲。
董瑞立即合著手掌拍了兩聲,就見五六個人恭敬的走了進來。
“這是?”翠兒看著其中唯一一個婦人,驚訝的問。
“回夫人,我正是東街的許媒婆。”
“我們是胡同口的大慶樂隊。”眾人皆上報著自己差事。
“那這是?”此刻翠兒更是驚訝的轉(zhuǎn)頭看向董瑞。
“你們先出去吧?!倍饘χ鴰兹耍瑩]了揮手。
“老爺這是要做什么?”翠兒迫不及待的問。
“這些人,都是為了明天而安排的?!?p> “明天?明天怕是不需要這些吧?!贝鋬呵榫w一下跌落谷底,她之前的想法,可謂愚蠢。
“云兒既已懷了我的孩子,我自是不能虧待了她,明日我將親迎她從正門進,這邊塞有頭有臉的人,我都已經(jīng)請了,所以排場上自然不能太過寒暄。”
“可這不符合規(guī)矩啊,誰家納妾不是安安靜靜的,如此排場的納妾,老爺還是第一人??!”翠兒氣得站了起來,心里的怒火,全都展現(xiàn)在了臉上。
“聘者為妻,奔者為妾,你終究是正妻,又何必計較這些?!倍疬€算平和的回答。
“我計較?”翠兒指著自己詫異的看向董瑞,搖搖頭,心里苦澀得很。
“明日定要安排妥帖,讓我丟了顏面,有你好看?!倍鸾K究是裝不下那好脾氣了。
“休想!”翠兒轉(zhuǎn)身怒吼,淚水打濕了眼眸,連眼前這個熟悉的男子,此刻看起來都十分模糊不堪。
“你,你~~~~~”董瑞起身,揮起手掌,就準備朝著翠兒揮下,但好在忍住了。
“若不是看在你爹爹的份上,我今天就打死你。”
“呵呵,那我豈不是還要感謝你了?!?p> “明日的事若你不操辦,那以后,云兒便也不必日日向你這個主母合跪拜禮?!倍饸獾姆餍涠?。
“我這主母,如今怕是連妾都不如。”翠兒坐在床邊,暗自神傷,手中絲帕,處處含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