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暖風(fēng)吹拂過蒼茫無際的大地,灼日高掛于蒼穹之上,蒼云宗卻依舊如往昔一般四季如春。七座山峰云霧繚繞若影若現(xiàn)之間,宛若真正的人間仙境。
李孟所住的木屋外,剛剛一場大戰(zhàn)結(jié)束。張團圓仰面朝天,躺在旁邊一塊李孟搬來的石頭上,拍了拍圓滾滾的肚子,滿意的不能再滿意的打了個飽嗝。
李孟則舒服的躺在竹椅上,邊閉眼邊伸手從一旁的木凳上拿水果丟入嘴中。
紅玲正在收拾碗筷,大黃則叼著幾塊骨頭,馱著小白不知道去哪了。
張團圓吐出一口帶著陣陣雞肉和魚肉余香的飽嗝,吐了口氣開口道:“猛哥,沒想到你這糖醋靈魚和叫花雞做的這么地道,比我以前吃的那些所謂大廚做的還要美味。以后看來我得長來啊?!?p> 李孟微微睜眼,瞥了瞥吃的太多,有些不能挪動身體的張團圓道:“既然你已入筑基了,那有沒有拜入哪座山峰?!?p> 張團圓擺了擺手道:“還沒,秉心教習(xí)說這個月十五才是正事的入峰拜師儀式,讓我們趁機好好鍛煉,猛哥你最近怎么樣?!?p> 李孟嗯了一聲,剛要回答,忽然院門口有一個陌生人走來,李孟注意到那人是一個弟子,修為已入筑基,穿著執(zhí)事堂的衣服。
那人走進李孟搭建的院落,開口道:“誰是李孟。”
李孟起身道:“我就是,不知道你是誰,有何事。”
那人上下打量了一下李孟,暗自點了點頭道:“跟我走一趟吧,執(zhí)事堂有任務(wù)給你?!?p> “執(zhí)事堂有任務(wù)給我?”
李孟來到蒼云宗半年的時間,從沒有接到過什么任務(wù),根本沒人會來煩他,因為他的職責(zé)就是看守這片千里荒林,怎么會突然給他什么任務(wù)。
李孟心思一轉(zhuǎn)道:“好,馬上來?!?p> 李孟轉(zhuǎn)身走入木屋,片刻之后又從中走出,手上那枚黑色的納戒格外的顯眼。
“好了,走吧?!?p> 李孟跟著那人離去后,張團圓撓了撓頭,就想去坐一邊的竹椅,卻被紅玲攔住道:“這是公子的竹椅,萬一被你壓壞了怎么辦,你還是躺那塊石頭上吧。”
張團圓搖了搖頭道:“紅玲,這才半年不見,怎么和我生分了這么多,不就是一把椅子么,算了,不坐就不坐吧。”
張團圓回到石頭上坐下,一手托著第二個下巴,想著剛才那人來找李孟時的情形,隨便問道“紅玲,你覺不覺得剛才那人看猛哥的眼神似乎有些問題,好像是獵人在看待自己的獵物?!?p> 紅玲收拾完碗筷,坐在一把李孟給她制作的小竹凳上,雙手托著腮道“那人渾身都散發(fā)著惡意,誰都能看出來啊?!?p> 張團圓立即“啊”了一聲道:“你看的到他的惡意?”
紅玲輕輕點了點頭道:“對啊,我們鬼身天生能感受到某些人感受不到的東西,比如說惡意啊,善意啊。”
張團圓起身道:“那我們要不要追上去,提醒下猛哥?!?p> 紅玲瞥了他一眼,像看傻子一般,嘆了口氣道:“我都看的到,公子自然知道了,不然你以為公子剛才進屋做什么?!?p> 張團圓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看來我多慮了,還是繼續(xù)躺著等猛哥回來吧。”
李孟跟著那人一路走在一條陌生的路上,這條路雖然陌生,李孟以前不曾走過,不過他卻知道這條路所通往的大概方向,確實是云隱峰執(zhí)事堂。不過不是正殿,而是堆放雜物和各種東西的倉庫。
走了整整一個時辰,李孟來到了一間陌生的空地,這里有幾間青灰色的瓦房,上面光暈流轉(zhuǎn)顯然設(shè)有某種陣法,里面就是儲藏室了。
那人開口道:“在這等等?!彪S即拿出一把鑰匙,打開一間房門走了進去,沒過多久手上多了一個包袱又走了出來。
那人將包袱丟給李孟道:“傍晚之前把這些東西送到飛來峰,交給那里的郭長老?!?p> 李孟接過包袱,東西不多,也不知道是什么,就要打開來看一看,卻被那人制止道“不能開,這里有禁制,一旦打開靈氣外散,東西就壞了?!?p> 李孟勉強答應(yīng)道:“好,不看就不看吧?!?p> 隨手將東西扔進納戒,李孟道:“不知道師兄怎么稱呼。”
那人擺了擺手道:“不用多問,去辦你的事吧?!?p> 說完,那人就轉(zhuǎn)身離去,沒有再多說一句話。
看著那人離去之后,李孟心中就有一種不祥的預(yù)感,連名字也不告訴他,顯然是怕事后找到他,那么這個包袱中的東西就相當有問題了。
李孟心中冷笑一聲,伸手捏出一張清風(fēng)符,腳下微風(fēng)突起,帶著他向遠去而去。
一個時辰之后,李孟來到了飛來峰山腰處,從這里往上就是垂直的峭壁,飛來峰不設(shè)臺階,想要到達峰頂只能靠自己的能力。年輕弟子的第一課,就是在一年之內(nèi)靠自己的能力自由垂直往返于峰頂于山腰之間,不然就沒資格待在飛來峰。
李孟看著那面光滑如鏡面一般的峭壁,這種壁面才是攀登之人最難應(yīng)付的,除了無處借力外,那光如平湖般的表面也極為麻煩。
李孟抬頭看著壁面,陷入沉思。
飛來峰頂,劉城站在劉荒身后,小心翼翼道:“師兄,我看那小子連站上這里都不可能,到時怎么辦,萬一那個包袱送不到郭長老那?!?p> 劉荒雖然比劉城稍矮一些,臉色也有些蠟黃,但雙眼卻有如劍目一般鋒利。聽到劉城的話,他冷哼一聲道:“如果是那樣,那連讓我出手的資格都沒有,這種人我劉荒沒工夫浪費時間在他身上,再過半年就是我宗三年一度的歲考,南風(fēng)師兄去年已入金丹不會在出現(xiàn)在筑基期弟子的考場上,筑基期我飛來峰便只有凌陽是我對手了?!?p> 劉城滿臉諂媚道:“那師弟提前恭喜師兄今年奪魁了?!?p> 劉荒雙手抱胸道:“奪魁還不一定,畢竟蒼云宗除了我飛來峰外還有其他六峰,哦不對現(xiàn)在是五峰,無我峰已經(jīng)沒人很久了,雷禪峰主也早已被通玄真人關(guān)起來了?!?p> 劉城害怕道:“師兄慎言,雷禪峰主雖然不知因為什么被關(guān)了起來,但也不是我們能夠議論的。”
劉荒看了他一眼心想真是廢物,連個囚犯都怕,隨即嘴角泛著冷笑,站在崖間往下看。飛來峰雖然沒有云隱峰有靈云環(huán)繞,也沒有蒼云主峰擎天峰高入蒼穹讓人望而仰止,但卻以險著稱。此時劉城看著崖下,他想看看李孟到底有沒有資格站在他的面前。
就在劉荒兩人站在崖間之時,一道人影從飛來峰另一個地方一躍而上。而那里正有一個年輕弟子持劍在崖邊練劍,忽然見到身前躍出一個人影,一嚇之間手中長劍就脫手而出。而那道人影回神一轉(zhuǎn),向后躍出一步,在空中憑空一踩,抓住那把即將掉落崖間的長劍,空中一個轉(zhuǎn)身向后又是一個輕點,身體向前輕輕一掠,掠過那名年輕弟子的頭頂,落于地面之上。
那名年輕弟子怔了怔雙手一抱道:“弟子墨羽參見師叔?!?p> 李孟轉(zhuǎn)過身,看著低頭的弟子笑道:“我是內(nèi)門執(zhí)事李孟,可不是你師叔?!?p> 名為墨羽的年輕弟子抬頭,看到李孟那張幾乎比他還要年輕的面容,“啊”的張大了嘴巴,隨后想了想道:“不,師叔能夠騰云而起,修為已至金丹,我們蒼云宗金丹已經(jīng)都是長老師叔了,你就是師叔?!?p> 李孟笑道:“你哪看到我騰云了,你看看我,和你一樣都是筑基期修為?!?p> 墨羽不信,不過還是盯著李孟看了一會,隨后又是一聲“啊”,之后就是不可置信的開口問道:“那你是怎么上來的,我看你剛才在空中明明能夠輕易轉(zhuǎn)換方向,這不是騰云之術(shù)又是什么。”
李孟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將劍丟給他說道:“既然你是飛來峰的弟子,那就好辦了,幫我個忙吧?!?p> 墨羽當知道李孟和他一樣不過筑基修為,卻已經(jīng)能夠自由往返于峰頂和山腰之間,內(nèi)心更加佩服不已。接劍后一禮道:“師兄盡管吩咐?!?p> 李孟抬手將納戒中一個包袱扔給他道:“幫我交給你們這一個叫郭長老的就可以了?!?p> 墨羽接過包袱道:“師弟必定不辱使命,而且我飛來峰只有一個郭長老,這點小事就交給我好了。”
李孟點了點頭,剛要離開,忽然想起剛才飛躍而至峰頂之時,墨羽所練的劍法,想了想道:“不知道你這劍法能教我么。”
墨羽沒想到李孟會提出這個問題,撓了撓頭道:“師兄,蒼云宗每一峰都有每一峰不可傳的絕技,我飛來峰以劍術(shù)冠絕蒼云,雖然不是其他峰的劍術(shù)不如我們,但我們飛來峰的劍修是最多的。我這劍法也只有劍來峰弟子可以學(xué)習(xí),除非有掌門之令不然不能外傳?!?p> 李孟心道:“那算了,我先走了?!?p> “等等”
墨羽想了想道:“雖然不能教給師兄,不過我們可以切磋啊,師兄能學(xué)會多少都是師兄的本事和領(lǐng)悟,其他人也不會管的。”
李孟心想也是,上前一拍墨羽的肩膀道:“那太好了,我住在千里荒林,有空你來找我吧?!?p> 墨羽從沒有與人如此親近過,他是三年前拜入宗門的弟子,但卻并不受重視,所有人都覺得他資質(zhì)魯鈍,對劍術(shù)的領(lǐng)悟不夠,久而久之自然不受重視。此時有人誠心請教,自然讓他內(nèi)心欣喜無比,欣喜的答應(yīng)道:“好的師兄?!?p> 日升自有日落,而飛來峰的崖邊,劉荒還帶著劉城站在那里,等著李孟的出現(xiàn)。而李孟此時已經(jīng)躺在了自家木屋外的竹椅上,閉眼吃著紅玲從荒林中采來的新鮮靈果,享受著暮間的清風(fēng)與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