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孟站在赤陽真人身后,忍不住問道“師尊,這是哪里啊,怎么看著怪嚇人的。”
赤陽真人走在前面,兩人穿過一道道氣息渾濁帶著灼炎熱浪的巖壁,聽到李孟的問話,笑道“這里不就是你半年來每天都來的逐日峰,只不過我們現(xiàn)在在山體里面而已?!?p> 李孟恍然大悟,看周圍這個樣子,原來逐日峰是一座火山,而且這熱度,不是一般火山能比擬的。幸好其中有陣法保護(hù),不過又是誰有這么大能耐,居然可以在火山之中開辟出一處世界,真是匪夷所思。
李孟跟在赤陽真人身后,走在熔火凝成的炎道上,卻安然無恙。心中不禁有些驚奇師尊的修為居然如此高深,靈氣護(hù)體帶著他走在這種能夠熔金消鐵的炎路上,還安然無恙,偶偶還有一絲微風(fēng)襲來,如沐春風(fēng)。
炎獄共分五層,李孟跟著赤陽真人一路往下,道路四邊有一座座柵欄隔絕,里面黑漆漆一片看不清楚,不知道都關(guān)著些什么。
走在李孟身前的赤陽真人道:“這里名為‘炎獄’是我宗關(guān)押犯人的地方之一,關(guān)押的都是一些為禍?zhǔn)篱g的窮兇極惡之徒,炎獄共分五層,越往下修為越深厚?!?p> 李孟看不清楚柵欄內(nèi)的情形,但聽的到里面凄厲的慘叫聲,在這條通道上來回飄蕩不絕于耳。李孟聽著這些叫聲和罵聲,心里有些滲人,不自覺的向赤陽真人身邊靠了靠。
赤陽真人笑道:“不用擔(dān)心,這里每間牢獄都是用能夠隔絕靈力的黑巖石做成,只要呆在里面體內(nèi)靈氣就會被每時每刻的抽走,直到再無一絲,所以他們是出不來的,而我要帶你去見的人,就關(guān)在這里的最后一層?!?p> 李孟心中一轉(zhuǎn),能被關(guān)在這里的人都這么狠,那這最后一層之人又會是怎樣呢,不過有師尊在自然無事。
一路往下,穿過層層禁制,李孟來到了炎獄第五層,相比較于此處,前面四層只能用暖和來形容,這里才叫真正的炎獄世界,四周熔火中冒出的火勢讓他幾乎看不出四周的一切,就連腳下的路都因為熱浪而有些扭曲,只能老老實實跟在赤陽真人身邊。
李孟知道憑借自己這點修為,別說是這里,就算是第一層也別想走出去。
炎獄第五層不像前面四層,并不寬大,房間也很少,只有不到五間而已。赤陽真人帶著李孟來到炎獄盡頭,抬手在身前掐了一個印,打在門欄之上,大門應(yīng)聲而。李孟便隨著赤陽真人走入其中,大門自行關(guān)閉。
門內(nèi)與門外有若天壤之別,沒有了熔炎與熱浪,看上去只是一片大一點的林子而已。李孟不知道這里的一切事物是幻化出來的,還是真的如此,如果真的如看上去一般,那就真的太過玄幻了,一墻之隔真的是一個天一個地。
李孟看著這片竹林,還有盡頭那個坐在地上,披頭散發(fā)四肢戴著鐵鏈的男子,鐵鏈的四端綁在四個地方,分別由四根黑色的柱子拴著,生怕那人逃走一樣。
邋遢男子抬起頭看向赤陽真人所在之處,冷笑道“真是稀客,你來做什么。”
赤陽真人聲音中不帶一絲情緒,似乎不太愿意看到那人,但還是開口道:“給你找了個人來學(xué)劍,免得你死了這一身劍術(shù)失傳,豈不可惜?!?p> 邋遢男子冷笑一聲,看向站在赤陽真人身側(cè)的李孟,上下打量了一下道:“就是他么,看著不怎么樣啊,不過我沒想到這二十年來,居然是你率先來找我。”
赤陽真人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側(cè)身對著李孟道:“放心吧,他一身修為已廢,這些栓天柱不過就是個擺設(shè),免得他自殺用的。他現(xiàn)在就是一個廢人,不過劍術(shù)的見解么還有些,你在這好好跟他學(xué)吧,哪天學(xué)成了我再來接你。”
不等李孟說話,赤陽真人的身影便消失在竹林中,大門在一開一關(guān)之際再度合攏。
李孟猛然大聲喊道:“那師尊你怎么知道我哪天學(xué)成了啊。”
只是沒人回答他的問題。
邋遢男子看著李孟,沙啞的聲音開口道:“你說你是赤陽那老家伙的弟子?我怎么沒見過你,他什么時候收的你?!?p> 李孟轉(zhuǎn)頭看向那個被鐵鏈綁住的男子,剛聽說他修為已廢,還被人綁在這,覺得有些可憐。不自覺開口回答道“也就半年前吧,不知道前輩你高姓大名啊,晚輩李孟?!?p> 看著李孟執(zhí)禮,邋遢男子呵了一聲道:“沒想到赤陽那老頭火爆的脾氣還能收到如此知禮的徒弟,不過前輩就免了,你喚我聲師叔就好了。”
李孟愕然道:“這個,晚輩乃是蒼云宗弟子,喊前輩師叔恐怕不合適吧?!?p> 邋遢男子這次仔細(xì)的盯著李孟,看了半天道:“難道赤陽帶你進(jìn)來,沒告訴你我是誰?”
李孟搖了搖頭,明顯不知道眼前人的身份。
邋遢男子大笑出聲:“哈哈,有趣有趣,赤陽那老小子一大把年紀(jì)了,居然還挺會玩,把自己的徒弟送來還什么都不告訴他?!?p> 邋遢男子瞬間目光如風(fēng)亦如電,被他一個眼神,李孟瞬間感覺如同置身冰天雪地,有種與死亡擦肩而過的錯覺?;剡^神來又覺得剛才什么都沒有發(fā)生,就是一場夢境。
李孟內(nèi)心波濤涌動,不是說好沒有修為么,這是怎么回事,沒修為都這么厲害,那他之前到底是什么境界的強(qiáng)者,金丹肯定不止,元嬰?或者再往上么。
邋遢男子沙啞的聲音再度響起:“小子怎么樣,別看我修為盡廢,對付你還是綽綽有余的,可當(dāng)?shù)钠鹉阋宦晭熓???p> 李孟站直身體,定神道:“晚輩李孟見過前輩,剛才晚輩也已經(jīng)說過師叔是蒼云弟子對于我宗長輩的稱呼,如果單單憑著一點威脅就妥協(xié),我又怎么配做蒼云宗的弟子,所以恕晚輩不能從命了?!?p> 邋遢男子沒想到看上去嬉皮笑臉的李孟還有這種表現(xiàn),隨后笑出聲道:“不錯,不錯,不愧是赤陽那老頭挑中的弟子,我蒼云宗的骨氣自然不能丟。對于強(qiáng)者,寧死不彎腰,小子你很合我的胃口?!?p> 李孟瞬間從邋遢男子剛才的話語中找到幾個關(guān)鍵字‘我蒼云宗’,所以李孟立即開口道:“晚輩李孟,見過師叔?!?p> 對于李孟的表現(xiàn),邋遢男子極為滿意,他只是話語間隨意露出一點訊息,眨眼間就被發(fā)現(xiàn)并掌握,這種機(jī)靈確實還算不錯。
邋遢男子雙腿盤坐,雙手放在膝蓋上,看著李孟道:“修行界說起劍法,都說天劍宗如何了得,劍圣劍意又如何凌厲非凡。但我蒼云宗劍法也是縱橫天下,所向披靡,我就是曾經(jīng)蒼云宗七峰之一,無我峰峰主,雷禪?!?p> 李孟已經(jīng)想過很多種男子的身份,但怎么也沒想到他居然會是曾經(jīng)的七峰峰主,原來他并沒有死,而是被關(guān)在了這里,那他當(dāng)年究竟是犯了什么錯會被廢去修為。
無我峰峰主,蒼云宗七峰之一,地位顯赫只在掌門之下,修為自然也是世間有數(shù)的強(qiáng)者。
雷禪開口道“蒼云宗劍法,以我無我峰與飛來峰最強(qiáng),飛來峰峰主韓天隨,號稱有一劍貫穿陰陽,直入黃泉的威力。而我雷禪,也有天雷之劍,可斬雷劫于須臾之間?!?p> 李孟從沒想過,修為居然還有開辟陰陽之力,那豈不是有起死回生之力。但這斬碎雷劫,對他其實作用不大,畢竟他晉升不需要抵擋雷劫,不過這想想還是讓人有些心馳神往。
雷禪道:“現(xiàn)在可愿隨我學(xué)劍了。”
李孟作為蒼云宗晚輩,執(zhí)晚輩禮對著雷禪行了一禮,既然師尊讓他來學(xué)劍,那就學(xué)吧,反正暫時他沒有別的事。
雷禪對于李孟的聰明極為滿意,開口道:“既然是來跟我學(xué)劍,那就把你的劍拿出來給我看看,我倒要看看赤陽給你選了一把什么劍?!?p> 李孟抬手間,從左手戴著的納戒中取出那把渾身青色的長劍橫在身前,讓雷禪查看。
雷禪剛開始只是半睜著眼,當(dāng)他看到李孟手中那把青色長劍時,猛然間張大了眼睛,有些激動又有些嘆息道:“沒想到赤陽居然還有這種本事,不,這不可能,就算是掌門也應(yīng)該拔不出這把劍才對,小子你是怎么拿到這把‘蒼云劍’的?!?p> 李孟沒想到雷禪對于這把劍居然會這么激動,不過想想當(dāng)初師尊的反應(yīng),也可以理解,所以便一五一十將說給赤陽真人的話又說了一遍。
聽完李孟的訴說,雷禪點頭道:“這就是劍緣,這把初代祖師所用的‘蒼云劍’居然會認(rèn)你做主,不過可惜,這是一把死劍。”